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上路,刘长夏总觉得背后有道目光直直盯着他,回头又见不得半个人影。
难道是昨晚听到的那两个屋顶君子跟上来了,目标还是他?刘长夏自问这么多年为官还算正直,除了宣读些不好的圣旨也没和人结过仇怨,更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不晓得是怎么惹上了这样的人。
就不知道这个目光中有没有包括公主在内,伤了她,可比伤了自己还严重。
故意挑了人多的地方用餐,才觉得那道目光不再那么明显,刘长夏还是小心翼翼地在吃饭之前用银针试毒。这越离燕京近了,刘长夏总觉得多少有些不安。
“你……做什么?”对于银质的东西,梅棣没有普通血族那么害怕,不过被那种倒胃口的东西沾过的食物,让她怎么吃得下去?
“没什么,公主请用。”刘长夏连忙收回,看到公主那眼神才想到,不该当着她的面做这种事情,会吓着她的。
梅棣对被推到自己面前的食物摇摇头,很坚定地说:“算了,我没什么胃口,等下再吃吧。”
果然,还是让她觉得害怕不敢吃了吗,刘长夏反思下以后还是暗中试毒比较好,也就不说什么了。
梅棣还是不太明白刘长夏此举的用意,是莫伊儿在她耳边叙说了银针的神奇效用,她才恍然大悟地点点头,然后盯着吃饭的刘长夏。
“刘大哥,你害怕死亡吗?”刚刚一口塞满嘴,然后听到梅棣用很认真的语气和很认真的神情问他这样一个问题。
差点没有被噎着,刘长夏努力闭着嘴巴不让嘴里的东西喷出来以致于失态,终于把嘴里的东西嚼碎全部咽了下去,才张口说:“公主,你是不是感觉到了什么?我想你可能误会了什么,事情并没有那么严重,我只是……”
“没有,什么都没有啊,就是想问你,你怕死吗?”梅棣那求知的眼神,还真是难以拒绝。
难得和梅棣谈论这么严肃而有重大人生意义的话题,刘长夏觉得这是一个教育梅棣,并展现自己作为一个经历丰富的成年男子的成熟的很好机会,于是特意放下了碗筷,润了润嗓子说道:“怕?其实每个人都会死,害怕并没有用,你必须要去面对它。死亡之所以给人可怕的感觉,那是因为你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就降临了,尤其是在你猝不及防的时候。所以,当我们去克服这种恐惧的时候,首先要有随时迎接死亡的觉悟,同时在做任何事情的时候,都要仔细想过后果,就比如……”
刘长夏还没有讲完,突然发现梅棣也在一旁陷入了沉思。自己被无视自然很生气,不过刘长夏也不能去责怪梅棣,自讨没趣,就自己闭上嘴巴不再说了。真是,别人请他刘长夏讲,他还不乐意呢。
梅棣自己在那边想了半天,突然发觉一直在耳边唠叨的刘长夏沉默了,于是回神过来,叹了口气说:“所以说,刘大哥还是会死的吧?”
“那是当然。”刘长夏暗忖这梅棣什么逻辑,想了半天就得出这么一个结论。
“那我还是不要跟刘大哥走得太近了,不然以后刘大哥死了,我也许会伤心的。”梅棣喃喃自语着,然后站起来,跟莫伊儿去房间了。
刘长夏很莫名很无辜,搞得自己也没有什么胃口吃饭了,不过总算,那道一直停留在他身上的目光,似乎已经不在了呢。
梅棣又花了几天时间来思考死亡这间事情,不知不觉之中,竟然已经到了京城。
一见到燕京里的繁华,梅棣的思考立刻停止,把有限的视线全部投入到了无限的花花世界之中。因为刘长夏的坚持,梅棣不能亲自下马车去畅快逛街,不过只是路过而已,也足够她看,足够她叫停下来,一手举着一串糖葫芦,梅棣还在努力地把新买的东西一样一样都放好。
“伊儿你看,这个叫做糖葫芦的,好红的就跟血一样,闻起来也很甜呢。”梅棣收拾完了东西,却还不舍得吃那个糖葫芦。毕竟,很少能看到这么像血的颜色的东西,闻起来又好,却不知道吃起来会不会让人失望。
“糖葫芦,外面是甜的,里面却是酸的山楂,公主可能不爱吃。”莫伊儿总是能猜到梅棣心中所想。
“诶,酸的?”光想象梅棣就知道那是怎样一种滋味了,没由得打了个寒战,梅棣立刻打消了吃它的冲动。我们梅棣怕酸可是怕得要命,在她看来那是比银更可怕的东西。不过,怎么处理呢?
“公主,到了,请您下轿。”不知何时落了轿,听见刘长夏在外面喊。
梅棣激动地立刻冲了出去,一跃下车之后,展现在眼前的却是一个挺普通的红漆大门,两边的石狮子没有传说中的大嘛。
“原来皇宫这么小……”难免失望地叹了一句。
“对不起公主,这里并不是皇宫大内,而是驿馆邸。皇上的意思是,您先在这里住下,学习一些邕朝的风俗人情,等到太后寿筵的时候再进宫去。”刘长夏尽量地把话说得不是那么失礼。
其实梅棣对这些才没那么敏感,知道自己不但有皇宫玩,还有外面一座府邸住,高兴得不得了:“真的么,皇上他真是想得太周到了”
“是,那么,卑职还要进宫禀报,就不打扰了。”
听说刘长夏要进宫见皇上,梅棣蹦过去把糖葫芦往他手中一塞说:“请刘大哥帮我代声谢谢给皇上,还有这个糖葫芦,也送给皇上吧。好了好了,刘大哥快进宫去吧,不要让皇上等急了。”
很无奈地,刘长夏被梅棣塞了根糖葫芦送上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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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赶上了……其实,双更这东西,想想简单,做起来也不容易啊……
大家,永远不要对时间抱有太大的希冀,感觉这世上最靠不牢的,就是时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