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老板说:“大学生,见过世面,爹相信你在外面撑得起。”
马晓莉说:“撑不起!”
马老板咳嗽几声,歇会儿气:“王县长不像那些官,办事张嘴就要米,他帮我摆平这样大的事,吃顿饭也请好多次!”
“王县长是干事业的人,才不稀罕爹说的米呢!”
“王县长人品好,不像那些当官的,看到女人就绿眼睛。”
马晓莉不高兴说:“爹怎么老拿人家王县长说事!”
马老板诡谲神色说:“这闺女就不懂了,爹好歹也有两个钱,知道用钱买女人送那些人,不能叫闺女吃亏!”
“爹!”马晓莉恨恨声音叫道。
马老板精明样子说:“闺女别生气,今晚我注意观察王县长,开始他弄错了爹的意思,一脸正气,喝酒时他看闺女的眼神没一点邪气,后来你接我时,他和你说话完全是长辈的样子!”
马晓莉说:“爹,你醉了都知道啊?”
马老板笑眯眯说:“知道,怎么不知道呢,不知道爹怎么敢钻煤炭洞子!”
“爹!”马晓莉恨恨声音叫道。
马老板说:“王县长是我们家的贵人,爹给王县长没有关系,他不声不响把煤矿给爹保下来了,爹今晚仔细观察,王县长是正人君子,爹放心了,这方面的事情逃不过爹的眼睛,闺女给王县长当干女儿撑场面不会吃亏!”
“爹尽瞎说!”马晓莉眼睛盯着马老板,“既然王县长是我们家的贵人,爹利用人家,是不是有点损!”
马老板呵呵一笑:“有啥损不损的,王县长是我们家的贵人,我们就用尊敬贵人的方式尊敬,王县长不就成了我们一家人吗?我算是看穿了,当今社会不管是官还是民,想要干点事情,想要干大事,有人才行!王县长和我联起手来,他升官我发财,都搞得红红火火,那才有做人的滋味!过两天爹把王县长的股份给送过来,闺女,这些天爹心里悬空空的,这下总算踏实了!”
“爹,风冷,谨防感冒,回去吧。”马晓莉伸出手挽住马老板手臂。
“爹今晚高兴,平时才不出来呢!”马老板被马晓莉挽着手臂向街口走去。
王冬云见两人走远从绿化丛中钻出来,身上的衣服被露水沾湿了,他强迫抑止要打出的喷嚏,望着已经走到街口路灯下的父女,笑笑说,有意思。
王冬云见父女进了街口,狠狠打几个喷嚏,漫步回家去。
马老板其实就是农民,别看他西装革履,只不过沐猴而冠而已,他貌似傻乎乎的,实则奸诈狡猾满肚子小九九,让人一不小心落入他的圈套,不过这种圈套温柔、有滋有味,升官发财,强强联手才做得成大事,马老板看准了巅不可破的真理。
马老板请吃饭、马晓莉拜保爹没几天上午,王冬云在会议中心会议室参加县长办公会,春节以来没下过雨,春雨贵如油,抗春旱保丰收成了县委、县政府近段时间的工作主题。
王冬云是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虽然没分管农业那块,不讲话,一旁听听而已。
王冬云的手机振动起来,一看,胡军英的,给掐了。
胡军英打电话一般问你在哪里,回家吃不吃?或说有人说你坏话了,注意身边对你使坏的那些人!或厉言喝道,今天你和哪个女人在一起,早告诫过你,爹帮你爬到这个位子不容易,要给我争气,和女人搅在一起看我不撕碎你的皮!
胡军英就这样的人,见风就是雨,有时她一人就能播弄风雨,不懂事。
胡军英电话一般掐她三五次就不再打来了,接着发短信,可今儿个不同,王冬云把电话给掐了好几次,她不发短信,仍一个劲儿把电话给打进来。
王冬云站起身,装着去卫生间走出会议室。
王冬云进卫生间,接起胡军英电话,劈头就说:“我在开会,又发什么神经!”
胡军英慌慌声音说:“不是,今天不是,我给你说,遇到件怪事!”
“大白天,好怪的事,惊惊诧诧没完没了,不懂事!”
“事情怪得很,三言两语说不清,你赶快回来!”
“哪能说走就走,我在参加县长办公会!”
“参加常委会都得立即回来,我怕遭人陷害,再不回来,我去找纪委!”
王冬云听胡军英说找纪委,忙说你等等,我这就回来。
王冬云进会场找个借口,给阎县长说分管局领导找。阎县长说,你有没有什么讲的,没有就去吧。
王冬云赶回家,见胡军英个人在卧室,不像是被吓着了,到像是被什么砸着了人懵懵的神情。
胡军英见王冬云回家,讲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事情这样的,胡军英上班刚进办公室,接到个电话,电话鬼鬼祟祟声音叫,胡大姐。
新民人都叫胡军英大姐,没人叫胡大姐,胡军英觉得奇怪,问,你是谁?
电话说,我是老马,胡大姐认不得,我认得胡大姐,我在繁森公寓大门外,有要紧事见胡大姐。
胡军英狐疑道,胡大姐?接着说,你找错了人!
电话说,没找错,我找王县长家的胡大姐!
电话声音阴阴的,胡军英想是不是黑社会人找上门说事,于是说,有事电话讲。
电话鬼鬼祟祟说,胡大姐走出繁森公寓我就看到了,我一直跟着胡大姐,看到胡大姐进了办公室门,我才回到繁森公寓大门打电话给胡大姐,在繁森公寓大门旁边等胡大姐。
胡军英听了电话心里毛毛的,繁森公寓离上班地方足一里地,一个人在后面跟着,见她进办公室回到原地给她打电话,还在那里等,真不知那人对她打什么主意。
胡军英有些把持不住了,说你来我的办公室说话吧,办公室只有我一个人。
电话说,胡大姐那里人多,我还是在繁森公寓的大门边等,胡大姐不认识我没关系,我认识胡大姐,胡大姐来了我叫胡大姐。
胡军英听了电话里的话,想到一个不认识的人暗中盯着自己,越发心虚,说,我现在正忙着呢,中午休班回来见你。
电话说,中午人多,见了也不敢叫胡大姐,那晚上再找胡大姐,这是我给胡大姐俩的事,胡大姐不要说给王县长听。
胡军英听电话说现在见不到人晚上见,想到夜晚月黑风高,那人从黑暗中跳出来更吓人,她心一横,豁出去了样子答应道,你等着,我过来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