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替你回家看着,保准咱家的冬小麦,能在四月份就收割!”文玉受到感染,自然不甘落后,那冬小麦,可是寄托了自己很多的希望呢。
“四月份?你确定?现在就二月了,那麦苗还没返青了吧?”文强文忠异口同声的问,满脸的不相信。
“我当然——哦,我猜想的,这麦苗一旦返青,开始生长,那不得拼命的长个子,扬花吐穗?忍了一个冬天,长的肯定不慢!”文玉不敢把话说得太满了。
“玉丫头说得也有道理,等麦苗抽个子的时候,俺也得替你们回去看着,这浇水施肥的也得跟上,要是真的丰收了,今年,咱把家里的地都种上这冬小麦!”文老爷子捋捋短胡须,颇有些向往的总结。
“那哥,你们早回去好了,俺跟爹、文柱都在这儿,耽误不了生意,俺可是眼巴巴的看着你那冬小麦的结果哩!”文忠也插了口,可不是吗?庄稼人最稀罕的就是这田里的收成,比别的行业,都觉得踏实哩!
“是这个理儿,那强儿带文玉回去,文良替换文玉去坐柜台,文柱拾掇碗筷足够了,文良娘忙灶房,俺跟文忠做粉条,这活儿不用赶,赶上饭点儿,都能再去店里搭把手哩!”文老爷子运筹帷幄,胡子撅撅的,指点江山。
“真的行?少了俩人,你们忙得过来吗?”文强看向文氏,其实他的心底里,比谁都惦记那十亩地的情况,这可有些日子没去打理了,不亚于丢了一个孩子在外面没消息的感受啊!
“能行!你带玉儿回去吧!多陪孩子几天,把姥娘接过去,把咱家的地打整一下,等你回来了,俺也要回去瞧瞧,可不能把家给荒了!”文氏点头,看来,惦记着文家村那一亩三分地的,不是文玉一个人啊!
一家人说定了,文强当下就开始谋划回去后要做的事物:“玉儿,那咱明天一早回去,行不行?”
那太行啦!文玉笑得不见眉眼:“我没问题,抱着小白,立马能走!”
“你去那儿喝西北风啊?”文氏瞪丫头一眼:“这么大的闺女了,全没有个章程,不知道得准备吃食,拾掇衣物?”
“知道啦!不是有亲娘在吗?才不需要操心嘛!”文玉吐吐舌头,看见文乐得意于自己吃瘪,伸手就弹过去。
“嘣”这一记有点儿响了,文乐蹦起来:“姐为啥又弹我?我又没说啥!”
文玉迅速躲到文良身后:“你还想说啥?那一脸上写满了幸灾乐祸,当我没看到吗?”
“你看到了?我脸上写了?幸灾乐祸?”文乐不蹦了,拿手摸脸,不明白怎么就给姐姐看出来的。
“你姐哄你呢,别理她!哪儿就在脸上写着了?”文氏拿下文乐的手,揉揉小儿子那困惑的小脸蛋。
文乐不甘心,把小脸一板:“姐,你现在能看出我的脸上写得啥不?”
文玉把碗筷放下,吃饱喝足了,跟弟弟耍耍宝,也不错!
“乐啊,你这左脸上,写了个‘白’字,这右脸上吗?一时半会儿还真看不清楚,哦——”文玉已经下了地,穿好了鞋子,做好冲锋的准备:“这右脸上,是个‘痴’字啊!”然后飞步冲出屋外,小白呢,紧跟在文玉脚边,也一溜烟的窜了!
文乐一脸的高深莫测,还等着把老姐难为住呢,等到大家伙都爆笑倒地,才恍然大悟,又被涮了!
小娃子大吼一声:“别跑!”跳下炕就想追,被文氏一把抓住:“穿鞋!”
文强手拍桌子:“老幺啊,你这点儿心眼,明显还不够使,别追了,去多念几本书吧!”
文忠更是乐啊:“乐啊,叔不笑你,你姐这肚子里比你书多啊,咱不怕,以后就撵上了啊!”
只有文柱懵懂着:“爹,文乐脸上,写字啦?”
一众人又是笑得前仰后合,文老爷子抖着手,去拍孙子的头:“柱子,这不读书的,连个笑话也听不懂,明儿个,跟文乐学几个字吧!”
文良已经彻底喷了饭,弯了身子捂着肚子笑咳个不停。
外面,姐弟俩的追逐声,小白凑热闹的狗吠声,响个不停。
还是文氏首先镇定下来,板起脸,站到门口,一声狮子吼:“都别跑了!刚吃饱饭,想把肠子掂出来啊!”
俩人一狗,愣在当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又“呵呵”的相对笑起来。
“有精神闹,都去刷碗!”文氏手一挥,下了命令,自己又忍不住弯了嘴角。
姐弟俩认命的拾掇碗筷,还不忘互相调侃几句,把个文柱羡慕个不行:“怎么不追了?结束了?”
文家老爷子看文忠一眼,其中颇有深意。
文忠心领神会,却还是摇摇头,满脸的无奈,这老婆肚子没动静,自己也是白使劲不是?看大哥家三个子女,成日里有说有笑,自己也羡慕啊!
文氏去拾掇文玉的衣物,薄的厚的,都拣出来收拢一起,一边嘱咐:“你大了,得学会自己照顾自己,冷热别不顾忌,知道不?那后山上你不熟,可不许自己去爬,让爹娘担心,那做饭不能含糊,一天两顿正式的,不许凑乎,热水不能断,女孩子家,不行喝凉的,能记住不?”
文玉一旁老实点头:“知道,不爬,不断,能记住!”
“人小鬼大,可不许跟娘玩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啊!”文氏白她一眼,再加强一下效果。
“那是,不能!”文玉连连保证,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那你睡吧!明儿要赶路,得歇好喽!”文氏这才放过闺女,自己又掌着灯,去灶房准备食材了。
文玉裹了被子,这火炕停火了,稍稍有些凉意,文家村,也是这种温度吧?那麦苗,到底返青没有?今年,是在四月份就能早早收割吗?还是要赶到五月?那接下来,再种一茬什么呢?
小白在地上,把文玉的鞋子挪来挪去,想找个合适的地方睡觉。
文玉探了头,望见黑暗里,小白的那两只绿油油闪光眼珠,怒斥一句:“别挑拣啦!就地睡吧!明儿,山高水阔,随你去撒欢!”
也许是兴奋,小白一直不能安宁,文玉也老是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很久以来,刻意回避的问题,又慢慢的浮出水面。
那一夜,自己疯疯癫癫的,曾经对梁山将军说过什么?做过什么?为什么那记忆里,有力的臂膀那么温热?像真的一样?
模模糊糊的,文玉望见了梁山的眼睛,有心疼,有怜惜,与前世的那双眼睛重合,又分离。
截然不同的两张面孔,截然不同的气质风采,但是眼神,是相似的,都是那般深邃的,能望进人的灵魂里去。
其实爱情,也不过就是这样一个时刻,你深深的注视我的眼睛,我深深的注视你的眼睛,山重水复,在此定格成永恒。
自己所迷恋的,或许,就只是这样一种眼神,含着悲悯、怜惜、心疼、深情的眼神而已。
让时间来磨蚀记忆吧,剩下的,就是听从自己心灵的声音,永远遗忘,或者刻骨铭心。
晴明师太的声音又在心中回响:“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即已知痛,何不真正放下?”
梦里的文玉犹自摇头:”若人生了悟如佛,无悲无喜无梦无幻,无爱无恨四大皆空,生与死又有何区别?我本是痴人,不能了,不能悟,不能舍,不能弃,参不透,舍不得。”
“玉儿,醒醒!怎么啦?”文氏慌忙去拍打女儿,肯定是又梦魇了,这摇头打滚的,嘴里还叫着“不能,不能!”
文玉从大汗淋漓里清醒过来,天色已微微亮了。
“娘,没事!”文玉擦擦汗,坐起身子:“爹起床没?”
“听到外面有动静了,应该是起来了,你真的没事吧?要不在家多等几天再回文家村?”文氏忧虑的拢拢闺女的头发。
“真没事,娘,我好着呢,放心吧!”文玉急忙保证,套上衣服,一翻身跳到地上。
小白立马殷勤的凑上来,“呜呜”叫着申请出门。
“别再吓人了啊!”文玉拍拍小白的脑袋,开门放狗。
“玉儿,起来啦!爹做了饭,快来吃,咱爷俩得赶路喽!”文强的大嗓门在灶房传出来。
“哎!马上来!”文玉深吸一口室外的新鲜空气,全新的一天,开始了!
爷儿俩吃饱饭,满满当当的装了一车东西,在院门口跟家人道别。
冷不防奔出个人来,竟是隔壁王氏,气喘吁吁地,递给文玉一个包裹:“玉丫头,刚听得你要回老家,还没来得及把小峰给你的东西送来呢。喏,带着吧!”
“谢谢王婶!”文玉接过,大大长长的包裹,还是画吧?不知道这小子的功底进步了没有,正好挂在老家房里,新鲜新鲜!
马车,在文氏文良不舍的目光下,扬鞭而去。
文家村的生活,会是一个美好的开始吗?(未完待续,本文首发在起点女生网,各位关注的话,请去起点网投推荐票、**,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