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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比试
    丫鬟带着白悠悠和秦明凤两人来到正房西侧的一排房子前,两人迈步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很空旷的房子,没有多宝阁、屏风雕栏之类的装饰隔断,朝南的墙上是一扇扇巨大的木棱窗户,现已全部打开,方便屋里的人能看见园子里的景色,地上是厚厚的红黑花纹的地毯,人踩在上面一点声音也没有,屋子里分左右两边,两边都整整齐齐地放着一排排的长形条案。

    丫鬟领着两人来到屋里的右手边,左手边的座位是留给各位夫人的,白悠悠跟着秦明凤选了第二排最靠右的两个位置,既不显眼,还能很清楚地看见屋外的美景。

    白悠悠大致打量了一下,屋子里正中间还放了一排条案,那应该是留给主人的,也看见了坐在第三排靠左位置上的齐婉然,齐婉然对着白悠悠笑了笑,就和旁边的小姐说话去了,白悠悠转回头,别人既然想和她保持距离,她何必往前凑。

    夫人小姐们都在丫鬟的引领下陆陆续续地进来找了位置坐下,宋巧妍和一名长相甜美的小姐一块走了进来,坐在了第一排的最左边,那可是她们这边最显眼的位置,俗话说,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宋巧妍狠狠地瞪了秦明凤和白悠悠几眼,“跟着她进来的是谁啊?”白悠悠用手肘拐了拐秦明凤。

    秦明凤咬着白悠悠的耳朵,“那是张侧妃真正的侄女,是绥远将军的嫡亲孙女张安。”

    白悠悠点点头,怪不得能和宋巧妍走在一起,原来还有点亲戚关系。

    这边两人低头说着悄悄话,这一幕被刚进来的朱落桐看见,朱落桐满心狐疑,这两人怎么坐到一块去了,朱落桐和文雅娴选了第二排正中的位置,恰巧白悠悠抬起头,对着刚落座的朱落桐点头笑了笑,就算打过招呼了。

    待到人都差不多坐齐了,屋外想起丫鬟的通禀声,“宁王妃到,张侧妃到。”

    屋里的夫人小姐全站起来,朝着进屋的两人行礼问安,走在前面的夫人挥挥手,“免礼,这只是一次聚会,这都一年了大家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就不用行礼客套了,都坐吧。”

    随后招呼跟在她后面的几位夫人和她一起在正中的条案后落座。

    白悠悠趁落座的功夫打量了一下,除了张侧妃,其余都不认识,大概是些什么国公夫人、侯爷夫人的,中间那位就应该是传说中的宁王妃了,长相那些还是其次,关键是气质,雍容华贵的风范衬得她旁边的张侧妃毫无颜色,白悠悠想了想,打了个比方,就像是长在牡丹旁边的一颗狗尾巴草,那狗尾巴草单看还能想到一些赞美之词,比如生机勃勃、柔韧纤长,但和牡丹一比,就会黯然失色,她很想知道一些关于王妃与侧妃之间是否有些不得不说的故事,但现在得闭紧嘴巴。

    “咱们今天边吃饭边赏花,大家都不用拘着,特别是你们这些小姑娘们,今天可没那么多规矩,你们平日里是怎么玩的今天也放开了玩,”宁王妃笑吟吟地看着她右手边的这群小姐们。

    “王妃,就您惯着她们,哎,您可不知道,这群小丫头们闹起来可不比那些小子们差,到时候您这屋顶说不定都能给掀翻了,”坐在王妃右手边的一位长相富态的夫人开口道。

    “哎,我还巴不得了,王府现在就我们这些老人,就差人气。”

    旁边的张侧妃凑趣道,“听见了吗?你们这群小姑娘今天可得使劲的闹腾,房顶掀了也没关系,就算天被你们折腾下来,都有王妃姐姐给你们撑着。”

    大伙都笑了起来,气氛不如刚开始那样拘谨了,斟酒的丫鬟已经给每个人面前的酒杯斟满了红红的酒液,宁王妃站了起来端着酒杯,“谢谢各位夫人今天的捧场,咱们今天所有的祝愿都化在这杯酒里了,祝愿咱们大梁朝国泰民安、风调雨顺,祝愿吾皇寿体康安,祝愿边疆的士兵无病无痛,平安归来,”说罢,一仰头,喝干了杯中的酒,屋里的所有夫人小姐也站起来举着杯把宁王妃的话重复了一遍,白悠悠滥竽充数地混在里边,喝了酒后,白悠悠咂咂嘴,甜中带股涩味,像梅子酒,还挺好喝的。

    这一番公式化的开场走完后,宴会开始了,由于宁王妃的好客和豁达,大家都自在许多,宴会的氛围也逐渐热闹起来,推杯换盏,觥筹交错,这是一个认识人与被人认识的好时机,不少夫人小姐都打堆凑数,相互介绍,还有不少面皮厚的夫人带着自家女儿来到王妃面前混一个脸熟,而这些都与白悠悠无关,她正与她面前的食物进行着殊死搏斗,吃到好吃的,还眯着眼,一副享受样,完全无视左前方宋大小姐频频传来的白眼。

    秦明凤很喜欢这样不逢迎、不阿谀、不谄媚的白悠悠,越看越顺眼,“你老看我干什么,我长得有这么秀色可餐吗?”

    秦明凤噗嗤一笑,“对,”边说边给白悠悠打了一个眼色,“看见了吧,你母亲带着你姐姐在那群贵夫人里呢。”

    白悠悠朝左边张望了一下,“哦,推销爱女啊,人之常情,想找个金龟婿呗。”

    听见白悠悠的稀有词汇,秦明凤笑得肩膀一耸一耸的。

    “别笑了,到你娘边上了。”

    秦明凤抬起头,看了一眼,“我娘可不会喜欢她。”

    白悠悠点点头,能教出秦明凤这种直爽女儿的母亲,肯定不喜欢曹氏那种七绕八绕的人。

    宴会就在这种热烈的气氛中进行,快接近尾声时,张侧妃站起来,拍拍手,“各位夫人、小姐,咱们今天以花会友的环节改了改,不再像往年那样了,今年咱们要结对子,”随着张侧妃的声音想起,厅里逐渐安静下来。

    白悠悠疑惑的小眼神投向了秦明凤,以花会友,什么意思,秦明凤让白悠悠安心听下去。

    “今年,咱们就比画画和作诗两样,两位小姐一组,这画做完后在旁边提上诗,最终评出最好的一组。”

    这下屋里炸开了锅,夫人小姐都在交头接耳地议论,白悠悠慌神了,这怎么赏个花还得比试,天知道她前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考试之类的,现在吃个饭还得比试,白悠悠急了,她的画虽不至于是鬼画桃符,但在这些经常练着的小姐面前也差不多了,这可是丢脸丢大发了。

    张侧妃清清嗓子,“当然和往年一样,并不是要求每人都参加,这次也是自愿。”

    白悠悠长吁一口气,刚刚因紧张而绷直的身体瞬间又松懈下来。

    宁王妃环视一周,“这一次我可是添了一个好彩头,”旁边的丫鬟听声就端来了一个红漆盘,宁王妃掀开盖着的红绸,两个光闪闪的像婴儿拳头般的大东珠露了出来,四周一片吸气声,“咱们前几年比的都是弹琴、歌舞,今年咱们换个花样,也学学那些文人,比比书画作诗,因为这次是两个人一组,所以彩头就是这两颗东珠。”

    张侧妃笑了笑,“王妃的这两颗东珠还是倭国的供品,各位可得拿出真本事了。”

    白悠悠看见两颗大东珠,眼睛就挪不开了,这是她到目前为止见到的最贵的东西了吧,真想占为己有啊。

    接下来,张侧妃把规则讲了一遍,小姐们是两人自愿组成一组,一人负责作画,一人负责题诗,这评审的是在场的夫人,先由五位懂画的夫人挑选出几幅画作,再由另五位懂诗词的夫人在这些提诗的画作里挑选一幅诗画最相称的出来,评为头名。

    “好了,给你们这些小姑娘们一炷香的时间商量吧,”张侧妃转过身,“王妃,这些评审的夫人可得你挑了。”

    “这怎么能让我挑了,黄夫人,咱们在座的差不多都是您看着长大的,谁的本事如何,您可知道得一清二楚,黄夫人,这可是考验您的眼力劲了,”宁王妃拉着一位头发斑白的老妇人说道。

    “王妃,您可真会安排啊,行,我这老婆子就当一回钦差,替您把事给办了。”

    黄老夫人的玩笑话引来了众位夫人的附议,就这样,十位评委选了出来,这十位夫人中白悠悠只认识秦明凤的娘亲秦夫人。

    “咱们可得避避嫌啊,王妃,咱们就借您的福地歇歇脚吧。”

    宁王妃笑着点头,让丫鬟把这十位夫人领了出去。

    白悠悠一直看着那边的动静,“明凤,以前也这么正式吗,还有评委。”

    “没有,以前的弹琴、跳舞之类的,就那些人,谁的水平怎样,一听、一看就知。”

    “你比过没有?”

    秦明凤摇摇头,“弹琴、跳舞我都不擅长。”

    白悠悠眨巴着眼睛,“那你画画作诗擅长吗?”

    “鬼丫头,你想参加?”

    白悠悠摇摇头,又点点头,自己几斤几两重还是知道的,画画肯定是不行的,作诗嘛,如果作弊的话可能会赢,可是就怕到时脑袋不灵光,想不起前世的名句就惨了,“我画画肯定是不行的,作诗勉强会两句,可就怕到时想不出来。”

    秦明凤手撑着自己的下巴,“画画是我娘教的,勉强能拿得出手,可吟诗作赋是从来不干的事,但是那东珠真是好东西,要不”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试试吧,”说完咯咯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