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那你明年,哦不,是今年9月份开学我们岂不是又在同一所学校了?”白露也为之激动不已。
季璋是她在高中时候的一个同班的同学,也是高三那年她同桌的同桌。那时候学校晚自习上到很晚,放学的时候公交都停运了,所以许多同学都结伴打车回家。通过同桌的介绍,新加入这个班的两人才知道自己同校六年,虽然一直没能在同班,可两人家竟然住前后楼。
继续交换下去情报,白露只能长叹人生充满了巧合,何止是住得近点而已,两家根本就是颇有渊源,起码在白露快要淡忘的某段童年时光里,这个小名叫煜煜的男生占了一多半,如果不是后来搬家没了联系……
尽管因为后来搬家没了联系,季璋还是早就认出她来,却碍于班里几十双眼睛瞅着没敢轻举妄动。而她倒是脑大心粗,压根就不记得人家的大名,所以才演了这么一出“XX相见不相识”(请自动54XX代表的含义)。理所当然的,两人就成了拼车的车友,她也是这样才又和长大后季璋熟识起来。
再次接触,有小时候的煜煜小朋友友好印象打底,加上同行同止途中互相了解,季璋大方爽朗的个性再次获得白露的好感,比之幼时候毫无“威慑”的护花使者,又多了分让人欣喜的安全感,一年多的时间足够两人相交莫逆。
后来,高考的时候本来报了相同志愿的两人,却一个因为发挥超常、一个因为发挥失常与同上江大的机会失之交臂,白露为此还郁闷了很久,毕竟在一起玩了这么久,冷不丁要分开去融入一个陌生的环境,心里还是怪空落的。因此初上大学的时候她和他的电话却比跟家里还要多些,让程悠悠等人总以为电话那头根本就是她异地恋的BF。
季璋是一个很优秀的男生,是那种无论风华气度便让人一见心折的人,如果非要做一个比喻,他更像是随时随地保持着温文尔雅不露锋芒版的萧旳,虽然失之强硬的气势,却也更平易可亲。
区区高考失利自然也无法掩盖季璋的才华,他入学后没有多久便进入学生会,有哲人说:优秀是一种习惯。同理,白露这种只因为一时激愤而考出好成绩的人,懒散也是刻入骨髓的。他的工作日渐繁忙,她的游戏情感“渐入佳境”,就是这样,两人才走出彼此身边朋友心里的绯闻圈,相对独立起来。
“到时候还要仰仗白露女侠的多多关照啊!”季璋的言里沁着笑意。
“那是自然,江大资源丰富,我一定会给你找个好姑娘嫁了!”白露拍着胸脯,豪气干云地应下。
“姿色一般的可不行啊,小鸟粘人的我也不要哦!”季璋眨眨眼睛,笑着抬杠。
听到他口气松动,白露惊奇地问道:“哇哇哇,老季你转性了,以前我这么跟你说的时候你不是都说‘女生什么的最麻烦了’么?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好好物色一个色艺双绝,额不,是才貌双全的!啧啧,这孩子大了,终于懂得要找女朋友了……”白露颇有一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感慨。
季璋的黑眸凝了凝,眼神越发深邃,微翕的嘴欲语还休,顿了顿,最终逸出一抹无奈的微笑:“是啊。”
白露手里擎着电话,听着他的回答突然不知道继续说什么好,两人默默无言,空落落的寝室顿时陷入了一个纠结的静谧中。
“丫头,你离线了?难道是暗恋上本帅哥打算告白了?”季璋打破沉默,揶揄着问。
“少来,谁像你行情堪忧啊,姑娘后面可追着一个加强连等待挑选呢!”白露摇头晃脑:“更何况,天涯何处无芳草,兔子不吃窝边草……”
“得嘞,您甭跟我贫那堆群草论了!我就是打电话告诉你这个消息的,可熬不过你这种夜生物,今天跑了一天手续,累死我了,你也早点睡,改天再聊吧!”
被他这么一抱怨,白露才听出季璋的声音略带喑哑,果然是累了很久的样子,不由抱歉地说:“抱歉啦~我不知道你忙了这么久,那你快去睡吧。哦对了,你家小徒儿天天叨念你呢,休息够了记得上游戏陪她啊!”
“知道了,晚安。”季璋听到白露回了晚安,轻轻挂了电话。
游戏啊,虚境么……他苦笑着摇头,白露啊白露,究竟是你沉迷于这虚拟的游戏,还是我沉迷于虚拟的境地呢?
白露抬手看了看腕上的表,已经是十一点多了,才想起来今天是周五,还有不到一小时熄灯,她也没了开电脑游戏江湖的兴致,索性洗洗涮涮上床躺着。
在平时白露都是不战斗到熄灯后连笔记本的电池电量都用完的最后一刻绝对不会下线的,而现在,她懒懒地躺在床上手中翻着电子书,只觉得索然无味。
自从认识了萧旳,她这个宅女就变得名不符实起来,游戏里外发生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
好累,好烦!白露驴公仔扎着蝴蝶结的尾巴又被白露揪了起来,她恨恨地想,既然你我话不投机,那姑娘也就不伺候了,您自己个儿玩去吧,拜拜!
小毛驴成抛物线状态,被丢到赵媛的床上。
第二天醒来已是阳光明媚,白露心里却完全没有这种感觉,随便塞了点面包骗过肚子,就认命地拎起包好的电脑和随身衣服的背包“踏上征程”。
就是再怎么不愿意,她也得承认,现在的她还没有能力达到经济独立生活自主的地步,即使买票回去那个“家”,她也得喝凉水过活,还不如去那个“书香”爷爷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让白露份外安心的是,高院长因为外省有个文化研究会,所以提前一天就走了,偌大的房子就只剩下白露和一个定点来打扫卫生的徐阿姨,不必把自己装得温良恭俭跟人似的,她自然有一天乐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