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是……请问这是钟大伟的电话吗?”林可儿颤着声音,再次问道。电话那头的女声却很开朗的用英文叽哩呱啦的说了一大通,里面还时常加杂着快乐的大笑声。
林可儿还没有反应过来,钟大伟的声音出现了。
“喂,喂,你是谁?”
“大伟哥,是我……”电话这头,林可儿早已泪眼朦胧,她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音,假装镇定的问:“大伟哥,刚刚是……是谁?”
“是我同事,我们现在在东京,她住的那间房没有热水,所以到我这里来洗澡。”电话那头断断续续传来女声,钟大伟似乎对林可儿的询问很不高兴,他不耐烦的问:“你特地打来越洋电话,就是为了盘查我的吗?”
“不是……大伟哥,我失业了……最近可能暂时没有办法汇钱给你……”林可儿用手背抹了抹泪花,心想一定是因为他们分离的时间太长,自己过于多疑。如果钟大伟真得有二心,怎么可能傻得让那女人来接电话,至少他也会瞒到回国后再告诉自己的。事实一定如他所说,只是借房间洗澡而已,不会有其它的。
钟大伟的声音突然变大,他几乎吼道:“林可儿,难道你每次打电话来,都是跟我谈钱嘛!钱!钱!钱!你的眼里心里只有钱!是不是觉得供我学摄影很累?!你要是觉得累,可以不用你管!我早就跟你说了,不要你管!”
林可儿连忙把手机拿开,离耳朵远远的也能听到钟大伟咆哮的声音。她知道,是他艺术家性格发作,他视金钱如粪土的性格令他每次听到说钱,就会控制不住的大叫。可是,他在国外,衣食住行哪样不需要钱,这些,不是他这个以艺术为生的摄影师能懂的。
“那你什么时候能回来,我很想你。”林可儿好不容易盼到钟大伟到东京,四年未见,她很希望他能先回国一趟跟自己见见面,可是钟大伟早已心不在蔫,他不时的用英文跟房间的女人说话,然后又漫不经心的应付着林可儿,压根没有听到林可儿在说什么。
就在林可儿连续追问时,电话那头传来门铃声,钟大伟随口说了声没空回来,便挂断了电话。
林可儿望着那嘟嘟作响的手机,过了许久才按下红色键,她甩甩头,闭上眼不停的重复着“不要紧、不要紧”,最后,她还是没有办法忘记那个接电话的女声,只好重新趴在那里漫无目的的翻着报纸,想借此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可儿,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日本清酒和寿司,咱们一起喝两杯。”华胜男拎着两大袋食品进了门,看到正在研究报纸的林可儿,脸上还有几道未干的泪痕,吓得把袋子往地上一扔,跑上前急忙问道:“可儿,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林可儿望着地上的清酒,指了指上面的日文,喃喃道:“大伟哥在东京……”
“呃……”华胜男第一次见林可儿是用这样的表情提起钟大伟,每次她只要一说起大伟哥,都甜蜜得跟新娘似的,只有这次,表情苦涩悲惨。
“你是不是想去看他?我陪你去,所有费用我来出。”
林可儿这才抬起头认真的看着华胜男,如梦初醒。她自我解嘲的笑笑,摇摇头,淡淡的说:“不用,只是想想而已。”
华胜男一直都是不支持林可儿和钟大伟的异地恋,如果让她知道钟大伟现在房里有另外一个女人,她肯定又要好好的教育一番。现在林可儿的心很乱,乱得不能正常思考,她不想再去深究这件事。她还是坚信四年前那个临出国前信誓旦旦叫她等他的大伟哥,她宁愿做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人。
华胜男见林可儿避而不谈,也没追问下去,她打开食品袋,从里面拿出寿司,两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吃了起来。
刚吃几口,华胜男看到报纸上圈圈点点,便问她:“可儿,你在找工作?”
“嗯,辞了工作,我现在没有收入,不能坐吃山空啊。”
“你不是还有个兼职,是保健品直销吗?”
林可儿苦笑一下,说:“业余时间都被莫凡辰占用了,没有时间去送货拿货,生意都被别人抢光了。再说,买这些高档保健品的都是有钱人,跟莫家一个圈子的,现在闹出这么多事,我再做也不方便。所以我想换别的工作,再多找两份兼职,这样就能多赚些钱。”
华胜男吐吐舌头,没有说话。
“胜男,我想问你借点钱……”
“好啊,多少!”华胜男爽快的答应下来,她知道,林可儿不是被逼到死胡同里,是不会轻易开口问她借钱的。做朋友的两肋插刀,借点钱又算什么。
林可儿挠挠头,艰难的说道:“我想借二十万,先还给莫凡辰。毕竟我收了他的钱,没有把司马若纤骗走,他想问我要钱,我也应该还他的。”
华胜男举到半空的后僵在那里,华胜天的话到现在还回响在耳边——千万别借钱给林可儿,否则就得罪了莫凡辰。
关键时刻,华胜男还是听从了哥哥的忠告,毕竟得罪林可儿总比得罪莫凡辰好处理。
“可儿,你知道的,我的钱都在信托基金里,取不出来……”
“啪”,一只小手拍在桌面上,手底按着一个信封。
莫凡辰抬起头,看着一板正经的林可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紧张,她的鼻尖上还冒着汗,一排整齐的糯米牙死死的咬下唇,象看杀父仇人似的,用力的盯着他。
林可儿见莫凡辰注意到自己了,这才抬起手,向后退了几步,沉默的站在不远处,提防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