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冬云沉默会儿:“是好事,不是心烦事。”
胡军英打个哈欠:“好事、心烦事说出来才知道,少在我面前设套子!”
“唉,真可怜!”王冬云唉声叹气道。
“要说就说,叹什么气,我可要睡觉了!”胡军英翻身背朝王冬云。
“昨天得到消息……”王冬云欲言又止,手伸过去,小心翼翼抚摸胡军英身体,“丰饶县的亲嫡兄妹王义、王卉,明天下午到新民投靠我们。”
“什么!你家还有人?”胡军英惊讶询问,她随即从床铺坐起身,开了电灯,眼睛盯着睡在床铺里的王冬云,“不是说那场泥石流把你亲人全埋了吗,怎么突然钻出弟弟、妹妹来了呢?”
漆黑的屋子突然光芒四射,王冬云赶紧用手捂住眼睛。
胡军英喝道:“起来,给我说清楚,怎么回事!”
王冬云没吭声,赖床上会儿手移开捂着的眼睛,慢腾腾坐起身子:“这事开始我也觉得奇怪,不敢相信,后来王义把情况说了,我打电话去丰饶询问,那边通过调查回了话,可以确定是真的。”
“快说,到底怎么回事?”胡军英催促道。
“怪就怪穷,要不然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王冬云慢腾腾说,“不要生气,我讲给你听。”
“乡下人,穷事多,我还以为找到个孤儿,一辈子没有麻烦事找上门,谁知突然冒出弟弟妹妹!”
“唉,没办法的事情。”王冬云摇摇头,无可奈何样子。
胡军英一付当家作主的派头:“正告你,王冬云,我没有答应过你什么,少在我面前说没办法的事!”
“我们的条件好些,”王冬云无可奈何的表情,“他们无路可走才投靠,好不好一家人,能拒之门外?”
“少给我说这些,”胡军英望着王冬云眉毛一立,“哪路来的弟弟、妹妹我还不知道呢!”
“事情是这样的。”王冬云慢慢道来,老家的情况以前讲过,叔叔家弟弟妹妹没讲过,现在讲也不迟。
父亲是长兄,一个弟弟、一个妹妹,那年除了我在外面读大学逃脱那场灾难外,都被泥石流埋进去了。
父亲的妹妹终生未养育,没有留下一男半女。
父亲的弟弟,也就是叔叔膝下一儿一女。当时家境还可以,哪知叔叔患癌症,把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买了钱,换中药喝,不见好,中医老师说还没吃够疗程,病怎么能够好呢?
家里没东西可买了,叔叔没有钱医治,于是打儿女主意,名义上说因为病,供不起儿女,抱养给人家,实际上是买儿女治病。
没想到买儿女的钱吃中药吃光了,叔叔的病不但不见好转,人还死了,婶子见家破人亡心里又气又急犯了神经病,跑出去找儿女,是死是活都没有人知情。
胡军英听到这里嗔道:“怪只怪那家人命不好,疯的疯死的死,与我家有什么关系,又没欠他的,凭什么要来投靠,是不是以为我好欺?”
王冬云看眼胡军英,按思路继续说,原本那家条件还可以,哪知养父母去亲戚家喝喜酒,踩垮塌楼房,双双不幸身亡,留下抱养的兄妹相依为命。
兄妹俩到还聪明,一心想闯出条路子,可是没有人扶持,混过温饱就不错了。兄妹听说我大学毕业,找到个做大官的千金小姐,干的是出人头地的事情,于是出来边打工边打探我的消息,就这样,他们找到了新民。
胡军英听到这里不满神色说:“都抱养出去了,不再是王家的人,还来找王家人扶持,你说,这兄妹还讲不讲道理?”
“我也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兄妹找来,认真理论还是你惹出的事!”
“我惹的事?怎么是我惹的事?包袱来了,反到怪我,哪有这样的道理!”
“兄妹听说兄长娶了当大官的千金小姐,家景在新民好生了得,他们一路找来,你说,这事是我惹出来的?”
两人坐在床铺上你一言我一语,胡军英看得出没有那么生气了,间或还有得意之色呢!
“你姓王,他们卖给人家姓什么还不知道呢,说是嫡堂兄妹,不是一个姓,我怎么给人家解释?”
“俩人已经改回姓王了,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哥哥叫王义,妹妹叫王卉,你只知道发火,又不听。”
胡军英气咻咻样子,不出声。
“电话里王义说过来投靠嫂子,我坚决不同意,想到要给你增加麻烦,事情没做好还受干气,你猜王义怎么说来着?”
“管他怎么说,准是个说不出句好话的东西。”
“王义说,哥,你不是沾嫂子的光做官了吗,我虽然没有见过嫂子,嫂子为人肯定通情达理,不像你,连一家的人都不顾,当官还有什么意思。”
胡军英面现得意之色:“这个弟弟,还没见着我就拍马屁,准不是好东西!”
“你同意他们来啦?”王冬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