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别看这里穷,其实我的老家也是一个穷地方,甚至比这里还穷。我老家那里虽然没有这么多的山,但大片的土地却都是盐碱地,很难种庄稼,所以村里的年轻人都进城打工了,我也是一样。其实我算是有些文化的,曾经在我们那里的一个卫校学过护士,可是进城后仍然很难找工作,因为我的这点学历在城里算什么呢?根本没人承认。辗转了几个月,当过餐厅的服务员,在街上发过传单,送过奶,最后在市里一个很高档的宾馆里面找了一个服务员的工作。虽然工资不高,但我还是挺满足的,因为在那里有员工宿舍,虽然十几个人挤在一起,但至少不用再花钱找地方住了,能节省不少呢。”翠兰嫂子陷入了回忆中。
有的人,回忆是故事。
有的人,回忆是事故。
显然,翠兰嫂子这充满了侮辱、苦涩与悲伤的回忆,是一段不堪回首的事故。
“开始的时候还好,虽然老板很苛刻,工作也很辛苦,还经常值夜班,但我也想好好干,还想着能多拿点奖金呢。直到有一天晚上,一个客人让我给他找小姐,其实在那里做了半个月之后,我就知道有专门给客人送小姐的鸡头,但这些事情和我们这些普通服务员是没有一点关系的,都是值班经理负责的。我就让他去找值班经理,但是那个客人却说看我长得还不错,虽然一看就是农村出来的土一点,但是够新鲜,等于吃野味了,于是就关上门不让我走,还脱我的衣服。我不愿意,那个人拿出了一把钱砸到我脸上说我别不识抬举,这些钱都够他玩好几个的了。”
“那然后呢?”李健情不自禁地问。
“我在那里见到了很多出卖自己的女人,有的是为了享受不想吃苦,陪人睡觉挣钱清清松松,白天花钱大手大脚,抽烟喝酒打麻将,有的还吸毒。但也有的真是被生活所迫。她们有未成年的,也有瞒着丈夫出来的,我并没有看不起那些女人,但我自己真不想靠这个挣钱,所以我不答应,跑出了房间,找到了值班经理,求他和那个客人解释,我不是那种女人。”
从翠兰嫂子脸上的神情来看,那个值班经理应该没有帮翠兰做主。
果然,只听得翠兰嫂子继续说:“结果那个值班经理告诉我,你们这些农村出来的女人,不就是为了挣钱么?装什么纯洁啊?既然早晚都得让男人日,那现在被日了又有什么了不得的?腿一分就能舒舒服服地挣钱。这一次王总看上你了,那是你的运气!他给你的钱我们就不收场地管理费了,但是以后再有这样的买卖,按照我们的规矩,要交给他们6成的管理费。”
“场地管理费?这些人还真是挺有才的,连抽成皮肉钱都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云晓念冷笑。
她现在已经明白了,这个宾馆不但帮客人找小姐,还要从中拿一部分的嫖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