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可儿,我们能到书房谈一下吗?”莫太太站起身,第一次用平等的眼光看待林可儿,语气之间,也多了些请求。
林叔想阻止,但还没等他找到理由替林可儿拒绝时,林可儿已经点头答应。林叔一恍神,她们已经走进了书房,并将房门反锁。
林叔无奈,只好来到旁边的隔间,将手机调成录像功能。他知道,莫太太临走前要跟林可儿详谈,肯定不是好事,这时莫凡辰还在谈判桌上与合作方商议并购事项,他暂时无法通知莫凡辰,但可以先录下来,再发给他看。
这样,假如有什么差错,林叔也有个合理的解释。
一进书房,莫太太反锁大门,林可儿觉得奇怪,但她没有部。这里是莫家别墅,莫太太又是个年纪比自己大的长辈,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她都不可能在这里伤害自己。所以,林可儿知道自己是安全的,只是她锁门,许是为了不让别人打扰她们的谈话。
莫太太锁好门后,直接走到了书桌旁的那面镜子前,她意味深长的笑着,指着镜子问林可儿:“知道这后面是什么吗?”
林可儿从林叔那已经得知莫太太了解隔间的秘密,便笑了一下,镇定的说:“是一个隔间,在那里可以看到里面发生的一切,也可以清楚的听到我们的对话。”
“哦,那你说这里面还有没有人?”
林可儿摇头,不置可否,没有回答。
莫太太却胸有成竹的对着镜子说:“林叔,当初我叫你监视他们的时候,你可没少在这里待着。”
隔间里的林叔听到莫太太的声音,手一抖,手机差点掉了下来。林可儿也倍感诧异,但仔细想想,林叔一定是担心自己才会在隔间里偷听,心里觉得很温暖。
“上回你们在这里讨论怎么骗司马若纤的时候,林叔在那里听得可欢呢。”莫太太有意无意的提起了这事,见林可儿神情变得有些恍惚,又笑道:“我本在国外待得好好的,谁知道你们费尽心思要打发司马若纤,然后你又突发奇想的把家里佣人全换成年轻男人——我好不容易安排的这些心腹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被你给换走了,你说我能在国外待着吗?”
林可儿低垂眼睑,不让莫太太看到她眼底的惊诧。
原来,她一直以为的幸福生活,都是在她的监视之下,莫太太不但指使林叔,还买通了身边的佣人。尽管她没有做任何亏心事,但一想到是活在别人幽灵般的视线下,这种感觉,真不好受。
莫太太见她不理,又讥讽道:“凡辰和你倒也是个大度的人,林叔出卖了你,你竟然还相信他。不过,如果不是他告诉我,凡辰和你感情进展得这么快,我还不想回来,躲到外面享清福呢。”
这是离间计——林可儿在心底提醒自己。那天,林叔已经向她坦白,他受命于莫太太,既然她和莫凡辰都不计前嫌,自然不会因为莫太太现在这几句话有所改变。
有道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过去的就让它过去,林可儿只看中现在林叔的表现。
林可儿坦然的看着莫太太,蓦又冲着镜子展颜一笑,微微颔首。林叔见状,知道她仍然是相信他的,心中那丝恐慌顿然不见,安心许多。
林可儿没有接莫太太的话头,她只是默默的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然后耐心的等着莫太太进入主题。
莫太太见自己刚刚的话仿佛一拳打到棉花堆里,力道全被卸尽,没有任何反应。低头一想,这话题继续得也没意义,便说:“林可儿,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讨厌你吗?”
说完,莫太太不客气的走到镜前照来照去,意味深长的笑着,好象示意林叔要用心拍摄,将来可以留给莫凡辰看看,免得错过了好戏。
林可儿没有注意到莫太太这个细节,她的问话,令她沉思。
是啊,她为什么这么讨厌她?说来说去,无非是门不当户不对这套老话。难道,这些比莫凡辰的幸福还重要吗?
林叔手拿着手机一边录像一边进行着激烈的斗争。他不知道,是应该立刻将门撞开打断莫太太这充满敌意的对话,还是继续沉默的当着透明人,无声的拍摄着。换句话来说,林叔拿不准,自己该怎么做,才能用行动来证明,他的忠诚。
莫太太整理好妆容,慢慢踱步到林可儿面前。突然,她扭过头,对着镜子又说道:“林叔,你已经是很忠诚的佣人,这点,我和凡辰都相信你。不过,我马上就要离开,如果说凡辰判了我死刑,也应该给我一个上诉的机会,对不对?我和她彻彻底底的谈完,自然会离开的。”
林叔在心底叹息,莫太太确实聪明,总能猜到别人心底的事情。只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莫凡辰对林可儿死心塌地的程度,超过了她的想像。
林可儿见莫太太对林叔还是不够放心,怕他会想尽办法招惹莫凡辰插手,便说:“伯母,你放心吧,林叔不会随便进来的。”
有了林可儿的保证,莫太太才坐下来,与林可儿面对面,毫不避讳的与她对视着。
“林可儿,我很佩服你,把把凡辰哄得晕头转向。不过,我还是不喜欢你的,既然我要走了,我还是大大方方的告诉你为什么吧。”莫太太好整以暇的伸出一个巴掌,曲下一指,说:“第一,你不够漂亮有气质……”
林可儿在心底悄悄的点了头,她也从不认为自己是个美丽的女子。她抿着嘴,安静的,看着莫太太一边曲指一边数落道:“第二,你出身不好;第三,你不够贤惠;第四,你没有一项长处是可能帮助辅佐凡辰的;第五,如果你样样都不行,但有本事为莫家传宗接代,生几个儿子出来我也就认了,可是你没有……林可儿,等你做了母亲,就能理解,我为什么会不愿意接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