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不适合堕胎。”
这也是他反对的很重要的一个原因。
“就算我瞎一辈子,这个孩子也不能要。”
怕她情绪太激动,木无邪只好哄她,“那也不急在这一时啊!一个星期后,我给你安排好不好?”
不是等不了这几天,而是,我只怕,越等……就越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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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时间里,没想到就发生了变故。
顾行深居然找到了她这里。
冷透的人从美国传来消息,木无邪根本就不在那边,顾行深立即起了疑心,一路追查到了这里。
这几天,他们住的是木无邪一个病人家里,乡下农舍,后面临靠着一座大山,木无邪匆匆把她藏到山上,然后下去把人引开。
小乔一副顾行深来了就会杀了她的样子,他丝毫不敢马虎。
木无邪离开后,小乔一个人呆在山上,背靠着一座大树,木无邪临走前丢了一件外套给她盖着。
耳边是风声穿过枝叶和灌木发出的簌簌声响,偶尔传来几声鸟兽的啼叫。
现在是黑夜,头顶的月亮很大,还有城市里看不到的星星,可是她都看不到。
不管是黑夜还是白天,对她而言都没有区别。
即使此刻是艳阳高照,木无邪一离开,留给她的也只有黑暗和恐怖。
黑暗中,什么都看不见,所以一丁点的声响在她听起来都异常的可怕。
那声音,是风吹动树叶的声音,还是人的脚步声?
那声音,是鸟兽的叫声,还是有人说话的声音?
她丝毫不敢放松警惕,竖起耳朵注意着每一丝声响,整个人缩在木无邪的外套里。
上面残留着的他体温也渐渐开始消失……
她是一只瞎了眼睛的小兽,被剥了壳的软体动物,在这样未知且丝毫没有防范智力的恐惧里,她觉得整个人快被逼疯了。
顾行深,你到底要怎样……
怎样你才肯放过我?
无意中,她将手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忽然感觉到那里有什么蠕动了一下。
她绷紧了神经,屏住呼吸,用力去感受。
不是错觉,真的是在动,就像是有一股气流,从左边到右边,从右边到左边!
她忍不住挪动着手指跟随他的行迹。
隔着一层肚皮,她的手竟然能碰触到里面生命的运动,感觉真的很神奇。
大师兄说四个月左右就会有胎动了,她从来没有注意到过。
想不到第一次居然会是在这种情况下。
她靠着身后的树,极轻柔地抚摸着肚子里对她而言新奇活泼的生命,以一种保护的姿态。
心里莫名觉得暖暖的,甚至觉得自己强大了起来。
母亲,真是一个勇敢的名字。
可是,自己却再也没有机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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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第二天天亮,木无邪终于回来了。
他焦急不安地赶回来,看到她依旧等在原地,靠着树干闭着眼睛安睡,这才松了口气。
现在看来,一刻也不能拖了。
既然她已经决定了,那就尽快安排她打掉孩子,然后立即送她走。
顾行深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执着和可怕。
“大师兄?是大师兄吗?”小乔蓦的睁开眼睛,极不确定地问。
“是我!”他过去扶她起来,“你先休息一天,我马上给你联系医院,明天就去做手术。”
小乔抿了抿唇,没有应声,转而问道,“顾行深有没有为难你?”
“我事先早就想好了万一被发现的说辞,加上大叔大婶帮我圆谎,顾行深暂时没有怀疑!但是必须要尽快送你离开了!手术也要尽快!”
“我知道了,什么时候?”
“明天早上。”
“明天……”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肚子。
宝贝,妈咪刚刚才和你劫后余生,明天就要跟你分开了。
对不起,我不配妈咪这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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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经过一系列检查之后,小乔躺在了手术台上。
“医生,这个……要怎么做?”她声音沙哑地问一旁忙碌的护士。
“是想问疼不疼吧?你们这些小女生进来第一句都是问这个!别听那些广告上吹得天花乱坠的,把一个已经成型的小人生生从你子宫里割掉怎么可能不疼?”那个护士大概三十多岁,看起来很有经验的样子,说话的时候语气也不太好,大概是因为见多了这样不负责怀了又不要的狠心母亲。
小乔犹豫着又问,“我是问……具体怎么操作!”
护士看了她一眼,“你这小姑娘还真挺特别的,这个问题就算好奇,也没什么人敢问。七周之内可以药流,十二周之内的话,胎儿不大,就用抽吸割除术,把胎儿肢体撕开绞碎,然后用抽吸器吸出来。你这样的,待会儿插入子宫的不是抽吸器,要用手术钳把胎儿的身体夹着,逐部拧掉,一块一块的取出来,然后把脊骨和头颅骨压碎拔出来,最后还要刮擦,清除不干净留在体内会造成感染的!”
护士的声音就像是一个麻木的侩子手。
不,她才是侩子手……
她放在小腹上的手一点点攥紧,手心里满是汗水。
接下来,她的两腿被推开,医生带上手套,拿起冰冷的手术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