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行深捂着额头,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火海里,瞳孔蓦然放大,“小乔——”
所有的人,眼睁睁看着她不要命地冲进了大火里,又看着屋子渐渐的倒塌,再这么下去的话,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进不去。
小乔灵活地越过障碍走到宫寒念身边,探了下呼吸,还有气。
好不容易跑过去,正想将她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头扶起来,突然听到屋外传来众人的惊呼。
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背后一个巨大的梁柱正朝着她的方向倒塌下来,她避之不及,那根柱子重重砸到了左肩和头部,她整个人倒了下去。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顾行深刚有动作,冷透立即横起手掌劈向他的后颈。
这一下顾行深居然还撑着没晕,冷透还想再补一下,却被顾行深的目光吓得不敢动了,只好眼睁睁看着他往里面冲。
就在所有人都绝望的时候,那个躺在地上的女人居然动了动,接着,她爬起来,把宫寒念架在另一边没有受伤的肩膀上,一步步往外拖。
不断有东西从四面往下掉落,看得人触目惊心。
最后,她精疲力竭地倒在距离门口五步远的地方,看着心急如焚,目眦俱裂的顾行深,将肩上的人推到他怀里,“还给你……”
“在这里等我。”他死死盯着她,将她额前凌乱的发丝理到耳后,然后抱起宫寒念跑向急救车。
所有人都紧张地拥着顾行深和宫寒念看他们有没有受伤。
“护士姐姐,快过来!后面还有伤者!”
沈乐天领着人往后面跑,到了地方,结果傻眼了,“人怎么不见了?”
这时候,顾行深也跑了回来,“小乔呢!”
沈乐天挠挠头,“呃,我也不知道啊!刚刚还在,一转眼就不见了!”
“不见了?”
耳边传来警车鸣笛的声音,顾行深怒斥一声,“谁报的警?”
盛宇:“不是我!”
沈乐天:“也不是我!”
冷透:“是宫家的人。”
警车之后是蜂拥而上的记者,更是让顾行深脸色差到了极致,刚要怒斥,这一次,却真的晕了过去。
沈乐天急忙上前扶住他,“小狐狸下手忒狠了些!还有二哥你也是!”
“TM这到底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啊!二哥你知道什么的对不对?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们?到底是不是兄弟啊!”盛宇忍不住爆粗口了。
沈乐天也符合,“就是!”
“回去再说。”冷透揉了揉眉心。
沈乐天烦躁道,“回什么回啊!找不到小狐狸谁也别想回去!哥要是醒了看不到她指不定又是天下大乱!”
“刚才那根柱子砸了下来,也不知道小乔有没有受伤啊!”盛宇担忧道。
“应该还没走远,让所有人都去找。”冷透开口。
-
静谧的夜晚。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药水的气味,左边窗口有晚风流动,带来栀子花的清香。
好像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她在梦的尽头睁开眼睛。
“醒了?觉得怎么样?”
熟悉的声音让她蓦然安心。
“算你命大,没骨折,只是肩膀脱臼,已经给你安上去了。”
那时候在寺里练习,免不了会有这些伤,之后她早已经练得自己都能把脱臼的部位装上去。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告诉我!”木无邪手里拿着病历本问她。
小乔揉了揉眉心,“头晕,还有点耳鸣……”
“嗯……还有吗?”
“恶心,想吐……”
木无邪一一记录下来,“你的脑震荡不轻,这些都是正常反应。”
“大师兄,现在是晚上吗?”
“是啊!已经八点多钟了。”
“停电吗?怎么不开灯啊?”
木无邪神情变了变,敏锐地察觉到什么,立即伸出手试探性地在她眼前挥了挥,结果,没有任何反应。
木无邪正斟酌着怎么跟她说,却听到小乔开口问,“大师兄?失明是不是也是脑震荡的后遗症之一?”
“一般脑震荡是不会造成失明的,最多也只是暂时一两天就会好,没事的,保持良好的心情,再观察几天!”木无邪回答,语气轻松。
她当然知道他轻松里的刻意,摆弄着自己的衣角,“就算失明了也没关系的,反正要这双眼睛也没用,看了那么多年也没看明白一个人!”
“你跟顾行深之间,到底出了什么事?”
小乔没有回答,“大师兄,我好想爷爷,我想去看看他。”
“不可以。”木无邪脱口而出阻止她。
“大师兄,我是不是很严重?”
“不,不是!”以免她误会,木无邪只好无奈地告诉她,“你现在不能出去,因为……你被通缉了。”
“通缉?”
“嗯,现在报纸电视上都在说你绑架谋杀……不过你放心,这里很安全,暂时不会有人发现你的,你安心养病。等病情稳定了,我就送你出国避一避。”
那天,她刚敲开他的门就晕了过去,还没等他把她送到医院,就看到铺天盖地的新闻,只好立即把她转到了乡下一个朋友开的私人诊所。
“这里的设备不齐全,我明天送你去大医院做个全身检查!”木无邪说着扶她起来,“睡那么久不舒服吧?这里还是很安全的,我带你出去走走!”
小乔蹙眉,“如果被发现了,你也是窝藏犯人的罪名。”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自然有十成的把握。”
“我还以为你要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她揶揄着轻笑。
“十一,在我面前,你不用强颜欢笑,也不用故意麻痹我的神经,我不会放松警惕给你机会一个人逃走的。”
小乔叹息一声,“何必救一个死人呢?”
“一念愚即般若绝,一念智即般若生。放弃执念,破除尘劳,就是另一片海阔天空!”
“好吧!我输了,说佛法我可说不过你。”
“输了就要听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