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其他人介入,他就能渐渐淡忘她,习惯她的存在。
他沉吟了一会,道:“废除的制度再恢复就没有必要,就纳几个妃嫔入宫吧。”
朝臣全都摒声看着他,不知道他的恩宠会花落谁家?
盛世欢自然是挑那些立了功的将臣之女,如此也算彰显他的重视和恩宠。
“邓御史,岑相,黄将军,刘尚书。”他点了四个名字。
三个人当即大喜,连忙跪下听旨。
盛世欢平声道:“朕记得你们四家的女儿都未曾出嫁或者婚配吧!”
四个人异口同声,“尚待字闺中。”
“待会下朝,朕拟个圣旨,便将她们接入宫奉为四妃吧。”
四人声音难掩惊喜,“谢主隆恩。”
几乎是一下朝,盛世欢立妃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宫韦,盛世欢曾扬言永不立妃,不知伤碎了多少少女芳心。
宫女是望着盛世欢的盛世美颜唉叹,只可远观,却不可亵渎。
皇帝这话是彻底绝了她们的心思,可才一年,这个神话就被打破。
人人一下从艳羡嫉妒变为悲悯锦瑜的遭遇,情到浓时情转薄,而今真个不多情,更不是说本就薄情寡性的帝王。
流苏本看见几个宫女偷懒不干活,聚在一起,七嘴八舌在议论什么。
她凑近,本想呵斥,却隐约听到皇上纳妃的事,纳了谁谁谁,宫人不胜吁嘘。
流苏脸色大变,眼眶不知为何就红了起来,急急跑进凝华殿。
“皇后,大事不好了。”
锦瑜真是发现自和盛世欢决裂后,她心里承受能力真是太弱了,此刻听到流苏惊慌的声音,她的脸色就白了起来,心脏也绞痛起来。
流苏跪在她的腿边,双手拉住她的衣裙,“皇后,皇上他真的变心了,今日在朝堂上竟然立了好几个妃子,晚上便要接进宫了。”
锦瑜手上一抖,书本就从手中滑落下去,她破碎而惊颤的声音说:“不会的,他明明答应过我永不立妃的。”
流苏急道:“男人的甜言蜜语怎么靠得住,何况他是天子?就算他负心,也没有敢质疑什么。”
锦瑜凝了她一眼,“小心你的嘴,别乱说。”今时不同往日,若是她这大逆不道的话传入盛世欢的耳朵里,她也不知道她能不能保住她。
他那样孤傲的人,更遑论现在身居高位。
流苏慌忙掩了声,“皇后娘娘,她们若进了宫,一定会想方设法分去皇上的宠爱的,我们该怎么办?”
锦瑜苦笑,他若是不再遵守诺言,她能怎么样?
而她从来不屑去争宠,拈酸吃醋,他若心中还有她,就断然不会……
闭上眼,面上是一片死寂的绝望,早在作下那件事,说下那等绝情的话不就会注定今日的结局了吗?明明早就想到了,可为何心会痛得无法呼吸。
她死死咬住唇,脸色煞白,“吩咐下去,谁也不准再议论皇上之事,违者乱棍打死。”
流苏当即一凛,“是,皇后。”
她起身走了出去,锦瑜目光散落之处,那些熟悉的物件,尽是哀痛,他真的是伤透心,决定忘记她了。
而之前盛世欢那样宠她,连带着凝华宫的宫人也娇纵起来,说话横行无忌,可她知道盛世欢再也不会纵容她了,她若想保住他们的命,就必须严厉起来,不能让他们行差踏错,抓住小尾巴。
……
皇帝下了圣旨,奉四位入宫侍奉的妃子为贤良淑德四妃。
当晚,她们便被宫里的轿撵接入后宫,入主四宫。
之后就是沐浴更衣,侍寝,皇帝可选择去一处,也可以都去。
但按照惯例,贤妃是四妃之首,理应去她宫中的,而贤妃的父亲是丞相,官职也最大。
这一夜,凝华宫灯火不熄,锦瑜也自然睡不着。
深爱一个人,他去和别的女人滚床单,谁能开心得起来?
之前她总是分不清她到底是爱盛世欢还是将他当作温楚泠的替身。
可是在他为她挡下那些刀剑,她悲恸得几乎要死掉,后来,有人诱她离开,她明知是龙潭虎穴也要硬闯,即便是和他一起死,她也从来没有犹豫过,她才真正分清心里的感情。
以前或许爱过温楚泠,可现在,她的心里只有盛世欢,那个狂傲冷酷,却对她极尽宠爱的男人,可现在,统统不存在了,他不见她,连冷漠都省了。
她爱他,可以陪他同生共死,可是她却做不到不去嫉妒,更没有那皇后该有的容人之量。
皇后真是天底下最苦的身份,看着光鲜亮丽,耀眼无比,可明明是结发夫妻,看着丈夫将一个个妃嫔娶进宫,却什么也不能做,连吃醋也不能,还要笑脸相迎,替皇帝照顾好小三生的孩子。
她想她做不到,倘若真有那一日,她便请盛世欢赐死她吧,想来她要逃是没什么胜算。
盛世欢在朝露殿处理完奏章后,果真就去了贤妃宫中。
贤妃宫檀香袅袅,空气中还多了一分沐浴的花香气。
宫殿被布置成喜庆的颜色,床榻边静坐着一个美人,一身红色单衣,裙摆曳地,如嫁衣般艳丽耀眼,而她唇边含着淡淡的浅笑,面容娇艳若芙菊。
她怎会不开心,盛世欢容貌无可匹敌,是东陵最俊美的男子,而现在他是皇帝,身份尊贵无比,哪个女子不肖想嫁给他?
只是先前帝后感情甚笃,盛世欢甚至在朝堂上放出永不立妃的话,她们便一点机会也没有,可现在……
当门外响起沉实稳练的脚步声,她的心脏便开始砰砰乱跳起来。
房门被推开,盛世欢一身明黄皇袍,俊美无焘,那双如深洞般的眸子简直让人移不开眼睛。
贤妃岑溪梦看了一眼,脸上浮现一抹娇羞,飞快地低下头。
盛世欢站到她面前,冰冷的气势摄人。
大掌抬起她的下颌,她眸子里没有惊恐,只有羞涩,盛世欢微微凝眉,“你不怕朕?”
岑溪梦深吸一口气,“皇上是臣妾的夫君,臣妾只有爱慕和敬仰,怎会害怕?”
这种话的确很难满足男人的自尊心。
盛世欢微微一笑,“你倒是很特别。”
岑溪梦脸上更是羞涩几分,她是真心爱他的,并非因为他尊贵的身份,也不为这荣华富贵,入宫只是相陪在他的身边。
这样乖巧又体贴的女子很难不让人喜欢。
盛世欢从锦瑜身上得不到的东西在她的身上得到了极度膨胀,猛然阖了一下眼,将脑海中执拗倔强到死的映像挥去,他伸手抚上她的脸。
忘记锦瑜,就从身体开始吧!
高大的身躯倾压上去,他将她推倒,密密麻麻的吻砸了下来。
他粗暴地直接将她的唇舌吞没,口腔里的掠夺,他很急切狂野,似乎是在发泄着什么,没有任何温柔可言。
口腔里的空气被掠夺干净,她的舌头发麻生疼,可在他狂野猛烈的攻势下,她脑子空白,手攀着他的衣衫,压根不能思考半分。
她从他的眼神里还有气息上感觉到一种极度痛苦的情绪,她不知道从何而来,微怔中,唇上一痛,才发觉她的唇被咬破,血腥气直冲鼻翼,分不清是谁的。
她却不敢叫疼,谁敢叫天子温柔些呢,不管是无心还是有意,她只有忍着,任他强取予夺。
当他微糙粝的手滑进她的衣裳里,浑浊的眼眸却突然清明起来,脸上浮现痛苦之色,呢喃道:“不,我做不到。”
有些疯怔般的呓语,她微醺的眸光也顿时亮堂起来,脸上的潮红撤去,她定定看着他狂乱的目光,还以为是他那方面不行,有隐疾,她爱他,正要宽慰他,却叫他重重推开。
她狠狠地跌坐在床上,失措地看着他盛满怒气的眸子。
可他并未为她的粗暴而过来哄她,而是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他是天子,不需要为自己的任何伤害负责,可心中有一个念头明朗起来:只要不是她,他的身体便没有反应,他便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