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霖攥紧缰绳,清隽的脸冷凝。半响,他说:“哼!与你一战?宋庭轩,你真是欺我一是介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阿霖,还记得朕曾说过的话吗?”
苏霖一震。
——阿霖,看你累得满头大汗。别学了,我可以永远会保护你。
——我才不用保护。再说,如果有天你也成为我的敌人了呢?
——……那么,我发誓,任苏霖打骂绝不还手。
——挥剑指向你的心脏呢?
——那你狠狠刺下去。成了敌人,一定是因为我伤了你的心。阿霖,那时你就杀死我。
由时光裁剪成碎片的回忆片段一点点在脑海里拼凑成为一段完整的章节,而这只会让他那颗不停流血的心脏的窟窿更大,血流不止!
苏霖冷哼,“每一个字都记得,但我很清楚记得那时你还自称‘我’!如今你可是朕了!”他眸色一动,修长白皙的手指指向一边,说:“他就是我,我就是他。你,还战不战?”
宋庭轩狭长的眸子眯起,眼角余光扫过苏霖身侧。“哒哒”几声马蹄声,一人骑马出列。他一身的战甲头盔在太阳下金鳞闪闪,带着的银色面具更让人觉得分外森冷。
“看来,他就是最近赫赫有名的战神了?”
苏霖不置可否,道:“如果你不同意,那就……”
“好。”宋庭轩说。这下可急坏了他身边的一干将军大臣。
“皇上,此事兹关关国体,万万不可啊!”
“请皇上三思!”
……
宣清帝大手一挥,“朕意已决。”
烈阳西移,北风干洌,飞沙走石,兵器交锋的声音直长空。面具男招招狠辣,宋庭轩渐渐成颓败之势。“呲”,长缨枪竟直直刺进盔甲,衣锦破裂的声音分外清晰。
“皇上。”众臣惊惶,跌落下马。
“谁都不许动。”
宋庭轩手中的长剑脱落,在地上发出哐当巨响。他捂着胸口,唇色越来越白,“阿霖,解恨吗?”鲜血缓缓透出,红色衬在黄色盔甲上分外醒目。
苏霖神色未变,仿佛还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死了吗?这个摧毁了他所有的男人真的这么轻易死了吗?这个认知在他心头最初只是漾起一圈微小的涟漪,缓缓的,扩大,在他心湖凿起滔天巨浪……除了仇恨不甘,还有一点点其他的东西挣开捆缚浮起来。
“阿霖……”男人唤他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虚弱。
苏霖轻夹马腹,白马受惊向前踏几步,“是不是很痛,宋庭轩?”
“……”
“比起我遭受到的一切,这样真的太便宜你了。”
“阿霖。”
苏霖勒马。
“你曾说等你有了万贯家产,良田万顷,就养我。现在可以吗?”
苏霖再平静,此时眼里已是水雾弥漫,“宋庭轩,那你可否还记得在宣州苏家被你一杯毒酒赐死的状元苏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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