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崔蒂突然离去,达维安怅然悲呼,刚刚的花前月下瞬时如遭遇了疾风骤雨一般,形势陡然逆转,这让抱定心思看好戏的虚空假面三人惊诧不已。
为了不被达维安发现,三人离得并不进,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茉崔蒂为什么会突然翻脸,他们并不了解。
其实,即使是靠得再近,听得再仔细,估计他们也不会了解其中的原委,因为就算是达维安,到现在为止也没有弄明白原本好端端的茉崔蒂怎么就突然变了一个人。
人世间最折腾人的事不是分手,而是分手了却不知道是为什么,达维安现在就处于这样的一种状态之中,极度消沉。
“这算是怎么一回事?”心直口快的乌尔萨首先发言。
虚空假面和刚泽相视对望,茫然地摇了摇头,对于同是初哥的两人来说,要解释这么有深度的问题,确实有些难为他们。
“那我去找那个女人问个清楚!”乌尔萨腾地站起身来,准备去把茉崔蒂追回来。
“蹲下,你不能去。”乌尔萨步子还没迈开,就被虚空假面和刚泽同时按了下来。
这一按反倒把乌尔萨的火气挑了起来,他大声的嚷嚷道:“咱们费了多少事才把那个女人救了回来,她不光不感谢,反而把达维安折腾成这样,我非得要讨回个公道不可!”
“你小声点,别让达维安听见了。”看到乌尔萨愤愤不平,刚泽立马打出了噤声的手势,他担心自己三人惊动达维安,会把事情弄得更僵。
紧张地打量了一眼场中,达维安失魂落魄,一脸消沉的模样颓然席地而坐,似乎外界的一切对现在的他而言毫无影响,刚泽的担心不觉转成了揪心。
“年强人,这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你不要掺合。”虚空假面沉声劝诫道。
“切,好像你很懂一样,那你倒说说,他为什么会成这幅模样?”乌尔萨不服气地顶了回去。
虚空假面低声叹了口气,满面萧索:“年轻人,爱是折磨人的东西,越是痛就越是放不下,这就是爱情。”
此刻他的脑海中闪现的是那个让自己终生遗憾的美丽女子,这么多年,她始终在他心中,一想起就会心痛,越心痛就越会不自觉地想起,以前他不懂,刚才的这一幕似乎让他幡然顿悟,这就是刻骨铭心的爱,为了重温这份刻骨铭心,他想回到过去的欲望更加强烈了些。
这一番感触让初涉爱河的刚泽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心中突然涌起对痛苦女王阿卡莎无尽的思念,她的影子在心中越发地清晰起来。他恨不得此时立刻来到她的身边,毫无顾忌地把她紧紧抱在怀中,只要相守,不要分离。
乌尔萨不会这么想,因为他从来没有恋爱,也不懂爱情是个什么东西,他嘴角一撇,颇有些嘲讽地说道:“切,照我看,爱情就是女人瞎扯蛋,男人蛋疼!”
“无知!”虚空假面和刚泽同时向这个不解风情的家伙竖起了中指。
“我无知?那你们说,刚才要是达维安把事情办成了,他会成这样吗?”
“当然不会。”
“那就对了啊,你们看他刚才那副猴急的样子,明显就是春情勃发,突然之间发情的目标不见了,那蛋被扯着能不疼吗,换了是我,估计蛋都碎了。”乌尔萨振振有词地辩解着,边说还边用手指着某处部位不住示意。
这番解释着实强悍,细细一想,事实似是而非,两位初哥爱情经验尚少,张了张口,却又一时之间竟找不出什么理由辩解。
“行了,想那么多干嘛,咱们还是先去看看达维安吧,看他那样子,搞不好要出事。”话还没说完,乌尔萨就风风火火地走了出去。
虚空假面和刚泽两人还在回味乌尔萨刚才那番强悍的解释,没有回过神来,待到乌尔萨暴露了身形,这才感觉事情不妙,只能悻悻地跟了上去。
三人的动静到底是惊动了达维安,他抬了抬无神的眼睛看了看三人,刚泽刚要解释一番,达维安倒是率先开口了:“刚才的事你们都看到了?”
“没有,没有。”刚泽马上矢口否认,虚空假面抬头望天不置可否。
乌尔萨鄙夷地看了两人一眼,大大咧咧地说道:“你不就是想办的事没办成,扯得蛋痛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蛋痛就休息一下,休养好了下次再办。”
“扯得蛋痛?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有这么安慰人的吗?”达维安无语地看着一脸诚恳的乌尔萨,对他的超级粗线条思维佩服不已,想想好像真是这么回事,从茉崔蒂的话中,他能够感受到深深的爱恋,至于为什么要走,只有她自己的理由。
既然她是爱自己的,其他的障碍就不是问题,搞清楚症结所在,解决好了不就完了,乌尔萨说得对,蛋痛就休养好了再办,事情远没到绝境,又何必如此消沉。
茉崔蒂为什么要走,达维安虽然不是很清楚,但心底还是大致有数的,因为圣堂刺客和她都问过同一个问题:假如茉崔蒂站在了自己的对立面上,自己还会不会爱她。
这个对立面是什么,这就是症结所在,为今之计,最重要的是去解开这个症结!
乌尔萨这么一插科打诨,倒是给了达维安一条新的思路,他快速地站起身来,伸手一拍屁股上的土说道:“你们放心,我没事,感谢你们这次的帮助,我先走了。”
心动就要行动,达维安心中急切,拱了拱手就要告辞。
三人并不阻拦,他们也知道达维安心急,心急总比心死要好。
挥一挥衣袖,达维安带不走一片云彩。
达维安一走,虚空假面招呼都不打就消失不见。
“靠,这家伙真不懂礼貌。”乌尔萨十分不满虚空假面的不辞而别。
“他就是这样,高来高去惯了。”刚泽毫不在意地解释:“别管他了,接下来你去哪?”
“流浪的孩子在外想念家,我当然回家了,可惜了我的烤鱼啊!”
“靠,我说你还有没有别的追求?”
“追女人这么蛋痛的事就交给你们了,我还是追求吃比较合适。”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离开,森林中再度恢复了宁静。
受伤的孩子准备回家,走在树木葱葱的林**,达维安发现了一件很很有意思的事情,于是他偷偷躲在了灌木丛中。
一亮豪华的马车正行驶在并不宽敞的林**,走得匆匆忙忙。赶车的马夫全身披着黑色的斗篷,从面容的轮廓来看,是一位精壮的马夫男子。他皱着眉,不要命地拍打着座下的四匹白马。
四匹白马没有一丝杂毛,一看车的主人非富即贵。它们在马夫的催促下,撒开脚丫子跑得飞快,饶是长得精壮,也累得喘着粗气。马车由上等的促榆木制成,左右印有雕刻精细的圣光城标志——闪着圣光的战锤。
“噗嗤!”一条绊马索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白马的前面。
千钧一发之际,马夫使劲一拉缰绳。
四匹白马被巨大的牵引力牵扯,停在了原地,前足高高扬起,躲过了绊马索的突然袭击。
“什么人挡道!老子赶时间!”马夫不耐烦地扫视了周围一眼。
“老大,咱们失手了。”一个声音说道。
“失手就失手吧,他才一个人,我们一起弄死他。”另外一个声音吆喝了一声:“兄弟们上,做完这一票,我们就远走高飞。”
“打劫!”十几个持盾和长矛的强盗从藏身处钻了出来,像发现了好东西的苍蝇,一股脑地冲到了马车跟前,将绿油油的矛头指向了马夫。
“一看长矛,就是有毒。”达维安皱了皱眉头。
“我们是丛林十三狼,识相的把钱财和车里的小美人交出来,我们可以饶你不死。”强盗首领眼睛里泛着贪婪,犹如一条凶恶的饿狼盯着马夫:“不然的话,你只有葬身在这里了。”
“啊呜!”周围的十二个强盗听到丛林十三狼,纷纷挺起了胸膛,扬了扬手中的长矛,仿佛是对他们无上的褒奖,纷纷附和道:“这里面的小娘子细皮嫩肉的,刚好给我们带回去做压寨夫人。”
“说完了吗?”马夫扫了一眼所谓的丛林十三狼,眼睛里闪现出的不是惧怕,而是视他们如蝼蚁的渺视,一种赤裸裸的挑衅。
“说完了!”强盗首领点了点头,被马夫的这股气势所折服,全身仿佛坠入了冰窖,已经僵硬在了原地。
“说完了,就去死吧。”马夫反手从身后取出了一把奇怪的武器,后端为圆柱形的长把手,前端似一把半截的大剑,两边有三对往后弯曲的剑刃。
“兄弟们,快走!他要杀人灭口!”强盗首领意识到他们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扯着嗓子大喊了一声,勇敢地朝着马夫冲了过去,想要为兄弟们的撤退争取一些时间。
“正义之手?整个大陆只有一人能够使用这把武器,他就是流浪剑客。”达维安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