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建伟抬起头,端着半杯加冰干邑白兰地,雾蒙蒙的双眼扫向了四周。
与他眼神相触的,是一双美眸,汪建伟的眼睛总给人一股雾蒙蒙的感觉,而这双眼睛,却是一双朦胧的睡眼。
这两对眼睛,碰触的瞬间,汪建伟微微一愣。
“自己一个人喝闷酒,是不是很无聊?”悠悠的女声回荡在整个大堂的一二楼。
二楼的旋梯上,一个皮肤很好身材很好,整个人都显露出一股特别迷人的味道的美女,迈着迷人的步子,一步步奔着旋梯的阶梯走下来,每走一步,高跟鞋与旋梯台阶,就轻轻碰触一下,啪嗒啪嗒的声音,不断的回荡在汪建伟耳边。
“我不是都清场了吗,你是谁?”汪建伟的有些疑惑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我是知道你无聊,想陪你喝一杯,不需要吗?”美女咯咯一笑,朦胧的睡眼与汪建伟轻轻对视着。
“呵呵,你胆子很大,知道我是谁吗?”汪建伟呵呵一笑,笑声和话音,都带着他天生冷冷淡淡的感觉。
女人咯咯一笑,人已经走到汪建伟的桌子旁边,她站到汪建伟身旁,微微弯下腰,朦胧的睡眼盯着汪建伟那双的眼眸,“你……不就是那个在订婚晚宴上,老婆被人抢走了的汪建伟吗?”
此话一出,汪建伟脸上并未流露出丝毫怒意,反而一笑,看着面前的陌生女人,“看来你知道我心情不怎么样,那你还招惹我,是不是想死?”
“我怕你会不舍得杀我。”
女人嘴角一扬,坐到了汪建伟旁边的位子上,拿起一旁的酒杯,也倒了一杯酒,端起杯子清脆的撞在了汪建伟的酒杯上,“来,跟我喝一杯。”
汪建伟嘴角一扬,也端起杯,轻抿一口。
喝完这杯,汪建伟手中的酒杯,就渐渐滑落。
咔嚓,被子碎裂,酒和杯子里的冰块,散落到地面上。
“呵呵。”
一阵轻笑。
司徒凝易容后的脸上,流露出一丝笑意,“心情不好,情绪低落,人还在喝酒这种情况下,最容易被催眠。”
司徒凝走在阶梯上时,说了一句“喝一杯”,下楼走到汪建伟身边,又问了一句,最后碰杯,是第三句。
这三句“喝一杯”,就是给汪建伟催眠的钥匙。
声音的频率一次比一次轻缓,配合上酒精的麻醉,还有司徒凝那位老师亲自传授的诡异步调,清脆的响声不知不觉渗入人心。司徒凝可以让汪建伟潜意识里觉得,他已经喝了很多杯酒。
如今已经醉得不成样子。
所以最后一次碰杯,酒一下肚,汪建伟就“醉”得不省人事。
“那个大块头,看起来还蛮厉害的,可惜你让他走了。”司徒凝嘴角一扬,朦胧的睡眼中流露出一丝杀意,“所以,你今天会死。早就提醒过你,滨江是很危险的,你还偏偏要来。”
说完,司徒凝咯咯一笑,弯下腰来去看地面,拾起地上一片碎裂的酒杯玻璃,轻轻握在两指之间,“再见。”
言毕,司徒凝柔美的玉手,夹着一片薄薄的玻璃,奔着汪建伟的咽喉处,轻轻划了下去……
啪!
司徒凝突然一愣,她那只美手,并没有感觉到想象中的,玻璃片割过喉头的美妙触感,反而发觉,手腕被一只力量格外大的手一把抓住。
怎么回事?难道是刚才的大块头杀了回来?
司徒凝眉头一皱,回过头来。
并不是胡邪,抓住司徒凝玉腕的人,竟然是刚刚被催眠到昏昏沉沉的汪建伟。
“你!”司徒凝一愣,心头一沉,这人怎么没有被催眠?
“我怎么了?”
汪建伟嘴角一扬,眼中迷离的神色完全消失,清醒的就像连一杯酒都没有喝过一样,他那双雾蒙蒙的眸子中,散发着一股玩味儿的味道。
“徐凌是你杀的吧?”汪建伟嘴角一扬,继续紧握着司徒凝的手腕。
“没错,是我。”司徒凝毫不在意自己被紧握的手腕,此刻,她的脸上,惊恐之色已经完全消失,她也嘴角一扬,“挺厉害的,告诉我,怎么防我的催眠术?又是怎么知道,我会催眠?”
汪建伟呵呵一笑,一只手抓着司徒凝的玉腕,另外一只手端起司徒凝之前倒的那半杯白兰地,轻抿一口,“我会看监控录像的,所以,后来我找到了另外三个女人,人在严刑拷打之下,总会潜能爆发……”
说到这里,汪建伟放下酒杯,雾蒙蒙的双眼流露出一丝狠色,“当我打碎了她们手脚骨头以后,她们奇迹般的想起来,自己竟然被某个女人用古怪的眼神看过,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所以我就猜到了催眠。”
司徒凝依旧看着汪建伟,但却没有说话,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心说原来他是找到了那晚另外四个陪酒女郎,她们的确被她催眠过。
而这时,汪建伟嘴角一扬,继续说道:“虽然你现在的样子又变了,但我知道就是你。也很奇怪,不知道我汪建伟什么时候,得罪了一个催眠加易容的双高手?”
虽然汪建伟的说话语调诡异,但事实上司徒凝并不惧怕他。
依旧被汪建伟抓着手腕,只是因为司徒凝好奇,“那你是怎么破我催眠的?”
“这个简单。”
汪建伟呵呵一笑,放下手中酒杯,将手指掏入另一侧的耳朵,咔嚓一声,掏出了一个带着金属光泽的微型耳机,放到桌子上,汪建伟随手轻轻一点,“听点喜欢的音乐,就好了。”
司徒凝眼睛一眯,原来是破坏了她催眠步的节奏,就像那天陶毅突然炒面卤一样。
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之所以催眠,只是想让事情更简单点。
如果催眠不成,司徒凝也不是很介意,她看着汪建伟,又看了看汪建伟一直死死握住的,她的手腕,司徒凝朦胧的睡眼笑成了月牙,“戴耳机?看样子是早有准备,现在又这么拽着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抓到你,杀了你,杀你之前敲碎你身上的每一寸骨头,让你知道,不该随便向人挑衅,尤其是像我这样的人。”
汪建伟用他冷冷漠漠的声音,直接了当的在司徒凝耳边说道,说完,抓着司徒凝玉腕的手,加了一分力!
司徒凝秀眉一皱,感觉到了手腕上的疼痛,眼中杀气一浓。
“呵呵,那你知道吗,你抓着的这个人,不光是个易容和催眠的双高手,还是一个杀人高手。”
言毕,司徒凝的被掐着的手腕,猛地向后一拧,指间掐着玻璃片的末端,长长的玻璃片直奔汪建伟虎口而去。
汪建伟嘴角一动,雾蒙蒙的双眼没有丝毫情绪变化,在司徒凝拧手的一瞬间,汪建伟死死掐住司徒凝手腕的手,突然松开,下一刻掐住玻璃片的另一端,顺着司徒凝的手势,一把将玻璃碎片夺了过来。
当玻璃片离手的瞬间,司徒凝心一沉,这人的反应怎么这么快?
而下一刻,更危险的事情发生了。
夺走玻璃片还不算完,汪建伟鬼魅般的扬起手来,极快的越过司徒凝的胳膊,玻璃奔着她的咽喉扫去。
几乎是额上冷汗渗出的同时,司徒凝脚下用力!
身子连随椅子一同向后仰去,即便如此,司徒凝娇俏可爱的小下巴上,还是被划出一道血淋淋的伤痕。
司徒凝和椅子同时向后倒了过去,司徒凝用力蹬了地面第二脚,身体倒退一大步,才险险稳住。
“不错啊,竟然躲过去了,还好你躲过去了,要不我都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玩了。”汪建伟嘴角带着冷漠的淡笑,眼睛盯着司徒凝,就像猎人在看自己的猎物一样。
一瞬间,杀手和目标之间角色调换了。
刚刚那一下,让司徒凝心有余悸。
她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跳出来了,刚刚是她人生第一次距离死亡如此之近,如果自己反应再慢半秒,那片碎玻璃就会划破她的喉咙、颈动脉,当时她就会血流不止,无法呼吸,只需要几秒,她就会死。
司徒凝不明白一个富二代,为什么会有这么好的身手?
但现在,她来不及想这些,因为司徒凝怕了,她会杀人,但更怕死。
眼见不是对手,司徒凝没有任何纠结,她知道自己不能和汪建伟继续纠缠下去,否则自己一定会被汪建伟杀掉,必须尽快逃离这里!
“怎么,这就怕了?我们刚碰招一次而已,不想再来试试吗?也许就把我杀了。”汪建伟呵呵一笑,人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司徒凝却不管汪建伟嘴里说什么,一击不成,立刻远遁,寻找下一次出手的机会,才是她的做事风格,没必要和汪建伟硬碰硬,眼看汪建伟手里没有任何枪械,司徒凝想都不想,立刻掉头,奔着大堂东侧几片欧式大玻璃窗跑去。
“呵呵,你觉得你跑得了吗?”汪建伟雾蒙蒙的双眼中,无时无刻不向外散发出无限的杀意,他眼睛一眯,看着司徒凝逃跑的背影,袖口一抖,一片扑克牌自袖口漏了出来,被汪建伟灵巧的夹在食指与中指之间。
司徒凝根本不知道身后发生了什么,眼看窗户就在眼前,再跑出十五米,她就可以纵身一跃,逃出去。
但突然间耳后传来一阵破空的响声。
声音极为尖细,嗖的一下!与司徒凝擦肩而过,司徒凝只觉得自己肩膀一阵刺痛,下一刻,一片旋转的东西,稳稳的镶嵌在司徒凝面前的餐船上。
那是一枚黑桃K的扑克牌。
“继续走,试试我的牌,飞得还准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