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出了刺杀萧煌,火烧护国寺的事情,就够大条的了,现在连这件事都被捅了出来,他还能活得了吗?
赵荀越想脸色越难看,喘气都粗了:“混蛋,混蛋,萧煌个混蛋。”
赵荀怒骂萧煌,面前的手下小心的询问:“大人,那两人进了安国候府,我们是否要进安国候府杀掉那两个人。”
这手下问完,门外一道声音响起来:“父亲还是小心为好,若是安国候府内有陷井等着父亲呢,我看这事需谨慎。”
说话的乃是丞相府的大公子赵郁,赵郁的神色同样不好看,本来身为丞相的公子,是金尊玉贵的人儿,可是一眨眼间,父亲便被停职了,若是现在再发生什么事,父亲只怕躲不过去,那他们丞相府的人,还能落得了好吗,所以这事不能冒险。
可是丞相赵荀并没有应声,而是蹙眉望着赵郁说道:“你知道那两个人是谁吗?一个是邯城的师爷,一个是邯城的主薄,他们手里有一本建临江大桥和水坝的帐册,户部当初拨了一百万两的银子过去,事实上真正用掉的只有三十多万两,他们的帐册上,可是写得清清楚楚的,后来大水冲挎了临江大桥和水坝,害得下游数千亩良田和房屋被淹,我把这事推到了邯城知府和当地官员的头上,才保全住了自己,可是现在那师爷和主薄手里的帐册,帐册上一笔一笔的材料从哪儿调拨过来的,所花多少钱,这些东西只要落到皇上的手里,一查便可查出,在临江大桥和水坝上动手脚的根本不是邯城知府,而是我,知道吗?”
说到最后丞相赵荀整个人都有些抓狂,明明当初把邯城相应的人都杀掉了,谁知道偏就有人做了手脚带走了这师爷和主薄,后来他察觉出来后,派了大量的人马去杀这两个人,可还是没有杀掉他们。
赵郁听了父亲的话,心口也闷闷的,对于父亲杀人的事情,内情他并不清楚,没想到竟然牵扯这么大,赵郁不由得抱怨自个的父亲。
“父亲也是的,为什么要动临江大桥和水坝的款项,明知道这事若是被发现,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赵荀冷瞪自个的儿子,怒吼着叫道:“你以为我愿意啊,我赵家乃是朝中新贵,在这遍地世家大族之中,要想不落于人,你知道要多大的花费吗,还有阜城那些人,哪一样不要钱,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啊。”
赵郁不吭声了,身在朝中身不由已,这一点他是知道的,其实他们丞相府内里都没有多大的进项,可是和那些世家大族走动,动则上千两,确实要花费不少。
赵郁静默,心里很烦燥,最后压抑下自己的心情,问父亲:“现在怎么办?”
“那两个人必须杀掉,毁掉帐册,只要毁掉那东西,就没人抓到我的把柄了。”
“可是一一”赵郁还想再说,不过最后沉声说道:“我去吧,今日安国候府候夫人去世,府上正是一团乱的时候,我见机行事,一定会想办法杀掉那两个人的。”
赵荀望向赵郁,最后点头,这个儿子虽然不是十分的精明,但也不至于蠢笨,反倒是他身边的手下,若没有人指挥,很可能会出问题。
“好,你要小心行事。”
是夜,诺大的安国候府,一片白色的缟素,轻薄的雾气之中,飘飘悠悠,竟然让人不寒而粟,有些胆小的下人都不敢出来行走了,只守在前面的灵堂处招呼客人。
至于苏绾只是白天守了一会儿灵,晚上的时候累了,便回听竹轩休息了。
她和江寒烟那个女人还没有那么好,所以有必要那么劳心劳力吗,这事应该是她女儿做才对。
苏绾窝在听竹轩的房间里,把先前从灵隐大师手里拿到的玉佩拿出来观看,随之想到德妃让人送过来的玉佩,忙唤了聂梨把那收着的玉佩取出来在手里把玩,然后把自己的玉佩和德妃送来的玉佩合起来,却怎么也合不起来,苏绾忍不住冷笑了,果然是一枚假的玉佩,不过原来她不着急拿到德妃手中的玉佩,因为自己手中没有玉佩,但现在她手中有了玉佩,她自然希望能拿到德妃的玉佩,然后看看自己的一笔嫁妆究竟藏在什么地方?如若真有一笔嫁妆的话,她正好取了来,好好的建自己的势力,因为唯有自己强大了,别人才奈何不了她。
苏绾正盘算着,屋外忽地响起了混乱的叫声:“有刺客啊,有刺客。”
苏绾虽然没有出去,却从窗户看到外面火光冲天,还有吵杂的脚步声,纷乱的叫喊声,看来丞相府的人真的来杀人灭口了,可惜等着他们的是刑部的大牢。
今晚整个安国候府都被萧煌给布置得水泄不通,一只鸟都别想飞出去,所以更不要提从安国候府把两个活人杀掉了。
苏绾正想着,外面聂梨急急的走了进来,飞快的禀报:“小姐,果然有人乘乱来杀人灭口,现在有人已被抓住了,还有人在追杀,小姐小心些。”
苏绾却一点不担心,因为萧煌早派人在听竹轩四周布下了高手,根本没人进得来,所以就算有人来安国候府杀人,也杀不进听竹轩,她心里念头刚落,便听到外面响起了尖叫声:“不好了,杀人了,四小姐被贼人杀了,四小姐被杀了。”
苏绾一愣,四小姐苏绣,苏绣自从之前被打板子之后,一直窝在自己的地方,不敢随便出来,没想到今晚竟然被人杀了,今晚安国候府被萧煌的手下给围得水泄不通,丞相府的人要想杀人是不可能的,只除了一件事,萧煌是故意让他们得手的,或者他还做了什么。
苏绾想起了一件事,当初她被人下药,就是四小姐苏绣和她那个表兄做出来的,先前她表兄被杀了,现在又轮到苏绣了。
萧煌果然是睚眦必报。
苏绾轻笑,外面响起急急的脚步声,安国候府的大总管季忠领着人飞快的奔进来禀报道:“大小姐,所有贼人都被抓起来了,现在靖王府的世子和候爷正在前面的庭院里审那些犯人,候爷让奴才来通知二小姐一声。”
苏绾想了想,反正一时睡不着,不如去看看热闹,想着收起了手里的玉佩,伸了一个懒腰起身往外走去:“既如此去看看热闹吧,不瞧白不瞧。”
季管家听了一脸的黑线,面对苏绾的时候,恭恭敬敬,说实在的经历了这么多事,季忠是看得最明白的一个,这安国候府最厉害的就是这位大小姐,所以季忠现在对苏绾说不出的恭敬,比对老太太还恭敬。
一行人往安国候府前面的庭院走去的时候,季忠不忘乘机表忠心,眼下夫人去世了,他应该重新站队,他选择站在大小姐身后。
“大小姐以后若有什么事,尽管叫奴才去做,奴才一定替大小姐办得妥妥贴贴的。”
苏绾瞄了季忠一眼,这家伙可真是个老油条,不过倒也是识时务的人,苏绾轻笑:“如此便有劳季管家了。”
季忠一听,差点没激动的哭了,大小姐这是打算收他为已用了。
“奴才不劳累,只要大小姐吩咐,奴才定然事无巨细的替大小姐办好。”
“等着看吧。”
苏绾轻描淡写的说道,季忠知道这是看他表现的意思,立刻精神抖擞的领着苏绾往前面的庭院走去。
等到一行人进去,里面审讯已经审出了结果,今晚来刺杀的人熬不过刑罚,直接的交待出是丞相府大公子赵郁指使他们做的,赵郁此时如斗败了的公鸡,垂头丧气的。
苏绾走进来后,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想到他当日竟然在她面前使什么英雄救美的把戏,不由得好笑,而她也毫不客气的笑了起来。
“哟,这不是赵大公子吗?什么时候你不英雄救美,改干杀人放火的的勾当了?这可真是委屈你了。”
赵郁没想到自己都这样了,这女人还不忘奚落他,直接一口血气涌上来,昏昏欲劂,不过苏绾却已经懒得理会他了,她掉头望向一侧的地上,那里并排摆着几具尸体,其中一具正是四小姐苏绣,苏绣的身边夏姨娘哭昏了过去。
安国候苏鹏不知道苏绣是萧煌故意漏出来的漏洞,让人把她杀死的,他还在生气的怒骂:“你们赵家真是丧心病狂,竟然连老弱妇幼都不放过,你给本候等着,今日本候绝不会善罢干休的。”
苏绾唇角轻笑,眼神亮亮的望向安国候身边的萧煌,萧煌周身拢着戾冷的寒气,只一双瞳眸在暗夜之下,比星辰还要亮,两个人相互对视,然后同时一笑,暖流四溢。
萧煌幽冷的声音无情的响起来:“来人,把赵大公子以及这些黑衣刺客一并进宫里去。”
“是,”虞歌应声,一挥手,萧煌的数名手下闪身上前,把赵郁和丞相府的一干杀手,以及邯城的一个师爷和一个主薄都带上。
事实上这邯城的师爷和主薄早被萧煌给救了下来,就连丞相赵荀的那些手下都被抓了,只不过他一直没动那些人,扣了他们,就等着有一朝一日扳倒丞相,原来他没那么急,还想着留丞相和那些家伙斗斗,但现在丞相府竟然敢招惹璨璨,那他们就是找死,再加上他中毒了,时间很可能不多,所以他只得加快手脚。
萧煌的话一落,身边的安国候苏鹏飞快的叫起来:“本候和你一起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