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是,哦,知道了……”白露只是应声,没有多说几句就皱着眉挂掉了电话。
“和她有关?”萧旳伸手抚平她的眉头。
“孙茗月她爸爸妈妈来了,听到我们寝室阿姨一些不好的言论,要找我了解了解情况。”
“她不是已经被及时救治了么?况且她是因为病发才昏倒的。”
“虽然脱离了危险,但是一直昏迷,现在他们都觉得是我让她发病的。”白露有些头痛地在萧旳指尖下蹭了蹭。
“我和你一起去,”萧旳不待她反对,便轻拍她的头,示意她去准备,自己却进了书房,从书柜的抽屉里取出了银行卡。既然对方家长要“了解情况”,不管事态如何总要先带够了钱,也好便宜行事。
待他再出门来的时候,白露已经换好了自己昨晚的一身衣服,微湿的鬓梢服帖在略带麦色的脸侧,长长的头发束在脑后,扎成一个马尾,也不多加修饰。外罩的衣裳被她拎在手里,外面艳阳高照,医院那边催得急,只能因陋就简,单穿那一个件还算凉快的衬衫。
“我好了!”
干净利落的动作像是一只充满活力的小豹子,让萧旳眼中笑意凝然,心中的声音像喟叹更像誓言:不论是小豹子还是小鹿儿,从现在开始她都由他守护。
两人到中心医院时已经是将近11点,孙茗月的导员站在病房前等着,似乎很疲惫,看到两人来了,他朝萧旳点点头,又对白露说:“孙同学的父母刚刚赶来了,情况我在电话里和你说了,现在她不醒,医生也没办法说出发病的原因,我怕孙妈妈给你打电话会说些过激的言辞,所以才打电话叫你来。”
什么叫过激的言辞?白露听了张老师的解释不禁紧张,手心被汗水沁得冰冷潮湿。
别怕。萧旳温暖的手包裹着她的小手,用无声的动作安抚着她。
白露深吸一口气,跟着张老师走进病房。
“哎呦,幸亏发现得早,要不然孙同学可就危险咯!”推开房门,白露赫然听到是三号楼的寝室管理员真在唾沫横飞地讲着自己的“功劳”,而孙妈妈明显被唬得发愣,满脸的感激涕零。瞧见白露的眼色那叫一个怨恨。
白露撇撇嘴角,不怪张老师说孙妈妈要有过激言论,有这么个阴谋论的大妈在这儿,她再晚来两分钟就从嫌疑人变成杀人犯了。也不想想,昨儿一晚上是谁在这里配着,现在没事了开始捡现成的吃,自己揽功劳不说还非得树立个大反派衬托自己。
“你还真敢来啊?”孙妈妈开口就是冷嘲热讽,涂抹得十里飘香的脸上满挂着冷色,两只眼球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白露,让白露觉得如果那眼球是刀,她这会儿早变成生鱼片了。
她被瞪得一瑟缩,正好靠在了萧旳怀里,再想想自己始终没有什么理亏的地方,白露委屈地皱皱眉,却不觉挺胸抬头,问心无愧地回瞪过去,清澈地目光扫过大妈的脸,让大妈神色一阵游移。
孙妈妈的凤眼又转向张老师,趾高气昂地道:“江城大学怎么说也算是个重点,我家孩子出了事就一个老师来看看,不痛不痒地说两句,你想打发谁呢?”
张老师倒是好气量,也不跟她一般见识,不愠不火地一笑,说道:“这件事学校调查清楚一定会给孙同学和家长们一个交待的。”
“哼,交待?我孩子晕在学校寝室楼里,都送进急救室了,你们学校还想推卸责任怎么地?这孩子的医药费,你们一个子儿也别想赖!”
“您放心,学校不会推卸责任……”
“我不跟你说,你把你领导找来!”孙妈妈下巴一扬,撇过脸去。
说话声蓦然提高了八度,震得白露耳朵嗡嗡作响。白露暗叹,这女人怎么逮谁咬谁啊?
“这位阿姨,这里是病房,您也不想打扰孙同学吧?事发突然,现在谁也不能确定这就是哪个人故意的,从而归罪于谁。既然发病的事可能另有误会,您还是先别急,等她醒来再说吧。”萧旳捏了捏白露的肩让她安心,不卑不亢地说。
一时间冤枉被冤枉,家属与非家属都沉默下来,的确,毕竟这些事现在说来都是一面之词,再说不管是谁的责任都不能像那个被害妄想症的妈妈一样认为这就是谁要谋害孙茗月。
“嗯……”床上的人总算收到了白露的祈祷,微微苏醒。视线由模糊转清晰的看见床边围了一群人,她有些茫然地问:“我这是在哪?”
“孙同学你可算醒了,你这一晕可急坏我们了!”某大妈抢步上前一把手抓住孙茗月,卖鸭子似的唧唧呱呱诉说自己的担心。
白露翻着眼睛长出气,不知道还以为这位大妈才是床上那位的亲妈呢……
“是啊月月,多亏了寝室阿姨发现得早,还叫了急救车,才及时救了你。你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犯病?”孙妈妈变脸之快,可以让奥斯卡小金人得主汗颜,她拭着泪柔柔弱弱地小心地问。
“我就是被吓了一跳……”孙茗月努力回忆之前发生的事。
寝室阿姨对孙母使个眼神,明白写着,“我说如此吧”的神情。
孙妈妈瞅着白露的神情更是不善。
“是怎么吓到的?”白露按捺不住,终于贸然问。
“路过楼梯口好像听见男人的声音,当时我穿得少,又着急,就滑倒摔在了地上,后来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孙茗月奇怪地看着众人神态各异的样子,她有说错什么吗?
她的确没有说错什么。
白露萧旳和张老师的脸上都是一副古怪的想笑却努力忍住、又戏谑嘲弄的样子,而她妈妈冷冷地看着拉着自己手的寝室管理员,寝室阿姨有些讪讪地,想放却犹豫着不放手。
她挣开手,拉着孙妈妈说:“妈妈你怎么来了?”
“唉,你这孩子,怎么也不小心点?”孙妈妈不知说什么好,又不好意思改了态度去跟白露说话,只能左顾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