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周姜茗看见姬尽研躺在雪窝里,浑身是血,漆黑的眼睛绝望地看着天空。
她的胸腔里似乎充满了大团大团悲伤与无助,她想哭泣,她难过到只能通过哭泣来发泄。
但她忽然发现她无法流泪,那种难过的心情憋在心里,让她几乎无法活下去。
阵阵寒气与疼痛袭来,周姜茗终于从梦魇中醒来。她再一次被绑了,从头捆到脚,像垃圾一样被扔在一间脏臭的屋子里。
微光从窗户缝隙里照射进来,轻轻撒在周姜茗的脸上。外面有人经过,又有人离去。
似乎没有人在意屋子里的她,她又冷又饿,额头无力的放在冰冷的土地上。
周姜茗忽然想起小时候爱吃的糖葫芦,红彤彤的又酸又甜。姜远宠溺地把她抱在怀里,买了两支糖葫芦,一支递给她,一支带回家给她的“妈妈”。
那段时光实在太美好了,美好到她有时候会怀疑那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
在回忆里神游了不知道多久,门开了,风雪被大风吹进来,雪花落在她的脸上,很凉。
周姜茗不想睁眼,她太累了。
老K抽着烟,对二壮说:“去看看她是不是死了。”
二壮大大咧咧地走过去,摸了摸她的脖子,是温暖的。
“没死,老大!”二壮站起来,傻呵呵地看着老K。
“把她卖给到哪儿呢?”老K吐出一个漂亮的烟圈,问娇娇。
娇娇摸着被打伤的嘴角,皱着眉头,嫌弃地说:“这丫头居然敢打我!卖到夜Ⅰ总会不解气!直接卖到黑砖窑!”
老K把烟头按灭,说:“行!”
周姜茗忍不住睁开眼,朝娇娇啐了一口,“人渣!”
娇娇脸色一变,走上前一脚踩到她的脸上。
周姜茗只感觉颧骨被死死压着,疼的要命。让周姜茗无法忍受的不是疼,而是尊严被践踏了!她忽然想起之前他给他们饮料的时候她还赞美过他,现在想想,真是瞎了眼了。
之前的晕车药一定是装在饮料瓶里了,怪不得他那么殷勤的帮他们拧开瓶盖。
娇娇踩够了,又朝着她的肚子踢了一脚。
周姜茗狠狠瞪了他一眼,咬着牙没发出一点声音。
这时,二壮离开了。不一会儿端着一碗白开水过来,强行把碗里的东西给周姜茗灌了下去。
慢慢的,所有人都离开了,小屋被大锁锁上。周姜茗眼皮越来越重,她擦伤的嘴角粘了泥土,看起来狼狈不堪。
再一次昏睡之前,周姜茗在想姬尽研现在怎么样了。
寂静时刻,忽而来临。
浑身像被大石头撵过一样疼痛和疲倦,周姜茗醒来的时候货车刚好撵到一块石头,她被震了一下,眉头死死皱在一起。
现在要怎么办?难道她只能无力地成为砧板上奄奄一息的鱼吗?
她疲倦地躺在车厢里,双目无神。
不知道开了多久,货车终于停了,车厢被人打开,刺眼的光芒强硬的照在周姜茗的视网膜上。
她被老K和二壮抬了下来,扔在地上。
老K指着周姜茗说:“本来是两个的,那个人跑了。”
几个人站在老K面前,齐齐看向周姜茗,为首的男人说:“这么瘦弱,能干什么啊!”
老K讨好般地说:“你别看她人瘦,力气大着呢!而且这时候风头紧,你们不是缺人吗?”
接下来就是那两人讨价还价,准备把周姜茗卖出去。
最后他们商量好了,那些人付了钱,老K捏着五张红票子,乐呵呵走了。
要不是周姜茗嘴巴被封住了,她铁定大骂他八辈子祖宗。
才卖五百块!猪肉都比这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