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虔婆,你大爷的,”白悠悠骂出声来,觉得心里的郁气出了不少。
本来还有点担心的紫笋,一见白悠悠开始骂人了,就知道自家小姐肯定已经调整过来了。
“小姐,”云雾继续说道,“那位四表太太对您还有些怀疑,她还问了老太太,您是否这里有点问题,”云雾边说边指指自己的脑袋。
白悠悠眨眨眼,突然笑了起来,三个丫鬟莫名其妙,这被人骂脑袋有问题,怎么还能开心起来。
白悠悠知道肯定是自己今天演的那出戏把人给吓到了,不过这可是一个好主意,伸了个懒腰,“其实,老天爷对我还挺不错,或者说她们太笨了,直接把我的生辰八字送回去一合,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就可以把我给卖了,可如今她们非要弄出这么多事来,咱们就有机可乘了。”
白悠悠招招手,四颗脑袋再次凑到一起,一番密谋后,银针挠挠小脑袋瓜子,“小姐,这能行,万一老太太不同意怎么办。”
白悠悠坚决地说道,“不可能,四表婶能为了儿子大冬天的从老家来京城,可见她对儿子的婚事有多重视,按照王家的情况,给她儿子娶一个家世差些的清白好姑娘,那是没有问题的,可是四表婶还不乐意,这说明她的心气有多高了,她怎么能选一个脑子有问题的人做儿媳呢。”
见三人没什么意见,白悠悠打了个哈欠,“明天咱们还要去肃毅伯府,都早点睡吧。”
紫笋临睡前,还是不忍心自己小姐装疯卖傻,“小姐,其实咱们还可以找大老爷商量一下。”
“啊?”白悠悠发现自己忘了还有个爹,不过,她即使记得,也不会向齐恒恩求助,因为在齐恒恩身上,她找不到足够的信任,她不知道齐恒恩会不会为了齐家的声誉把自己给卖了,所以她只相信自己。
“不用了,这件事咱们能解决,就不用找他了。”
紫笋看见白悠悠单薄的身影隐在帐子中,有些心酸,小姐还有十来天才满十三岁,可是受了这么多苦,什么事都得自己一个人扛,为什么那些人还老逼她呢?
白悠悠可没有紫笋这样的愁思,她早已习惯了一个人处理所有的问题,如今已经想到解决事情的办法,那就没什么可烦的呢,所以一挨枕头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白悠悠让紫笋去找曹氏,告知她自己要去肃毅伯府,她就带着云雾直接去二门坐马车,她这么做,摆明了只是通知曹氏,而不是征询她的意见,经过这次的事,她发觉自己以前是太乖了,太讲规矩了,这些人都觉得自己太好说话,所以一个个蹬鼻子上脸的,以后她在这齐府就要活的肆意,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个刺头,不好惹,谁敢惹她,她就原封不动地还回去。
白悠悠带着云雾坐上别庄的马车,大大咧咧地就出了齐府,二门守门的婆子本是要对牌的,白悠悠让云雾捡起地上的一个碎石头,现场表演了一个石头在手中化为粉的节目助助兴,于是她们就畅通无阻了,而紫笋和银针就留在齐府,按照昨天的计划行事。
关于白悠悠出门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齐府,齐府的原著居民像老太太、曹氏之类的就大拍桌子,骂白悠悠不守规矩,而外来人口王家亲戚就觉得这白悠悠果然怪异,怪不得要到别庄居住。
四表婶从贴身嬷嬷那里知道白悠悠在二门的表现后,坐在椅子上想了良久,“于妈,你去打听打听,看看那个二小姐到底是怎样的人。”
四表婶此刻有些悔不当初,她当时真的应该听老爷的话,不要轻易答应姑姑,老爷说得对啊,要是好姑娘,怎么能随便就让四皇子退婚了。
白悠悠才没管她在齐府引爆的话题,来到肃毅伯府,还是按部就班地给秦夫人诊治,看着秦夫人一天比一天好,白悠悠比秦明凤都还高兴,因为这是对自己医术的肯定。
在肃毅伯府逗留到下午,白悠悠就回齐府了,先大摇大摆地去了曹氏那里销假,通知曹氏自己回来了,再装模作样地去了老太太那里,告个罪,说今早走得匆忙,没给老太太请安,现在回来补上,把老太太气得心口疼,这请安还有补上的。
白悠悠在齐府遛了一大圈,才回到莲韵阁,发觉自己安然无恙,心情还很爽,就觉得以前夹起尾巴做人,太亏了,自己就是再守规矩,再听话,她们也不会念自己的好,还是会抹黑自己,害自己,那何必装,自己活得高兴便成。
一到莲韵阁,银针就抢先汇报,“小姐,我假装偶遇了那个四表太太身边的于妈,她果然问起了您。”
“哦,”白悠悠挑挑眉,事情这么顺利,那个于妈肯定是见银针年纪小,想着好套话,谁知银针是个鬼灵精,“你怎么说的?”
银针捂嘴笑了笑,“还能怎么说,还不是照小姐您教得那样,说您这有问题,”银针边笑边指了指头。
白悠悠没理会银针,又看向紫笋,紫笋点点头,“今天按照小姐的交代,挑了一个绣件给王家表姐送去的时候,王家表姐也很隐晦地问了您的情况,我说得虚虚实实的,估计她也信了。”
白悠悠松了口气,好了,今晚就等着最后一场好戏上演吧。
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白悠悠就开始准备了,披着头发,在厚厚的棉衣外面套了一件白布的束腰裙,幸亏是布,不是纱,不然里面穿得这里一层外一层的可就曝光了,不过是布的话,飘逸的效果好像差了些,可是白悠悠既要吓人,但也不能委屈自己,让自己受冻,就将就了。
三人在云雾的帮助下,都神不知鬼不觉地出了莲韵阁,来到四表婶所住院子外的小路上蹲守,白悠悠对于接下来要干的坏事很是兴奋,很是迫切地盼着那一刻的到来。
亥时初的时候,四表婶终于从寿辉苑出来了,她今晚一个人留到最后,就是想多问些白悠悠的情况,可是老太太总是保证没问题。
四表婶带着自己身边的于妈妈,一个小丫鬟在前边打着灯笼,几个丫鬟婆子跟在后面,快到白悠悠藏身地点时,云雾手起指落,后面跟着的几个丫鬟婆子就悄无声息地倒地了,而四表婶和于妈妈却没有感觉到,她们转个弯,已经看见自己住的院子的门了,于妈妈想吩咐点事,转身却没见一人,顿时吓了一大跳,刚想开口唤人,白悠悠冷不丁地从旁边冲了出来,披着头发,又穿白衣,让四表婶尖声叫了出来,而打灯笼的小丫鬟也吓得灯笼掉在地上,熄灭了,她自己却跑掉了。
没有灯笼透出的光,就着冬天惨白的月光,一身白衣的白悠悠很是渗人。
白悠悠站在四表婶面前,眼睛直盯盯地看着四表婶的后面,缓缓地说道,“娘,你怎么在这啊,女儿找了您好几天啊!”
四表婶看清面前这穿白衣的是白悠悠,刚松了口气,一听白悠悠的话,吓得腿脚都哆嗦起来,“二侄女,你说什么呢,于妈妈,于妈妈。”
可于妈妈站在四表婶的旁边,动也动不了,她也被紫笋点了穴,自己还不知道。
四表婶发现于妈妈一动不动了,更是冷汗直冒。
“嘘,”白悠悠做了一个安静地动作,“别吵,娘要跟我说话呢,娘说谁不听话,她就带谁走,对吧,”白悠悠突然给了一个虚无的笑容,让四表婶头皮发麻,根本不敢往后面看。
“娘,别把你的眼睛取出来,一点都不好玩,”白悠悠笑着道。
四表婶很想嗷一嗓子就晕过去,可是这时她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她从没有如此刻这般憎恨自己的好身躯。
“娘,你别走,别走啊,”白悠悠突然情绪激动起来。
四表婶听见自己身后一阵风吹衣袂的声音,她心里也觉得白悠悠的娘就在她身后,她哪里知道这是云雾故意弄出来的,这时小路尽头,紫笋跑过来,抓住了想跑的白悠悠,随即对后面大声叫道,“云雾,银针,找见小姐了。”
而看见来人的四表婶此时才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发现自己又能动的于妈妈赶紧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