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荷躲在一排矮树后,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忍不住悄悄探出头来。
只见一身穿黑色斗篷的人从身旁匆匆走过,手上提了盏小灯笼,头被斗篷遮的很严,一时看不出是谁。
沈墨荷往后缩了缩,静静的看着,心想,深更半夜的,谁那么好的兴致,都不睡觉吗?到处乱跑的,还走到这禁地来了?
正想着,身后又唆地闪过一条人影,穿了夜行衣,看样子不像是前面那人的同伙,倒像是跟踪那人而来的。
这下热闹了,想不到这柳家寨这么热闹,沈墨荷不免有些感叹,看那老寨主也不像是软柿子,怎么会任由这寨子中歹人横行呢?连自己的家都管不好,当个寨主有什么用?
还好,姐前世怎么说也是个警察,保家卫国、捍卫公民主权是自己的职责,破案查案是自己的长处,这两人深更半夜鬼鬼祟祟的,到底是想整哪样?
在矮树丛后趴了会,沈墨荷经不住好奇心的驱使,也偷偷的跟了过去,夜很静,一不小心就会弄出声响,到时惊动了那两个人可就前功尽弃了。
前面穿黑斗篷的走到东院门口,四处张望着,然后,从衣服中掏出钥匙,小心翼翼的推开门走了进去,奇怪的是这院子作为禁地,院子中的大门推开时却一点响声都没有,可以看出,这似乎经常有人进出,还禁地呢?
黑斗篷进去后,又探出头四处张望了会,随即把门关好。
后面跟踪的那位穿夜行衣的则顺着院子外边一颗大槐树爬上了墙头,从墙头轻轻跳了下去。
沈墨荷走进了些,也想顺着大槐树爬到墙头去,前世作为特警,爬树翻墙这种事对她来说不过是小儿科,只是,现在灵魂是自己的,身子却是那小女子的,不知道身体中的那股劲能否使的出来。
站在树底下抱紧树干试了试,这树干很粗,按年龄算,应该不下百年了,沈墨荷一使劲,竟然也能顺着往上爬,爬到墙头往里看了眼,里面没有灯光,就着月光往里看,院子比较大,亭台楼阁、假山回廊一应俱全,只是多年没有人走动,里面看似已经荒废了,花园中杂草丛生,刚刚走进去的两个人却不见了踪影。
沈墨荷想翻墙进去,手一碰到旁边的墙便一阵生疼,忙缩了回来,手上已经被刺破了,鲜血直流,再一看,上面密密麻麻铺面了尖利的小石子,几乎没有立足之地。
沈墨荷忙掏出手帕,将手包扎好,突然很佩服那个翻墙而入的夜行人,他竟然能如此轻易的就翻过去,想必是这的常客,对这儿了解的够透彻,可会是谁呢?柳家寨难道还暗藏着高手不成?
正思考着,那个黑斗篷已经提着小灯笼朝着门口走来,沈墨荷忙躲到树上枝叶繁茂处藏好,黑斗篷包的很严实,透过月光也只能看到眼睛部分,其他的都遮住了。
黑斗篷身旁跟着个高大个,这人身材魁梧,也穿着黑斗篷,脸被遮住了,从身形看不出是谁,在柳家寨也没见过这么魁梧的人,不过,能断定是个男子。
两人走到门口,提着灯笼的黑斗篷出了门,另外一个则在院子中转了几下便不见了踪影,身手之快,连沈墨荷也大感吃惊。
接着,之前跟踪黑斗篷的夜行人也开始出现在院子中,想到那夜行人还得从大槐树翻墙出来,沈墨荷忙跳下大槐树,在一旁藏好。
黑斗篷走出禁地后,拐出了别院,沈墨荷担心夜行人还会继续跟踪,不敢跟过去,只好等夜行人出来后,才悄悄的尾随。
一会,夜行人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在原地站住迟疑了会,回头看了几眼,蒙住脸看不清长什么样,大概是看后面没什么异样,又继续往前走去。
沈墨荷吓了一跳,自己再怎么是特警,现在也是人在屋檐下,不能胡来,这深更半夜的不呆在婚房中,出来到处溜达,想什么话?
待夜行人走远了,沈墨荷才站出来,朝着自己的屋子走去,可惜了,没看清楚那黑斗篷是谁,仔细想想,那人的身影有些熟悉,做一个大胆的推测,像是梅雪香,在这个寨子中,也只有她才有那么多的鬼胎,她就算是做出什么事都不为过。
不过,很奇怪的是,禁地中的另一个黑斗篷是谁?应该不会老太爷吧?老太爷早就失踪了,肯定不会是,再说了,老太爷干嘛搞的这么神神秘秘?
沈墨荷边走边做了一个个的推断,怎么也想不通那个夜行人会是谁。该不会是老寨主吧?想到这,沈墨荷自己也吓了一跳,想想应该不至于,可除了他还有谁会有这般的身手?不过,自己平时也没见过老寨主有功夫呢,这柳家寨真是越来越复杂了。
回到房里,沈墨荷还没回过神来,一直在想着晚上看到的那一幕,如果那个黑斗篷真的是梅雪香,那她为什么要出入禁地,在里面跟她接头的又是谁?看他们两个亲密的样子,肯定是很熟悉的人,可为什么要选择在半夜深更,还选在禁地呢?
如果真是梅雪香,她又怎么能避开老寨主半夜跑出来跟别人想会?
沈墨荷想着坐到了床上,往下看了眼,柳之然睡的很香,发出了呼呼噜噜的打鼾声,不由得有些心酸,做为下一代寨主的继承人,他知道寨子中发生的这些事吗?如果知道,他又该怎么办?唉,有时候做一个傻子也挺不错的,至少,不用为那些事纠结着。
柳之然翻了个身,微微睁开眼,轻声问道,“姐姐,你怎么还不睡?在干嘛呢?”
沈墨荷嗯了声,低头看了眼,就着昏暗的灯光,突然发现柳之然脸上有些灰尘,他是洗漱过才睡的,这些灰尘是怎么回事?前世做为特警,总能发现一些微小的细枝末节。
想了想又觉得自己多虑了,一个傻子能干什么呢?他已经够可怜了,自己又怎么还能对他有所猜忌?
唉,沈墨荷叹了口气,合衣躺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