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迷小瑶瑶小手紧攥了婶婶的胳膊,口齿清晰的再次吐出:“要——银子!”
大丫二丫和文玉都低了头去忍笑,且看大小两个财迷聚在一起,孰胜孰负?
文忠也听得清楚,大张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似的,心里还琢磨呢,大哥家孩子是怎么教育的?咋就个个善于搜罗银子呢?
婶婶大囧,看看众人的神色,就知道小家伙不是开玩笑,可是,兜里的银子哪儿能这样轻松就蹦出去,装模作样的摸摸小瑶瑶的脸蛋:“小孩子家家的,给那东西可不成,要是吃下肚子里,会要命的!乖,婶儿下次来,一准给你捎好吃的!”
瑶瑶可不听这一套说辞,她照旧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继续坚持:“要——银子!”
“好好,银子,给银子!”婶婶技穷,从怀里摸索来摸索去,抓了两个铜钱出来,对着敲一敲,脆响,递给丫头:“喏,银子!买糖去吧!”
小家伙不屑搭理那俩铜板,模样执着,铁嘴钢牙的继续坚持:“银——子!”
文忠忍不住凑上前来:“媳妇儿,给她块儿碎银子,跟铜板放一起,看看她真认得出来不?”
文玉已经扭过了头去,装作研究那根刚做好的学步带,心里暗乐,在现代,这样大的孩子早就能分清百元大钞与十元一元的区别了,都知道拣那红色的毛爷爷抓,自己家的小丫头,也是自小看着数钱收银子入帐,私家小金库也略有积蓄的,还能被这样简单的游戏给弄懵了去?
文忠夫妇这次,一准要赔本喽!
果然,小家伙眼睛不带眨的,迅速的抓了婶婶手中的银块儿,再也不撒手了,对那铜钱,根本不屑一顾。
那银两的块头儿可不算太小,媳妇儿脸色都变了,文忠垂死挣扎:“瑶瑶,看这俩,是金子的呢,看看,黄色儿的,比银子值钱,换换不?”
二丫的头,都要低到腋下了,她跟瑶瑶呆在一起的时间最长,对小家伙的脾性也最了解,别看不会走路,说话就两三个字的蹦,人家认识钱,认得铁着呢!金子银子铜板,分的倍儿清,谁让她有个姐姐,早就立志要把瑶瑶培养成一个商业大亨呢!
致富,就要从娃娃抓起!
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文忠夫妇认栽了,“哎!就当提前给小侄女压岁钱了吧!”
提前给压岁钱?现在,是几月?阳春四月了么?这日子,竟然过的这般快了?貌似,这一年的计划还没开展呢?
且莫说小孩子没计划,时间充足,文玉此刻就只觉得光阴虚度掉了,万分遗憾。
拾掇,进京!
新生活总要开始的,历史的车轮,也从不会向后行驶,男人都是王八蛋,爱情都是虚幻,还是事业最牢靠,它属于你自己所有,是哭是笑都由你自己做主。
“爹,娘,我们把店铺开到京城里吧?我去打前站!”晚饭桌上,文玉抛出了这个商量已久的话题。
二人面面相觑,文氏停了筷子,面有迟疑:“玉儿,现在的日子不是挺好的么?咱家在文家村也算是富人家了,还折腾啥?那地儿,咱人生地不熟的,不定得吃了啥亏去!”
文强又开始挠头,斯斯艾艾的,全没有北方汉子的劲头了。
其实,夫妇二人意见是一致的,文玉有存款,家里有田宅,吃喝不愁,花销不限,就守着这些过,不行么?闺女还小呢,撒出去,能放心?跟着吧,心里也没啥底气,咱一辈子没到过京城,那京城能买咱的账?
事情有些棘手,一家人暂时沉默了,饭罢,文玉再次重申:“我想去京城看看,以后,文乐赶考,也得有个落脚的地儿不是?哥哥啥时候成婚,我一准赶回来。”
两口子没办法,明摆着,这闺女是拿定了主意,不改了!文乐会不会需要进京去考,那还没有影子呢,文良的婚事,怎么也得过了年去,农村的风俗习惯,一家里的孩子,最好不要赶在同一年成婚,显得有什么苦衷,或者急等着往外赶孩子似的。
这一夜,夫妇二人睡得不安稳,尽管早就有这个思想准备,事到临头还是难以接受,毕竟,这是小雏鸟第一次要求单飞,是摔是升还不一定!
可是,已经拿定了主意的文玉正在翻橱子,扒拉出那沐王府长者赠送的玉佩来,左看右看,说不得,以后可以凭这个东西在京城走一圈儿!
做好的琥珀饰品,可以当成敲门砖,还有积攒下来的美酒,送礼也有面子,剩下的,就是集中一批粉条粉丝粉皮制品,进京闯闯销路了!
连续忙了几天,回了趟镇子,把学步车学步带宣传推销,后续的工作,就全权交给文良了。
蒋智来见过面,探讨了一下该注意的问题,遇到麻烦解决的方法,就匆匆离去,临走,继续留下一个手势“二”!
让时光去见证这“二”的前景吧,且埋头前进不迟疑。
终于,要到了启程的时候,文强执意陪同上路,纵使是怀里揣了十二把小飞刀,这十一岁的丫头,怎么也放心不下不是?
可是,这次文玉是铁了心的要独自行动,好说歹说的,才允许老爹连人带货送到镇子上,跟预先定好的车马行接上头。
“爹,我在那里安顿好之后,会马上安排继续发货,您在家陪着娘安心等着!”文玉一板一眼的嘱咐过,摆摆手,利利索索的独自一人随车队赴了进京的路。
马车“咯吱吱”,第一次单枪匹马闯天下的文玉兴奋而紧张,披着这个小萝莉的身子,已经是成人的灵魂也很压抑,如今,终于重获自由,从此,山不转水转,姐的人生,全由自己做主,何去何从,全听自己的使唤。
年少的时候,是不是每个人都曾有过这样的梦?独自出发,向着未知的前路,向着心灵渴望的地方?
车队里,负责的是个李老伯,对文玉关怀备至,问东问西,唯恐这女娃子出了啥差错,毕竟,文强临走时,偷递了二两银子给他呢。
文玉答话有条理,不怯场,很快便跟车队其他人混熟了,吃饭、睡觉,都很受照顾,住旅店时,单独一间房,路上错过了住宿,就在马车上窝一宿儿,小姑娘也没叫过苦。
沿路的风土人情,大都与镇子差不多,毕竟距离不算太远,语言沟通也没什么障碍,每到一个县城、镇子,只要车队停歇,文玉都要去看一看日常用品的市场,做到心中有数。
就这么晓行露宿、走走停停,过了整整七天七夜,京城的城门,终于就近在眼前了!
城门前有守门的军士,要经过盘查才能放行,城里城外,人流熙熙攘攘,却很有秩序,进出都遵守着章程,一片和谐景象。
看来,皇帝老儿的治理还是很到位的!文玉心中下个评语,如此甚好!只要治安稳定,这买卖就容易做,咱就能放开了手脚!
车队经过盘查,次序进入城内,在一家“路路顺”车马行门前停下,这是他们的落脚点,也是文玉跟随的车马行的总部。
“文玉姑娘,你可就在此暂住,小老儿还要在京里停留几日,你的货物,也可安放此地。”李老伯给文玉建议。
“也好,麻烦李伯为我费心了!”文玉感激,跟着老伯去办理入住与寄存货物的手续。
住的便是车马行自己的小旅店,房子很逼仄,但还算干净,一打听,热水也能供得上,文玉很满意,吃饱喝足,让小二拎了浴桶进屋,放足热水,痛痛快快的泡了个热水澡。
第一次给小二打赏,文玉自觉很潇洒,等浴桶收走,在灯下擦干了头发,倒头去睡,凡事明日再想,要是实在不成,权当是旅游了!
第二日,睡到了自然醒,懒懒的洗漱一番,填饱了肚子,照原计划,来到京城先拜码头,寻找一下那送给自己玉佩的长者去也!
小姑娘打扮利落,背了背包,出门打听沐王府所在,辗转了几个行人,脚丫子都累了,终于来到了目的地。
果然是金碧辉煌,气派万千,想来,得以封一个王爷,最起码跟皇帝沾亲带故才行,看那门房的气势,就知道得算得上是个大官。
文玉取了玉佩,捧在手心,绽开甜甜的笑容去蛊惑那门房:“大哥哥,有人给了我这块儿玉佩,叫我来这里找人,您看,认得不?”
那门房本来是仰着脑袋不屑于顾的,听得这声喊,才微微的斜过来身子扫了一眼,嘴里嘟囔:“哪里来的丫头片子?”
“咦”,他的嘴张大了,那块儿玉佩,分明是——
“小姑娘请稍等!”门房草草施一礼,使个眼色,扭身进了府门,留下另一个摸不清头脑的,继续看顾着文玉。
有门?文玉心里有了底儿,看来,那位长者在王府里,是能说得上话的人物,自己这码头,确实拜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