盛世欢不管不顾,带着锦瑜直奔王府。
旋风势如闪电,个头高大,随随便便都能踩死人,所以沿街百姓纷纷退让。
而锦寒带着婢女,站在一家脂粉铺门口挑选摆出来的胭脂水粉。
皇帝亲自下诏,撤了锦妤的王妃之位,降为妾侍,她被这惊喜震晕了,锦妤那蹄子也有这一日。
看她还怎么趾高气扬,光耀门楣,锦家的荣宠只有靠她去争,待她嫁给裕王殿下,那……
她兴冲冲带着婢女出来逛街,可没想到竟然会碰见同匹一匹马的盛世欢和锦妤。
这本没什么奇怪,可是锦妤已经被贬为妾,凭什么还这样受宠?
最令人无法接受的是盛世欢载她出去,竟然卸下了面具,马蹄飞扬,还往她新制的裙袄上溅了一身污水。
她只是一个臣女,盛世欢再不受宠,也是皇子,她去哪里申冤?
可那样的倾城之色,为何又不掩藏在面具之下了?
锦寒气愤难当地蜷起手指,眼里浮现幽冷恶毒的光芒,她绝不要看着锦妤这样好过。
到了王府门口,盛世欢一跃而下,亲自将锦瑜从马上抱下来,却没再松开,而是稳稳当当抱进王府。
一路诧异的神色,锦瑜向来脸皮薄,“放我下来。”
她暖溽的气息喷在他的耳朵里,盛世欢心神一动,“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我哪里想要?”锦瑜没好气道。
这货就是存心羞辱她。
“那好,你不想要,本王便将你丢下去。”
他作势一松手,悬空的感觉让锦瑜失声尖叫,急忙就搂住他的脖子。
可是他稳稳当当接住她,“你还是不放心我,我怎么可能让你掉下去?”
“你这个变态,谁知道你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人命都不放在眼里,整她又算什么?
盛世欢冷笑,难道在她眼里,他就是卑鄙龌龊,阴险狡诈到这种地步的人?
掌在她腰上的手不自觉收紧了,盛世欢似乎动了怒,抱着她疾步而入主屋。
锦瑜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丢在了床上,盛世欢嘴角勾起一抹残忍,“你既然说本王变态,本王便将这罪名坐实了,也好有证据让你指控我。”
锦瑜呆了呆,这说的是人话吗?好吧,这厮她从来就没用正常思维衡量过他。
他的身体倾压上来,如千斤巨石般厚重。
下一秒,他狂烈得恍若要毁天灭地的吻便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锦瑜在他眼里见到了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浓炙深灼的红光,仿佛要将她烧成灰。
他的牙重重啃咬着她的唇。
锦瑜气恼不已,一狠心便咬上他的唇。
盛世欢吃痛,便抽离了唇,血沫混着银丝从他的嘴角滑下,唇上的妖红,说不出的潋滟性感。
“你敢咬我?”他不敢置信般盯着她。
“谁让你欺负我?”锦瑜不怕死地迎视他可怕的吃人目光。
盛世欢看着这样倔强的她,眉目渐渐清明,竟说不出苛责的话。
可是自尊心受到了羞辱,他站起身,拂袖便行,一句冷漠的话消逝在空气中,“你以为我愿意碰你?”
锦瑜咬咬牙,却并没有接话。
……
裕王府。
琴声悠扬,熏香袅袅,一青衣男子疾步而入。
“王爷,嘉王妃找回来了。”
琴声戛然而止。
“什么时候?”冷淡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
“约摸巳时。”
“并且……”青衣男子略一迟疑,便有一道冷冷的目光朝他射来。
“嘉王甚为奇怪,竟然没有戴面具,从那时,他便再没拿下过面具。”
盛世凌眉目深凝,按在琴弦上的手又拨弄起来,旋律再次响起,他的声音徐徐,如风雾般缥缈,“将这个消息透露给云水心。”
“是,王爷。”
……
云水心从太后寝宫出来,闻多了熏香她有些头晕目眩,手指按着太阳穴,步伐也虚浮起来。
一宫婢疾速朝她走来,她闪避不及,宫婢便直直撞了一下她的肩胛。
她正想喝斥,回头人已经走远。
目光所掠,地上有一纸团。
她顿时了然,那宫婢恐怕是有人安排,故意撞她一下。
她不看的话,岂不是对不起设局之人的良苦用心了?
将纸团展开,上面只有五字,“锦妤已回府。”
云水心杏眸顿缩,她怎么可能还活着,还平安无事回到了王府?
她难以置信般,呆呆站在那,来往宫婢都诧异地看着她,恭敬的眼神中只怕揶笑更多。
她羞恼下,加快脚步回了自己的寝殿。
一回房,她立即锁上门,手扶着梳妆台坐下,身上竟惊出一身冷汗,她既然没死,那她真的那些杀手是她所派吗?
只是她想不通,她怎么可以逃出生天,她便这样好命?
只希望那些杀手有职业操守,没有将她泄露出去,可她回了府,世欢会如此待她?
心绪纷乱,她觉得脑袋都要炸掉。
可口说无凭,只凭一个纸条,她如何相信?又是谁精心谋划,让她知道这个消息,她猜不透布局人的用意,可心房已被愤懑和嫉恨填满。
嫉恨让她一步步堕落深渊,可惜她已经无法回头。
凝着铜镜内苍白尖削的自己,眼里的寒意也越来越深重,她用指甲剜了一抹红,在丝巾上写下“她真的回来了吗?离渊,告诉我。”
离渊对她的深爱她不是不知道,可是她心里只有盛世欢,所以她一直视而不见,可是不疏远,若即若离,是因为她知道离渊是盛世欢身边最亲近的人,那他便是自己的一大助力。
试问有谁会砍了自己的左膀右臂?
走到窗边,便有两只鸽子扑棱着翅膀落在窗沿上,她将丝巾塞进系在鸽子的小竹筒内,鸽子便扑腾着翅膀朝天际而去。
……
嘉王府,灯影憧憧,王爷今日心情阴沉,不见任何人,自然也不用离渊在跟前伺候,他早早回了自己的房间,睡得有些迷迷糊糊。
未关上的窗台传来几声扑簌声,还有啼叫声,离渊便突然睁开眼,眼里全无睡意。
身为护卫,他便养成了时刻警惕的习惯,只要被惊醒,便能立刻精神抖擞起来。
他看见窗台落了鸽子,鸽子正在啄食他洒下的谷粒。
他没有开灯,却披衣而起,走到窗台边,从鸽脚的竹筒取下里面的东西。
是一方丝巾,不用打开,那熟悉的香气他便知是她。
悄悄收摄了心神,打开丝巾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