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倾城，再笑倾国。
黑凝语突然想起小时候听娘亲讲的故事，娘亲的故事都是人间的故事，听了很多很多的故事，能够留在她记忆中的却是少数，几千年对他们四界众生的寿命来说，实在不算长，所以会不停地记住新的事情，然后忘记很久以前的。
不过娘亲曾经说过的八个字却在她的记忆中留下了一席之地。
一笑倾城，再笑倾国。
她已经记不太清楚娘亲当时讲得的故事是什么了，但是这八个字却是记得清清楚楚。
怎样的笑会倾城倾国？她想象不到。四界众生多是貌美，解释容貌容貌称不上俊美的，也会生的别有味道，而且天界众仙更是风华绝代，所以她无法理解这八个字的意思，更多的是不信，她不认为有什么美可以美到倾国倾城的地步。
但是这一刻，这八个字突然跳到了她的脑海中，而且瞬间她就真正明白了它们的意思。
倾国倾城，真的有笑容可以倾国倾城。
擎天一袭黑袍，墨发如绸缎般柔顺的披着，双手背在身后，俊美的容颜上溢满了笑容，黑亮的眸子布满神采，阳光拂在他的脸上，映着淡淡的光芒，仿佛至尊上仙周身的光晕。
他拾阶而上，每一步都不紧不慢，脸上的笑容也是恰到好处，嘴角的高度恰好，双眸中更是犹如上好的玉镜，清亮迷人。
黑凝语怔怔的看着他，脑中一片空白，唯一剩下的就是他的笑容。
擎天……
看到走在台阶上的两个人时，苍月也是微微一怔，若有所思的看了芳华一眼，在他的目光落在擎天身上时，脸色微凝，下巴倏地收紧，下意识的看向黑凝语，看到她怔愣的表情，薄唇紧抿，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察觉到众人的安静，落雪上前走了几步，看到台阶上朝他们走来的人时，挑了挑眉，双眸微眯，紧紧的盯着擎天。
她朝水漾靠近了些许，压低声音。
“那个就是血灵？”
水漾正呆呆的看着擎天，因为她的突然开口轻吓一跳，她快速的看了黑凝语一眼，然后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我没有见过他，当时他救我的时候，我还昏迷着。”
落雪轻扯嘴角，虽然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但是也已经猜出来，只是让她不解的是……
“芳华怎么会和他在一起？”
突然提高的嗓音让众人的目光都投向她，黑凝语猛然回神，瞟了她一眼，然后目光才看向走在擎天身侧的女子。
芳华仙子，帝姬落雪的伴随，天界的小仙，一直都随侍在落雪身边，虽然不喜言语，却是一个温婉轻柔的女子。
擎天怎么会和她在一起？
静静的看着逐渐走近的两人，眼中困惑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面无表情。
他们两人不知在说着什么，都笑得那般开心，她甚至能够听到芳华动听的笑声。
虽然与芳华接触不多，但是她却知道她是个不喜与接近的人，但是今天却与擎天聊得这般开心，而且擎天……
看着擎天的笑容，黑凝语的脸色也愈发的淡漠，端着点心的手紧紧的握着。
“芳华，你可知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一声厉喝传来，正掩唇轻笑的芳华的表情僵了僵，此时才注意到台阶的尽头站着的几人，心中暗暗有些懊恼，没想到自己竟然和擎天聊得这般开心，而且还没有注意到已经走到了迎客厅外。
只是所有的怔愣也只是一瞬，接着她就恢复了原状，朝落雪站的方向走了几步，福身行礼，姿态落落大方，表情却是有些淡漠，举止得体，却不见半分卑微。
以往对于芳华，黑凝语从来没有多注意过，但是今天却是多看了她几眼，此次多加了心思，发现她竟不若自己曾经认为的那般。
小仙见到上仙，举止恭敬是必须的，很多小仙见到上仙都是诚惶诚恐的，而且据她所知，能够一直在帝姬落雪身边随侍的，却没有几人，而芳华却是她屈指可数的其中之一。
即使面对着周围这么多位阶在她之上，法力高于她的人，她却米有半分惶恐，顶着这么人的目光，她却不见半分不自在。
直到这一刻她才发现，这名女子是多么不普通的一名仙子……
不普通就是特别的……
心头猛的一紧，她转头朝擎天看去。
“……我只喜欢跟在凝凝身边……”
他曾经这般对她说，她还记得，只是……他似乎不记得他曾说过什么了。
紧抿双唇，她的脊背挺得笔直，脸色也冷了下来，淡淡的移开了目光。
对上的她看过来的目光，擎天眼中升起一抹别样的光亮，接着就扬起笑容，刚要开口唤她的名字，却看到她不再看他，脸色也是冰冷不已，似乎……不愿看到自己……
笑容顿时僵住，到了嘴边的话也戛然而止，他怔愣的看了她好一会儿，然后慢慢的低下了头，整个人都没有神采，仿佛突然被乌云遮住了阳光一般，再无半分雀跃。
双手垂在身侧，他静静的站在那里，风儿撩起他的衣角，轻飘飘的拂起，却没有半分声响。
上一刻明明是那样灿烂的人，但是下一刻却安静的仿佛不存在似的。
芳华对落雪行完礼之后，依次对周期其他人行着礼，这里虽然不是天界，但是所有人的身份都比她尊贵，所以她行礼是理所应当的。
见过苍月和水漾之后，她朝黑凝语福了福身子。
“拜见战神。”
看着半蹲着身子向自己行礼的芳华，黑凝语什么都没说，只是一言不发的看着她，目光静静的落在她发髻上轻轻摇晃的不摇上。
久久都没有听到她的声音，芳华表情未变，姿势未变，只是那样安静的等待着。
看到她这般对芳华，落雪脸色顿时变得难看，火气顿时涌了上来。
察觉到她的怒气，水漾连忙笑着走到黑凝语身边，挽住了她的手臂，随意对芳华摆了摆手。
“起来吧，”她看着黑凝语的手中的糕点，眼神有些惊讶，“这是语姐姐亲手做的糕点吗？今天我刚起床，就听到人说语姐姐在厨房里亲手做糕点，刚听到时，我还以为是有人乱说呢，语姐姐不爱吃糕点，大家是知道的，又怎么会亲手做糕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