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霖捏捏额心，朦胧的视线自然而然落在对面的女子身上。仅一眼，他便又以为自己还在梦中未醒，因为，伏桌阖目的女子脸下汇了一滩血，格外怵目惊心。

    苏霖想要拍醒自己。

    这噩梦，委实吓人了些。

    而跟着，骤高的女子尖锐声拨动耳帘，“沁雪小姐！……”

    “啊，天啦！沁雪！”

    ……

    一众人，各是一张惊慌的脸，让苏霖的心渐渐清明，一点点跌入寒谷，他再次望向毫无动静的女孩，屏住呼吸，“沁雪姑娘？”

    这小声一唤，使得老鸨直接大步扑了过来，抢天呼地，“我的沁雪，沁雪啊，……，是你杀了她，是你！来人，快报官抓住他。”

    “沁雪？”苏霖巍颤颤伸手朝沁雪探去，却在中途不知被谁隔开。他凝望着了无生气的女子，跌坐在地上。

    ……

    宣州，衙门，明镜高悬。

    “大胆苏霖，本官再问你。今日，你是不是在烟雨楼将歌女沁雪杀害？”

    惊堂木一拍，小声议论的围观人都噤了声，视线一刻不离跪在堂中央的男子，苏霖神情空洞，不理也不答话。

    “看来，你不打不招了。”知府大喝一声，“来人，给我重则二十大板。”

    “大人，小的有话说。”

    此际，跪一旁的中年男子连忙出声。他一袭蓝锦绣金丝衣衫，腰系通绿翡翠吊坠，举止不俗。

    知府蹙眉，稍顿，道：“讲。”

    “小人刚推开门时，见到苏公子也是昏迷不醒的。”这人正是最先目睹一切的人，他道：“所以，他并不一定是杀人凶手，还望大人不要屈打成招。”他似乎急于给苏霖洗脱清白，故而语气重了些。

    知府脸上浮现不悦，“本府难道还需你教如何审案。再者，说不定这大胆之徒用毒杀人后，见难以逃脱，便给自己也喝下迷*药以逃脱嫌疑。你乃去找他之人，定是想助他。”

    “大人！”

    “休得多言，传另一证人。”

    片刻，着湖绿长裙的女子进来，云袖一拂，“民女吴雪柔参见大人。”

    “本官问话，你要一五一十答话。”

    “是。”

    “把你当时亲眼见到的，再说一遍。”

    吴雪柔瞥了失魂落魄跪在地上的少年一眼，垂眸道：“当时，这位老爷指明要见苏公子，我便领他上去。但一推开门，就见沁雪小姐……”说着，她以帕揩泪，伤心不已。

    “那你可有看见，此间有人出入？”

    “……没有。”

    知府点点头，得意的扫视堂下一眼，拿起惊堂木又是一敲要定案。忽的，一句大喊破空而来。

    “沁雪！”

    “何人！竟敢咆哮公堂？”

    还是一旁的师爷有眼力，看见穿过人群的人，忙附在知府耳边小声道：“老爷，这是李相之子李铭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