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荷见他们两个都一脸惊讶的看着自己,忙喝下杯茶,清醒了些,才发现自己又说错话了。
自嘲的笑道,“两位别误会,我就是喝的有点多,说话都不着边际了,我那都是开玩笑的,别当真,呵呵,”
“没事,大家都是年轻人,想说什么说出来就是,没什么对与错,只是……呵呵,不说也罢。”
王铭笑道,斜眼看了看柳之然,又看了眼柳之远,柳家寨的两大公子都在,却没有一个是扶的起的,一个痴痴傻傻,一个游手好闲到处惹事,可真难为了这大少奶奶,叹道,“柳家寨能娶到沈小姐这样的少奶奶,真是他们的福分,我看哪,将来这柳家寨或者就得靠你这位侠女了……”
柳之远不屑的哼了声,对这话表示很不服气,嘴巴一动,脸上又痛了起来,啊啊叫了几声。
王铭摇了摇头,轻声嘀咕道,“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几个本来要相互掐架的冤家坐上了同一张桌子,把酒言欢,互相倾诉起来,柳之然惬意的笑了笑,这种事估计也就沈墨荷能做的到吧?
店小二又送了壶酒上来,见他们没动武了,还坐到了同一张桌子上,很是不解,把酒放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退了出去,心里庆幸着,还好刚刚没去找老板上来,不然,自己又多事了。
酒足饭饱,一行人走出酒楼,王铭带着他那两只蛐蛐跟李谦一起返回李府去了,临行前特意跟沈墨荷道别,说是有机会希望能再遇上,能再一次喝酒聊天。
沈墨荷穿越到有段时日了,还是头一回遇上这么豪爽的人,自然是欣然答应了,现在除了刘若男,自己又多了两个好朋友。
想起刘若男,忍不住看那了眼柳之远。
柳之远依然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态度,脸上的伤让他很没面子,尽力掩饰着。
沈墨荷叹了口气,叫道,“好了,回去吧,今天的事算是解决了,之远,以后你要注意些,我不是每次都能出面帮你解决的,你自己要有点长进,都是快要娶媳妇的人了,不是小孩子了,多少为家里人想想。”
柳之远还一肚子委屈没散,不高兴的说道,“嫂嫂,他们把我整成这样,你还跟他们把酒言欢的,我真不知道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让我难堪?还是,你跟他们根本就是一伙的?”
“你说什么呢?”沈墨荷怒道,“你别不识好歹好不?哼,我真是多管闲事,我去帮你?早知道就该让他们把你整死算了。”
柳之远嘴巴还痛着,说话只能一字一字的说,“你说什么?要不是你,我会变成这样吗?你早上不是教了我两招?你教我的那是什么招式?我就是按你教我的去打他的,你看,那小子没打着,我自己弄成这样,你是不是故意要我出丑啊?我,我就不该信你,想想也知道,你怎么可能会帮我?不害我就不错了,哼,一转眼的功夫就跟仇人打的火热,我真是看错你了。”
听着这些没来由的话,沈墨荷气不打一处来,瞪了他一眼,自顾自的大步向前走去,柳之然忙在后头跟着。
柳之远哼了声,在路边找了个台阶坐下,想先缓缓气再走。
回到柳家寨,大宅子附近的大柳树下站了一个女子,来回踱步着,好像是想进去,又不敢进。
沈墨荷忙上前仔细一看,竟然是刘若男,忙叫道,“刘小姐?”
刘若男见她脸上还带着怒容,忍不住问道,“墨荷?你回来了?太好了,我正好过来找你,你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沈墨荷正一肚子委屈,见刘若男也不是外人,便把今天所发生的事全说了出来,“你说我该不该气?”
刘若男一怔,想不到柳之远这么无赖,上午去家里提亲时,看他还谦恭有礼的,怎么一转眼就变成了一个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
远远见柳之远在小李子的搀扶下一步一摇的往柳家寨走来,脸上全是淤青,脸颊还有些肿了,看上去一副落魄的模样,早没了一点柳家公子的气概,更没有一点男子汉的气概,整个就跟一丧家犬差不多。
柳之远也看到了她,为了掩饰内心的懦弱,故意抬了抬眼,仰视着前方,想上去打个招呼解释下,又担心自己嘴巴痛,解释不清楚,而且,她身旁还有个沈墨荷,担心会被沈墨荷奚落,只得绕远了点路,从侧门进寨子中去了。
刘若男有些动摇了,她心里本来就没底,还没有完全定下来,现在过来,就是想找沈墨荷说说心里话的,现在看到柳之远这模样,又听了他的故事,更加的动摇了起来。
“墨荷,要不,你陪我出去走走吧?”
沈墨荷嗯了声,回头跟柳之然交代了几句,让他先回家去休息,等会自己再回来陪他玩。
柳之然站在门口,呆呆的看着两人的背影,他也看出来了,刘若男现在大概在动摇了,恐怕跟沈墨荷一聊,更得摇摆不定,到时,梅雪香千方百计促成的亲事很有可能就要泡汤,沈墨荷就会成为梅雪香的头号敌人,到时,在柳家寨她就更难做人了。
沈墨荷陪着刘若男来到清水河边,两人一路漫步走着,谁也不说话,两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
沈墨荷想起了王铭跟李谦,笑道,“若男姐姐,要不,改天我带你去见两个人吧?这两人你见了一定会开心的,他们也是侠义之士。”
刘若男苦笑道,“你说的那两个人,莫非就是你今天见到的那位王公子跟李公子吧?”
“对呀,这你也猜到了?那两人真不错,特别是那位王公子,身手特别好,我敢说,我们都加起来不一定是他的对手,正好可以一起切磋一下?”
刘若男沉默了会,对她来说,此刻心里正做着另外一个斗争,跟柳之远成亲到底是对还是错,那样一个人,自己真能跟他过一辈子吗?这事来的有点突然,才认识几天就把亲事给定下了,几乎没有给自己考虑的余地。
“墨荷,你说,我真要嫁给那个人吗?我能跟他过一辈子吗?”
沈墨荷愣了愣,这个真不好说,俗话说的好,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可柳之远那人,谁能嫁给他?想想他的表现就来气,从进门到现在,他就一直在给自己找麻烦,每次都给他擦屁股,却连一句感激的话都没有,而且,还在背后搞鬼,经常让自己下不来台,这样的人,想想就来气。
沈墨荷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分析道,“其实,你们认识的时间并不长,按我们那个时代的说法,你们这叫闪婚,本身就是比较危险的,当然,在你们这时代不都这样吗?男女之间还没见过面就成亲的也不在少数,唉,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柳之远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想你也很清楚,你回去跟你爹好好的商量商量吧?看他怎么说,你把柳之远的事迹都告诉他,让他给你拿个主意。”
刘若男觉得有道理,“那,我要是退亲的话,梅姨娘会不会为难我们?柳家寨可是大户,我们得罪不起的呀,我真怕梅姨娘会把我们员外府给拆了。”
沈墨荷笑道,“这倒也不至于,别想这么多,成亲是一辈子的大事,特别是对一个女人来说,找一个好的男人比什么都重要,你重视贞节牌坊,从小看着女戒长大,被很多的思想束缚着,不像我们,我们……”
刘若男怔怔的看着她,好像她跟自己处于不同的时代一般,说话办事都很超前,有着常人没有的思维。
沈墨荷笑了笑,感觉最近老是说错话,“呵呵,我是不是扯的有点远了?哎,那有艘船,要不,我们划船去?”
刘若男点了点头,心情郁闷,去划船游玩下也好。
两人来到河边,跟船家租了条小船,划到河中心,顺着河水,往下飘去。
沈墨荷跟刘若男坐在船头,看着两岸的风景,船家边划船,边唱起了渔歌,声音很洪亮,一只鸟儿飞过来落在船头,停留了会,又扑腾着翅膀飞走了。
刘若男苦笑了声,“多自由的鸟儿,想飞到哪就飞到哪,墨荷,我是不是错了,我怎么会突然就答应了梅姨娘的提亲?那柳之远跟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在我的想法中,我的男人至少是一个能文能武的侠士,乐于助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样的人才能跟我一起去闯荡江湖呀,而不是像柳之远那样除了钱什么都没有的草包,还尽会给人惹麻烦。”
闯荡江湖?沈墨荷笑了笑,多浪漫的理想?跟自己心爱的人,一萧一剑走江湖,行侠仗义,再来的刺激的,劫富济贫,完了大口喝酒,大块吃肉,谁不想?
刘若男继续说道,“我,我不是说他怎么样,唉,我就是看不上他,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答应了下来,我真是太傻了,他是一个人,不是一件衣服,可以自由的要或者扔掉,你说,我该怎么办呀?”
沈墨荷笑道,“跟着你自己的心走吧,别为别人活着,也不要因为别人去改变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