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铭眉间疑云顿布。
“李大人,太子曾派人告知我,他日自当救我出去,那,便是让你来救我了吗?”
李铭闻言,片刻醒悟过来。
这小子果真聪明,而今这么一着,自己假若不答应,便是违背了当初给沁雪许下的承诺。
李铭盯着他,正待发火,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
“李大人果真再此。”
牢里的两人俱是一惊,循声望去。
自刑讯房走来一群人,中间一名男子一身杏黄长衫,绣云纹盘金龙,隽逸非凡,超群拔俗,乃当今太子宋庭轩。
苏霖定定凝着他,一股热流从胸口直冲眼眶。忍受痛苦,想方设法出去,都像是只为看他一眼,见他一面。
“参见太子殿下。”李铭毕恭毕敬下跪作揖。
宋庭轩眸光在苏霖身上一转,眼底渐卷黑墨,声调寒意深深,“李大人劝诫的话犹言在耳,但,本宫有要事找你相商,知你来此处,便自行前来,想来李大人没有异议吧?”
男人的戾气扑面而来,饶是李铭再大胆,此时此刻也不敢再威迫他。
“臣不敢。”
莫说和苏霖有了立誓之约,再者眼前这位主子,本身就让他忌讳三分。太子被废,皇子们相继被贬,自相残杀,看上去似乎是他们无能平庸,难以继承大统,实则是自招祸害,容虎酣睡而不知。
当日殿前一跪,虽大胆,心中本多慎。
李铭虽然很爱沁雪,及今,却还没到可以为其打算共赴黄泉。他爱自己的,因而爱着沁雪,却不给对方一点承诺。
将来某日,等他明白过来,已经追悔莫及。
而宋庭轩看到苏霖这幅模样,实在忍不下去,几步过去蹲下身,“阿霖,你……”
“我没事。”苏霖微微一笑,衣袖暗处,他轻握了下男人的手。
无论心中有过多少不开心的情绪,怨,伤,痛,都比不上站在他身边时的心动。
触手肌肤冰冷吓人,惨白的唇,及一身染血都让宋庭轩怒火中烧。
他恨自己的犹豫,也想了千万种酷刑,将来要把今日伤人者千刀万剐。
他伸手扶苏霖起来,后者却偏开了身。
“殿下,我受的只是轻伤。”苏霖自己依着墙壁,忍痛站起,“殿下,我,小人并没杀人,还望你明察。”
一言一行间,苏霖自发疏远了两人的关系。即便被李铭猜得一知半解,他也不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再添人对庭轩和他的关系有所异常的揣测。
他怕以后,阿轩的臣民会用嘲弄的笔墨,形容这个一腔治国安民的男子。
宋庭轩的眸色暗了又暗,幽深如广袤的暗空,少顷,他道:“我当然会细查此事。”
“天子脚下,案情未明,就私用重刑逼供,不知我大宣朝哪条律法,这般罔顾百姓性命?刘大人,你来告诉我。”
说着,宋庭轩不经意瞥了知府一眼,可怜的知府额角直冒冷汗,扑通跪地,“太子饶命,下官一时糊涂啊,太子饶命。”
他哪里知道,这小小一桩烟花楼之地的命案,能牵扯进来这么两个大人物?他真吓破了胆,双腿直哆嗦。
“糊涂?”
一句糊涂,便可以将他珍视的人弄成这幅模样?罪不可赦!
“太子饶命。”
知府已然清楚,太子与这犯人是旧识,磨锋刀就要架自己脖子上了。他胆战心惊,朝李铭投去求救的目光。
“太子,此事是微臣要求刘知府严查,若要降罪,微臣一人承担。”
李铭还跪着呢,宋庭轩也没让他起来。
一人承担,当真以为他怕了他身后的丞相府?宋庭轩就要发狠,被苏霖握住了手掌,一拉。
“不关两位大人的事,殿下。小人确实出现在……死者房中,不容置喙。交待不清,知府心急破案平民愤,故才用了一点小刑。”
苏霖愿意为他受得委屈,宋庭轩怎能不懂。他是个内敛稳重的人,很快沉住气,“此案容后再审,既然没有确凿的证据,本宫能否带苏霖出去疗伤?”
“当然。”
“大人请放心,我不会潜逃。”苏霖正色道:“我定会,还自己一个清白。”
“苏公子严重了,下官一万个放心,放心。“
到了牢门口,苏霖突然问道:“知府大人,可否劳烦你一趟,去烟雨楼找沁雪的婢女吴雪柔来见我?”
“谁?”问话的是李铭。
苏霖重复一次。
李铭眉一蹙,眼底划过一丝疑惑。
ps、近一千七百字,算是补偿了吧。宝贝们,哎呀,瑟瑟很辛苦啦,昨天上课从早上六点到晚上八点,回家直接困觉了。呜呜,抱腿求安慰啦。半夜修的文,错处以后再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