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似乎没有想到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孩会这么厉害,不出几分钟,他就将那几个人撂倒,个个脸上挂彩,有的甚至被他踢断了手脚。
平头男人从地上爬起来,搀扶着其他人,狼狈的逃走了。
直到见他们都消失后,陈烯才松了一口气,他转过身,脸上也被打伤了。周姜茗冲到他身边,抓起他手,一句话都没说直接跑了起来。
周连辉伸出手说:“哎?你们等等!”
陈烯往后看了一眼,忽然觉得周姜茗和那个人有点相像。扭回头,看见周姜茗奋力奔跑着,抓住他手腕的那只手冰凉如玉。
终于跑回车内,周姜茗喘着气,她的鼻尖被冻得通红,连带着整个眼睛都红了。陈烯心一酸,连忙将车内的空调调到最大,然后又脱下外套递给她。
周姜茗低垂着头,心中既压抑又难受,她从来没有想到周连辉会过成这样。眼泪一滴滴冒出来,她的肩膀微微颤抖,抑制不住的轻声抽泣着。那夜她从周家逃出来的时候身上只有几百块钱,她听见周连辉在后面的呼喊声,她也听到他奔跑的脚步声,可是她始终没有停下,她不敢,她没有脸面再去见他们。
人在难过的时候很容易联想到曾经经历过的悲伤事情。那些回忆像棉花一样塞进她的心脏,她觉得她每一寸血管里都钻进了棉花,那些棉花阻挡着血液循环,仿佛要致她于死地。
陈烯伸出手,想安慰她,却停留在她的头顶。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泣不成声,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她哭,记得乔雅小时候也特别爱哭,简直像个随时都会漏水的水龙头。但自从乔家人离开后,她就变得越来越坚强,有时候看见她被疾病折磨的不成人样,他都想替她流泪。她却忍着病痛,微笑着告诉他,“阿烯,我不疼的哦。”
你看,有些人就是这样,把所有的悲伤压在心里,将明亮的自己展现给他人。
陈烯眼眶温热,他猛然将她拉了过来,抱在怀里,眼泪措不及防地落在她的发梢上。
“阿茗,别哭了……别哭……”
周姜茗忽然紧紧抓住他的衣角,仿佛只有这样她才不至于情绪彻底崩溃。她想说其实她没事的,只是想哭一次,但话到喉咙里却变成呜咽。
所有悲伤的情绪都通过泪水流出了出来,夜空飘下细细碎碎的雪花,A市终于也开始下雪了。雪花小的如同沙粒,风一吹,继而卷上天际。
车内的温度逐渐上升,手脚不再冰凉。周姜茗靠在座椅上,微微合上眼,她睡着了,因为哭的太累了。
陈烯将空调调到合适的温度,把衣服轻轻盖在她身上,然后继续开车,迎着风雪往前开着。
回到别墅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陈烯刚想把熟睡的周姜茗抱下车,她就醒了。她揉着红肿的双眼,问:“我睡了多久?”
“没多久。”陈烯淡笑。
周姜茗看着身上的外套,微微一愣,她把衣服递给陈烯,说:“快穿上,外面冷。”
陈烯笑着说:“没事,我身体很好,不怕冷。”
站在屋门口的张惠安挑眉,陈烯最怕的就是冬天了,一到冬天整个人都废了,天天窝在被窝里不出来,恨不得吃喝拉撒都可以在床上解决。不过看在周姜茗还在这儿的份儿上,她就不揭这小兔崽子的短了。
“赶紧进来吧。”张惠安对他们说着。
陈烯回应着,“这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