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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 打探
    郡主的闺阁内,静悄悄的,杨莲儿一脸的坚定,正在收拾行装,当初那一场劫难中,自己的生命保留下来确实不容易,应该好好珍惜,更应该挺起胸膛,接受命运带给自己的各种不幸,尤其是,自己牵肠挂肚的亲人,既是自己要好好活着,又怎么能抛却她在外流浪?

    一件一件的小衣服,都是她自己一针一线缝就,上面有泪水,又被针扎落的血滴。

    王爷与王妃,此时却在面面相觑,悔恨与痛苦,又一次,紧紧的缠绕上了两个出身高贵的人物身上,因为这出身,这地位,二人曾残忍的剥夺了孩子的快乐,本以为可以就此令女儿抛却前尘往事,没想到却只是让她更加伤心痛苦,整整一年多的时间,女儿日日隐身佛堂以泪洗面,拒绝与爹娘交谈,早知如此,当初又何必痛下杀手,把那小孩子丢弃呢?

    “王爷,妾身早就想明白了,这件事,无论别人怎样指我的脊梁骨,我也再不会逼迫莲儿了,要是没了莲儿,要是莲儿不能开心的活着,我们两个老的要那虚无的脸面做什么!”王妃泗泪交流,哽咽不止,为了那个荒谬的决定,她已经心力交瘁,人言,早就看得淡薄之极。

    王爷也叹息连连:“早知如此,我也不会——,罢了,既是莲儿决心已下,那,老夫就陪她再去寻找一回,只怕的是,那孩子,已经——”

    “不会!绝对不会!我愿意舍弃我的寿命,只要那孩子能健在,绝对不会的!”王妃斩钉截铁:“我们一起去,把孩子找回来!王爷,我们的诚心,一定能感动上苍的!”

    当王府里兵荒马乱,三个主子下了决心,都要整装待发时,文玉已经睡了个舒服,睁开眼睛,外面已是晚霞满天,时已近黄昏。

    草草的洗漱完毕,百无聊赖的,想起王府的邀约,整理下衣服,施施然向内城走。

    应该给自己找点儿事儿做,文玉不由的考虑,离房屋建成使用还早着呢,自己总不能老这么逍遥着吧?怪空落落的。

    门房满街高迎,点头哈腰的把文玉请进去,都知道王爷对她重视的很,走到哪里,都不敢慢待了。

    杨侍卫长迎出来,犹犹豫豫的,不知道把文玉迎到哪儿去,王爷夫妇哭哭啼啼的,接见客人恐怕不妥吧?郡主那里,怕也是尴尬的局面,这,到底怎么办呢?

    文玉发现异常,停下脚步问询:“杨大哥,为何如此难为?文玉此时到来不方便吗?”

    “不是,”杨某人急忙回答:“本就是王爷相约,哪里有什么不方便?只是如今,王妃也在厅堂,我恐怕他们有什么事情要商议罢了。”

    “哦?”文玉不走了,“那,你带我去找郡主好了。”

    杨侍卫长也觉得此法比较可行,遂指引到郡主的住处,叫了丫鬟:“进屋通报一声,文玉小姐来访。”

    小丫鬟一溜小跑,杨侍卫长抱拳:“内院之中,我不方便再进,请姑娘等候片刻,见了,见了郡主,请她一定要注意身体。”

    文玉觉得好笑,这杨大哥,还真有意思,明明能够在王府与郡主整日得见,却偏偏要借自己的口,反复交代注意身体什么的,怪哉怪哉!

    还在抚摸那堆儿小衣物的杨莲儿,听得丫鬟的禀报,叹息一声,把衣物盖住了,才出门把故人迎进来。

    透过淡绿色的纱幔,文玉环视了一周这个古代郡主的闺房。类似于《红楼梦》中探春的房间布局,三间房子并不曾隔断,一应女子起卧用具华美,只用了两层纱幔相分离,颇有些“垂丝绕帷幔,落日度房栊。妆窗隔柳色,井水照桃红”的意境。

    第二间,应该是郡主的琴房,用一个小小的屏风隔挡着,可是还是隐约可以看到一张琴和一把琵琶。琴只露出个琴头,蒙着一层碧螺纱,似乎,已经很久不得主人亲近。

    再进得里间,是一具雕镂精致的红木床,斜对面是一座玳瑁彩贝镶嵌的梳妆台,甚是华美无朋,绚丽夺目。梳妆台的两边的墙上分别挂着两幅刺绣丝帛,一幅绣的是牡丹花,娇艳动人、富贵耀眼;另一幅绣的菊花,却又平生出一种“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淡雅脱俗之态。

    二人靠近竹窗就坐,那用上好檀木所雕成的桌椅上细致的刻着不同的花纹,处处流转着所属于女儿家的细腻温婉的感觉。桌案上摆放着几张宣纸,砚台上还搁着几只毛笔,宣纸上却是手抄的佛经,一行行虔诚认真,字字都透着沉重。

    竹窗上所挂着的是绿色薄纱,随窗外徐徐吹过的风儿而飘动,天色,已经彻底的暗下来了。

    “莲儿姐姐昨夜,睡得可好?”文玉感觉到气氛的沉重,急忙挑起话题。

    “昨夜?好,不好。”杨莲儿点头,又摇头。

    昨日,与文玉见面,自是勾起了她惨痛的回忆,一夜辗转,迷迷糊糊之中总听到一个声音在喊:“娘,你不要我了么?”

    那孩子的声音悲痛至极,叫的她心都破碎了,她怎么能睡得好?她要去找回孩子,不管今后要面对什么艰难险阻,都不能再让那个小娃娃流落在外,漂泊无依!

    泪水,又一次盈满了两只眼眶。

    小兰掌了灯送来,被文玉做个手势,就摆放在琴房了,朦朦胧胧中,两个有同样故事的女孩儿,再次静坐,安静的夜色里,只有微微的抽泣声。

    有时候,哭泣,也是一味儿好药,它能洗去心灵上的阴霾,冲走痛苦的痕迹。

    文玉忽然想起,她曾经有一位闺蜜,也是这样子对着自己哭泣过,然后,不幸,就降临到自己头上了,那是,范大小姐。

    为什么,在追逐爱情的道路上,受伤的,总是女人?

    为什么,男人可以拍拍屁股走人,而女人却要流连忘返,即使是伤痛也要紧紧抱住?

    据说,男人爱女人的过程是:爱-怕-烦-离开,女人爱男人的步骤却是:无所谓-喜欢-爱-真情难收。所以,男人的爱是把天鹅逐渐变成癞蛤蟆的过程;而女人的爱是把青蛙逐渐变成王子的过程。

    杨莲儿如此撕心裂肺的哭泣,是为了追忆那个混蛋的男人吗?她尚且不知道吧?是自己把她那个心头上的男人给杀了!

    文玉在这缠绵的哭声里越想越偏,终于站起了身子,大义凛然的道:“莲儿姐姐,你要是还留恋着那个男人的话,咱两个的交情就到此结束了!他已经死了,你也死了这颗爱他的心吧!”

    话语说罢,文玉拂袖就走,纵是再不幸,吃喝总不愁吧?昨日自己那样一通劝慰,竟然还不能打通这颗榆木脑袋,真真可气,不就是被个男人骗到了吗?重新来过就是了嘛!

    大步迈出了郡主院落,却被杨侍卫长阻住了去路:“文玉姑娘,王爷王妃有请。”

    纵是小宇宙爆发,跟郡主吼上了,也不能对长辈失礼吧?文玉板着小脸,跟在杨某人身后。

    “怎么郡主没同姑娘一起出来?”杨某还是多嘴多舌,脑袋一个劲儿的往身后看,唯恐错过了郡主似的。

    文玉恶作剧心起:“很快就出来了,杨大哥在此等等吧!”

    “那,您自己去餐厅,认得路吗?”杨侍卫长不疑有诈,竟然真的站立在原地,又跟个望夫石似的了。

    “我认得,你等着吧!”文玉心头的莫名火气慢慢儿消散了,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哦,“杨大哥,你再去郡主院子里喊一声吧,叫她陪我一起去吃饭。”

    杨侍卫长如闻天籁,撒丫子就跑,心里略微觉得别扭,怎么在郡主家里,是陪着文玉去吃饭呢?

    这小子,对郡主,有心思哦!文玉得出结论,有些啼笑皆非。

    餐厅自是灯火通明,王爷还算正常,王妃倒是跟她闺女有一比,两只眼睛水汪汪的红肿着,不知道流出了多少泪珠子去!

    施礼入座,文玉小心说明情况:“莲儿姐姐要等一会儿来吃饭。”心里后悔开了,人家多哭一回怎么不行?非得点炮仗似的炸一回,想想这家人对自己的善待,多不好意思!

    王妃笑一笑,问询了一下文玉的店铺进展,话题,就扭到了文玉的家乡。

    “你们那儿的荒山可多啊?”

    “多的,有的山,附近十里八里都没有村落。”提到家乡,文玉还算有兴致。

    “这两年,那山里山外的,可有什么新鲜事儿吗?跟婶婶聊聊。”王妃循循善诱。

    文玉挠挠头发,实在想不出什么稀罕事来:“没听说啥,就是写鸡毛蒜皮的,丢只鸡跑头猪的,算不得新鲜。”

    王妃绞尽了脑汁:“小娃娃在你们那儿可还算金贵吗?每家人丁可兴旺?”

    文玉的头发都快挠烂了,不知道王妃到底想要知道些啥,莫非是想要在咱那里实行“计划生育政策”:“兴旺吗?嗯,随便生,孩子各家各户都不少,不过,也有少的,我叔叔家,就只生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