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渊看着她声色俱厉的模样,心中苦笑,他无论如何都不配是吗?
可无论如何,即便是豁出他的性命,他也不会任由老妖婆欺辱她。
昨晚的仇,他会给她报回来的。
“你好好保重,我会让王爷来看你的。”
离渊眷恋地看着她,或许这是最后一眼了。
云水心尖锐道:“不许叫他来,不然我立刻死在你面前。”
她虽然说话绝情凶狠,可潜意识里,却知道离渊无论如何不会生她气。
他的爱那么深沉,恐怕她对盛世欢的爱都不及他爱她十分之一,所以她便有了挥霍任性的资本,用对盛世欢截然不同的态度来对他。
离渊眉眼摧灼:“怎么可以不说,你平白受的委屈……”
云水心尖锐吼叫道:“说了不许说就是不许说,你非要逼着我和你决裂吗?”
“好,我不说,可这件事绝不会这么算了。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他没头没脑说了一句。
云水心心烦不已,没心思去管他。
她负气坐下,这才发现桌上放着一封信,用火漆封口的,没有署名的信,可是她知道是盛世欢的。
原来离渊昨夜是为了送信?
她顿时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心急,中了盛世凌的计谋,若她再等等,情况便不同了。
可现在盛世欢心里即便有她,还能回到当初吗?
眉梢染上一抹凄楚,她撕开信,都没什么心力。
展开信纸:
心儿,我知道我负了你,已经不配这样叫你,可本王确确实实是爱上了妤儿,矢志不渝。
我现在才分清之前的爱和现在是不同的,以前以为我爱你,可是别人男人靠近你,我并没有多嫉妒,可别的男人靠近妤儿,我便疯了一般,恨不得将她藏起来。
如果你愿意来,我愿意安排你出宫,当面向你致歉,如果你想离开这里,我也会全力以赴,以后不管你遇到什么麻烦,盛世欢愿意鼎力相助,哪怕豁出性命,这是我欠你的。
“这是什么鬼东西,他认为从前种种过往,算不得爱,那往昔誓言又算什么?”
云水心眉眼摧灼,哀憷的脸色变得无比扭曲,疯狂地将手中书信撕得粉碎。
这不可能,盛世欢真要弃了自己,选择那女人?竟然还妄想将从前过往撇得干干净净?
以前若不是爱,是什么?兄妹情深吗?可有哪对兄妹会抱在一起,花前月下,尽诉衷肠?
“盛世欢,这是你逼我的,我绝不会让一切成为过往云烟的。”她额上狰狞的青筋仿佛要跳出来,多可怖,她就有多恨。
现在想来,盛世凌给她的羞辱都不算什么。
……
皇帝命大理寺卿还有宗人府彻底当年骠骑大将军通敌叛国,意图谋反之事。
盛世欢被派去做协助,忙得是焦头烂额,要翻阅陈年旧案,又要搜集与当年事件有关的人证物证,中午都没有时间回来吃饭。
而锦瑜上次立了威,盛世欢对锦瑜的宠爱又是有目共睹的,所以那些妾侍都不敢造次,王府倒很安分平静。
锦瑜用过早膳,觉得有些积食,便在外院散步。
结果离渊满脸阴郁忿闷走进来,脚下生风,那眸光也没有焦距般,竟然直接掠过她,也不打招呼。
若是从前,锦瑜压根不会当一回事,只当他对她不屑一顾,可后来的离渊不是这样的。
锦瑜愣了一下,叫住快要消失在廊门的离渊,“你等等。”
离渊这才惊醒般,立在了原地。
离渊走到他的面前,他垂手行了一礼,“王妃。”
锦瑜眼神犀利地在他身上打量一圈,眉宇间蕴着黑气,难掩愤恨,可那哀怨的小眼神啊,分明是被抛弃的模样。
锦瑜双手剪在身后,严肃道:“发生了什么事?你这从外边回来,是夜不归宿吧!”
离渊显然不想讲的纠结模样,“王妃能不能不要问,这是属下的私事。”
锦瑜并不是个多管闲事,喜欢拘束别人之人,可今日的离渊实在不对劲。
她冷着脸,语气寒了一分,“难道你想让王爷亲自来问。”
离渊眸中闪过惊慌之色,若是盛世欢来问,主仆深交多年,也甚是相知,他还能瞒得住吗?
“不必,”离渊微笑了一下,很快拿捏定主意,“昨夜跟人打了一架,打输了,所以有些郁闷,如此丢脸之事王妃还是不要让王爷知道了。”
锦瑜了然地点点头,分明是说谎,若真的打架,衣衫怎会完好无损,也没挂一点彩?
不过都这样逼问了,甚至搬出盛世欢要挟,他还不俱实相告……
“好了,本妃不会告诉王爷的,胜负乃兵家常事,好好修习武功,以后再打回来就是了。”
“是,属下告退。”离渊如释重负般,以为自己蒙混过关。
可是他实在不善于说谎,尤其在锦瑜这样心思敏锐的人面前,她轻易就洞悉他。
看来真出了什么大事啊!
锦瑜盯着他的背影,一脸若有所思。
……
夜晚,灯影憧憧,离渊坐在自己的房间里,挑灯擦着自己的佩剑。
剑身冷薄寒簇,是用寒铁铸成,当年还是盛世欢送给他的,今夜他就要用这柄剑取了老妖婆的命。
当然他不会牵连嘉王府的。
一张铁面覆上脸,他拿起剑,搁下一封书信,又熄了灯火,悄无声音离开房间。
……
离渊提剑出了府,锦瑜派去监视的丫头就立刻回来禀报,“王妃,灯熄了,人已经出了府。”
锦瑜紧声道:“可有何异样?”
丫头回想了一下,“杀气腾腾的,那眼睛仿佛要吃人一般。”
是了,莫不是真去寻仇了?
“王爷回来了没有?”
“还没有。”丫鬟恭谨道。
“王爷一回来,立刻通禀于我。”
她才说完,盛世欢低沉的嗓音就响起,“爱妃找我何时?”虽然极尽温柔,却难掩疲惫。
锦瑜有些心疼,笑说道:“却不是为我,你的好属下似乎出了点什么事。只是你也知道,他执拗的性子,我无法阻拦。”
盛世欢脸色微沉,“人在哪里?”
锦瑜努努嘴,“早出门去了,估计去找人家寻仇了。”
“寻仇?”盛世欢皱眉,吩咐身旁离风,“去他房间看看。”
“是,王爷。”离风如一阵轻风去了,很快带来一封书信。
盛世欢将信抖出来,快速扫了两眼,脸色骤变,“妤儿,我出去一趟,王府就你多费心了。”
“唉,你才刚回来!”锦瑜有些纳闷,人已经走远,到底是发生了多大的事情啊!
“王妃,属下也去帮忙?”离风的嘴撇撇门的方向。
“不用了,他没有带你去,估计就能应付,人多了,反而目标太大,容易暴露。”
离风站在那,没有吭声。
锦瑜看他那样,忍不住道:“你实在过意不去便去皇宫外守着吧!”
能让离渊如此失态和冲动,恐怕只有宫中那位了,他现在恐怕也是为她去的。
她似乎不好参与进去。
离风的眼里浮现激动,“是,王妃。”
锦瑜的聪慧他们已经见识到了,料想她所说不会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