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时候,天亮了。
萧煌劳累了几天,还一夜没有睡,整个人有些困,便在营帐一侧的榻上休息了一会儿,这一休息竟然到了中午。
他本来还没有醒,却被外面的吵闹声给惊动了。
有人从营帐之外走了进来,竟是周胜和几个副将,个个脸色不太好看,周胜一走进来迅速的禀报道。
“世子爷,不好了,将士们出事了。”
“怎么了?”萧煌看周胜的神色分明是不太好。
“军中有好些人忽然发冷,寒颤,乏力,头疼,同时体温升高,属下让那些大夫查看之后,那些大夫竟然说他们患了天花瘟疫。”
“天花瘟疫,好好的怎么会患上天花瘟疫呢?”
萧煌大惊,脸色说不出的难看,这刚打了一个胜仗,忽地便感染了瘟疫,换成谁都不可能高兴得起来。
萧煌起身往外走去,领着人去看了那些染病的将士,确实不太好,他询问了几个大夫,几个人的口气都是一致的,将士们所患的是瘟疫天花。
一时间,整个营帐之内,人心惶惶,死气沉沉。
同时,登州知府楚流年接到了禀报,立刻带兵将把肆洪湖以北的营地给圈了起来,不准任何人出来。
这一举动瞬间把营中的将士给激怒了,个个和楚流年吵了起来,有些人更甚至于要和楚流年打了起来。
有人把这事禀报到萧煌的面前,萧煌的脸色也十分的难看。
他这刚灭掉了湖匪,楚流年便上赶着带人过来把他们圈起来,这不是照着他们的脸打吗?可恨。
萧煌带着手下赶到了闹事的地方,只见双方的兵将已经扭打了起来,大有一发不可收拾的阵势。
萧煌沉声冷喝:“住手。”
两双人马立刻撤开了,各自后退了一步,萧煌抬首望向了前面拦住了他们去路的楚流年,眸光幽深似海,冷冽嗜血。
他似笑非笑的开口:“楚大人好威风啊,先前湖匪祸害百姓的时候,你吓得跟个龟似的,现在湖匪被我们灭了,你这是又威风起来了吗,你以为你犯下的错事,就这么抹平了吗?”
楚流年的脸色白了一下,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事实上他之所以派兵围住萧世子等人,是接到了上面人指派的任务,同时那人说了,如若他把这事办好,定然想办法帮他脱罪,让他不至于被皇上降罪,所以他才来做这件事的。
楚流年一边想着一边恭敬的开口说道:“萧世子,下官这也是不得不为之,求萧世子见谅。”
萧煌眸光微眯,慵懒的盯着楚流年,楚流年脸上冷汗直往下滴,一个字也不吭。
萧煌却已知道,楚流年之所以出现,只怕是受人命令。
所以这营地内的将士感染天花,很可能不是什么天花,而是被人下了毒。
萧煌周身瞬间拢上了寒潭之气,手指一握,转身离开,现在他们若是强行离开,后面百姓感染上什么,那人必定把这些事赖到他们的头上,所以他们倒不如不动,只要查出中的是何毒,就不相信解不掉。
“走吧,别为难楚大人了。”
萧煌下令,身后的将士终于不再说话,转身跟着萧煌往里走去,身后楚流年赶紧的跪谢:“谢萧世子大义,为登州百姓作想。”
登州官衙,苏绾已经得到了消息,她一脸难以置信的望着禀报的云歌:“你说什么,他们感染了瘟疫,现在被登州知府给圈了起来,不准任何人出来,不准任何人进去。”
“是的,世子妃,眼下就是这种状况,听说世子爷他们感染了瘟疫天花,所以现在出不来。”
“整个登州城由先前欢欣变得人心惶惶。”
苏绾心中说不出的焦急,着急的站起身欲离开前往肆洪以北的营地。
云歌却伸手拦住她:“世子妃,你现在怀着孕呢,不适合前往营地,若是传染上了天花。”
世子爷一定会斩了他的。
苏绾却一把推开了他,沉声说道:“我不相信他们中了什么天花,这分明是被人下毒所致的,他们不会有事的。”
云歌还想说话,无奈外面响起脚步声,聂梨气吁喘喘的奔了进来,飞快的禀报道:“世子妃,不好了,官衙外面被人给包围住了,我们根本出不去。”
“什么?”
苏绾怪叫一声,拉开门冲了出去,站在二楼的廊道扶手往楼下看去,便看到青暮的天色之下,小楼之外,官衙之内,密密麻麻的包围了很多的黑衣人,这些黑衣人个个手中端着黑色的弓箭,拉弓搭箭的对准她,一副若是她胆敢乱动,便射死她的样子。
而就在苏绾望着这些人的时候,官衙的大门口站着的黑衣人忽地分列开了,从一队黑衣人之后走出一人来,那人身着赤色暗花锦衣,身上披着一袭黑色的绣金描银的披风,整个人风华如玉,眉眼融融,微笑着对她说:“绾儿,本宫来接你回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