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苏火急火燎赶回嘉王府,直往水榭阁而去。
她也懒得叩门了,直接推开门走进去,然后锁上门。
“小姐。”她叫嚷道。
锦瑜站起来,“如何?”
流苏生气不接下气道:“奴婢亲眼看着那裕王殿下出来了。”
锦瑜眼眸闪过一抹惊喜,“没被发现吧!!”
流苏回想了一下,斩钉截铁道:“没有。”
若是被发现了,那裕王殿下应该走过来兴师问罪才对。
“我们现在就走。”
说走就走,两个人急匆匆地离开王府,出帘门的时候,甚至没有留意到走过来的盛世欢和离渊。
离渊纳闷道:“这王妃是要去哪?”
盛世欢瞪了他一眼,他立刻打了一下嘴,“卑职失言,她已经不是王妃了。”
盛世欢眸光冗沉喑暗,想了一下,终是道:“去跟着她。”
“是,王爷。”
……
锦瑜怎么也没想到那么凑巧,才出嘉王府,就在繁荣的主街看见正走进茶楼的盛世凌。
她眸光微动,掠向流苏,“带钱了吗?”
流苏晃了晃手中的钱袋子。
“我们喝茶去。”
二楼,靠窗的位置,盛世凌神态悠闲地喝茶,修长的手指拿着茶杯,看起来是那么赏心悦目。
锦瑜正犹豫该怎么搭讪,低醇如红酒的嗓音低低响起,“既然来了,就坐过来喝一杯茶吧!”
他伸手倒了一杯,放在对面。
既然被识穿,锦瑜也不忸怩,索性坐了过去,“你知道我是来找你的?”
盛世凌深邃的目光迎向她,“我在等你。”
上次她那样算计他,他只觉得此生从这般怒过恨过,可更多的是欢愉,这个女人给他带来了不一样的感觉,在满是杀戮和灰暗的人生中,他体验到了不同寻常的滋味。
就像鸦片,初时吸食,觉得很难受,可随后是浑身的痛快,入了血液,如果不再吸食,浑身的骨髓都是疼痛的。
反之她轻轻一撩拨,他全身的细胞都叫嚣起来。
或许他就是有受虐倾向吧!
这个女人,他愿意用他最不屑,以为最无用,浪费时间的方式去讨她开心。
“等我?”锦瑜嘴角勾起一抹冷诮,“原来你算计好了!”
盛世凌轻轻一笑,“本王送的礼物可喜欢?”
锦瑜没什么表情,不远处桌子上的流苏却在心里擦汗,“原来那些东西是裕王送的啊!惨了,惨了。”
盛世凌继续道,脸上难得浮现一抹不属于他该有的羞涩表情,“本王也不知道你们女人喜欢什么,尤其是你,所以本王便问了手下人。”
他看着锦瑜漠然的表情,“你这么与众不同,应该不喜欢那些虚浮污浊之物,所以本王想着这些小玩意或许更合你心意。”
锦瑜抿抿唇,“你的确是个调情高手,若是单纯的女人就上当了……”
她叹息道:“可惜我不是。”
盛世凌皱眉,“既然你不喜欢,为何还收下?”
锦瑜的嘴唇抿成一条线,“说吧,盛世欢突然忘记我了一样,是不是与你有关?”
果然是个冷酷无情的女人,他都做得这么好了,她还无动于衷。
垂下浓郁的睫毛,他的声音调笑起来,“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
昨天他的确救了她。
可她不会感激他的,要不是他,后面的事压根不会发生。
“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锦瑜的声音急切起来。
盛世凌抬眸,轻轻地睨向她,嘴角挂着恬淡的笑容,可眼底却是冷漠的坚冰,“你无凭无据就怀疑本王,还在这里质问本王?”
锦瑜不语,下颌依旧是紧绷的,她的确没有证据,只是强烈的直觉。
盛世凌的声音更冷,“你到底是怨恨他的变心还是对自己不自信,所以便认为他不爱你是有人搞鬼?”
可她想不出除了他会有谁,在那天之前,盛世欢表现出来的深爱都不是假的,她可以感觉得出。
盛世凌幽幽道:“一个男人变心是不需要理由的,有可能只是一念之间。”
他嘴角勾起冷诮,“本王是第一次这样对一个女人,你该知道本王不是什么好性子之人,若换作别人,早就是个死人了。”
锦瑜嘲弄一笑,“言下之意,我该感激你喜欢我?”
盛世凌眸光轻睐,“有何不可。”
“而且,”他猛然抓住她的手,力道大得她挣不开,“你现在做这些都是无谓的反抗,迟早一天你是本王的女人。”
他的眸光凶狠而坚决,真的很像雄鹰要对猎物出击的眼神。
锦瑜莫名地颤了一下,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害怕。
对面酒楼的窗户突然就关上了,盛世凌的眼睛里浮现点笑意。
他这是故意的。
锦瑜又尝试着动了动手腕,却还是挣不开,她生气道:“现在可以放开了吗?”
可以为盛世凌会继续耍蛮横,她一个女人在他这样强壮的男人面前,实在束手无策。
可是盛世凌却很轻易放开了她,“锦妤,我现在很快活。”
锦瑜冷冷勾唇,“神经病。”
“神经病?”盛世凌皱眉,“这是哪个地方特有的语言吗?”
他深究的目光叫人很不舒服。
锦瑜生气道:“不需要你多管。”
盛世凌笑了一下,轻飘飘的语气却叫人心惊,“锦妤,本王曾多次怀疑,你并非锦容的女儿,他教不出你这样性子的女儿。”
锦瑜的心蓦然一撞,他是怀疑什么吗?
她尽量装作不在意,挑眉道:“难道你没听过龙生九子吗?”
盛世凌哈哈大笑,“有意思,本王真期待你成为本王女人的那一天。”
锦瑜就是见不得他这样嚣张猖狂,“你既然连我的生辰属相都能打听到,难道不知道我一生只要一个吗?倘若不能,我宁愿不从,你府中那么多妻妾……”
盛世凌似怔了一下,果然是个特别的女人。
他反诘道:“难道盛世欢能为你做到这点?”
锦瑜没有说话,眸光黯淡下来,从前的盛世欢信誓旦旦,的确说过,她也曾认为是这样的。
可现在……谁知道呢?
“所以,他不能做到,我也不与他在一块了。”
盛世凌眸光幽深,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容本王好好想一下。”
锦瑜震惊地看向他,她原本只想让他知难而退的,要知道,在现代,都未必能人人做到这般,出轨比比皆是,何况是从小在三妻四妾的熏陶下长大的。
盛世凌看她这副表情,眉目舒展,他原本只是想逗她一下,这下竟真的起了那份心思。
他明知道是不可能的,倘若他是个闲散王爷还好说,可是他要继承大统,后宫怎可以如同虚设?
“既然他的事跟裕王没关系,便告辞了。”锦瑜站起来,突然觉得心里很沉闷。
在盛世欢那里受的气,得不到的关心现在竟然要通过这样一个冷酷男子得到吗?
再倔强高冷,她始终是个女人,也需要人来关心。
她的心毕竟不是石头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