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孜晟看看周围的情况,侧着脸说道:“这是个误会,完全是个误会。我家中真的还有急事,得先回去了。”说完看好身后的退路,想赶紧消失。这会儿出现个文友松还只是文婕妤的弟弟,万一等一下出现个吏部尚书之类的,事情可就更不好办了。
因为心里有些着急了,凌孜晟不由用上了点微妙的步伐加轻功。文友松也是识货的人,见此更加想在梅棣面前表现一下,于是不甘示弱立刻一手抓过去,想就此擒住凌孜晟。
文友松的功夫其实不怎样,如果对手只是凌孜晟一个的话也许没什么问题,不过现在是在人群之中,要施展开来抓他的话,难免要伤到其他人。
凌孜晟本来已经绕到了人群的外圈,一转身看到文友松一抓过来的那一手来不及收回,眼看着就要往旁边的一个无辜路人身上去了,到底是自己的子民,凌孜晟最终忍不住回过来救下了那个人,不过自己不小心摔在了地上,手掌擦破了那么一点皮。
只是一个小口子而已,凌孜晟站起来弹弹衣服也就没事了,根本没有察觉到手上那点小小的伤口,不过这可逃不过梅棣的鼻子。
梅棣突然显出莫大的热情来,奔到凌孜晟面前,小心翼翼地托起他手上的手,轻轻地说:“受伤了。”
凌孜晟突然感到背后一阵凉意,梅棣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他手上渗出那一点点的血丝,似乎下一刻就想一口咬过去。
“一点小伤而已,没什么关系。”凌孜晟立刻想收回自己的手。
不过梅棣两只手抓得紧紧地,根本不让他抽回去,还那手指很温柔地帮他弄干净了上面的灰尘,心疼地说:“怎么没关系,都流血了,很疼吧,我帮你吹吹。”心疼当然是真的,梅棣好久没有闻到这么醇厚浓郁的血味了,这么浪费她当然觉得浪费。
凌孜晟大致已经能够想到梅棣为什么突然对他的手那么感兴趣,可是在别人看来,梅棣这样娇滴滴的美人纵使被他凌孜晟欺骗,还是对他一往情深,见他受伤关切之情溢于言表,那温柔体贴的模样真是见者心动。其中自然也包括文友松。
做皇上被万人注视也不是第一次了,不过像这样的目光洗礼可是第一次,凌孜晟面对着那些人,还不能随意移动,因为要靠着前面梅棣头上耸起的发髻来挡住他那张脸。
“哎呀,好疼啊,出血了!”旁边正好有个小孩举着**葫芦,娇嫩的小手被外面的竹刺刺到了,有了个伤口,立刻把手指放进自己嘴里吸了一下,不一会儿就收了伤口。
诶,这样也可以,梅棣好像突然得到了灵感,本来朱唇轻启在向伤口吹气的,现在停了下来,嘴唇依旧微张着,慢慢慢慢靠近了凌孜晟的手。
凌孜晟也看到了那个小孩的举动,知道凌孜晟想干什么。如果只是外面的血也就算了,万一……她一发不可收拾呢?
这个时候已经不只是背后发寒的问题了,凌孜晟头上连冷汗都冒了出来,不行不行,一定要马上阻止梅棣,可是又不能让文友松看到自己的脸,该怎么办呢?
情急之下,凌孜晟迅速把手往自己怀里一抽,另一只手迅速环过去,搂着梅棣就是一个转身,然后往后跃了好几步,避开了人群。
莫伊儿立刻也跟了过去,对她凌孜晟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反手抓住了梅棣,低声道:“别闹了梅棣,如果你真的已经知道我的身份,赶紧放手,我要回宫了,再纠缠下去对你我都没有好处。”
“你在说什么啊,什么身份?而且现在,明明是你抓着我啊。”梅棣很无辜地看着凌孜晟抓着自己的那只手。
“你……算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凌孜晟意识到跟梅棣讲清楚人话是一件非常艰难的任务,不打算再说下去,抓着她的手立刻放开,顺势把梅棣往外一推,很厌恶的样子,仿佛根本不想碰她。
没想到的是梅棣那么脆弱,这么轻轻地一推,她竟然往后就倒在了地上,还抬头非常幽怨地望着凌孜晟,眼睛慢慢地有了雾气。
这下凌孜晟是想走都难了,文友松第一个冲了上来,梅棣有莫伊儿扶了起来,文友松很快地就挡在凌孜晟面前,这会周围没有别人,他要拦住没什么问题。
“皇、皇……”文友松终于看清楚凌孜晟的脸了,眼睛瞪着老大,差点就要开口叫出了。
既然被识破了,凌孜晟也就不再隐瞒了,干脆就用他皇上的身份,一瞪就让文友松闭了嘴。
“我有事在身,告辞了。”这下凌孜晟很快就遛掉了。
梅棣在莫伊儿的掺扶之下站起来,还恋恋不舍地望着凌孜晟远去的方向。文友松当她是真的迷上了皇上,心里不舍,于是忍不住说道:“这位姑娘,请恕在下多嘴,如果是那位公子的话,也许你们真的不太合适。”
“哦,什么不合适?”梅棣心里还在回味着凌孜晟的味道,没怎么听见文友松的说话。
“公主——公主你在这里!”那些被梅棣甩掉的侍卫终于找到了梅棣,也不知道是不是凌孜晟通知的。梅棣也不打算再留下去了,于是乖乖跟着回去了。
文友松再次受惊,公主?京城里的公主他都见过,眼下这位……仔细看眼眸还是绿色的,难道她就是传闻中刚刚到京城的翼王的女儿?
如果是这样,那这公主和皇上……文友松想到宫中还有一个当着婕妤的姐姐,忍不住把今天的见闻按照自己的意想改编之后告诉了文婕妤。
文友松心思单纯没想到公主是不是来做人质之类的,只想到这公主要是一进宫,对自己的姐姐就是个危险,而如果能跟他成一对眷侣的话,那就是皆大欢喜。而且这回美人可是个公主啊,算起来也是门当户对,不是他以前的那些烟花女子,父亲应该不会反对的吧。
可是文婕妤却不是那样妒忌心过度的女人,反而是个很重视礼教的人。听弟弟所说,似乎皇上很那公主已经有了亲密关系之后再抛弃,这样的事情她是绝对不能允许的。
虽然奇怪为什么皇上要那样对她,文婕妤印象中皇上并不是那样的人,难道是因为她父亲翼王的关系?文婕妤也知道自己不易干政,在后宫也没有绝对说话的权力,于是权衡之下,避开了皇上,把这件事告诉了太后。
太后这一路风风云云过来,听了之后也没有多说什么,笑着让文婕妤回去,说她自有主张。也许太后是要在寿筵之上先看看这公主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再做决定。
文婕妤这个人,虽然恪守礼数,不过也看过那种流行的话本,暗地里也不是不羡慕那些畅快自由恋爱的女子,听说那公主的确很喜欢皇上,所以有心成全。
“啊~伊儿,没想到那个凌陵闻起来不怎样,原来那血的味道那么香,好可惜竟然没有喝到……”那天过去已经好几天,梅棣还在对那味道念念不忘。
“公主,如果我猜得不错,那个凌陵应该就是邕朝皇上,所以他的血,您就别再想。”莫伊儿无奈地把这话再次重复了一遍。
梅棣撅撅嘴巴,总是忍不住再提起来。不过原来那个人就是皇上,就是请她要去做客的那个皇帝,梅棣心里对他的好感再次提升,对他乱娶妻妾的反感低了一点。
“对了公主,这是宫里的文婕妤派人送来的东西,说是让您在太后寿筵的时候送给她。”莫伊儿端过来一个锦盒,翻开来是一尊湖绿色翠玉的佛像。
“诶,文婕妤,我认识她吗?她应该是那个皇上的老婆之一吧?”梅棣摸摸这尊玉佛,奇怪地问道。
“或许这是,皇上的意思,只是他不好意思用自己的名义来而已。”莫伊儿知道梅棣心里已经在这么想,这么说出来,梅棣更高兴。想她们看得出凌陵是皇上,那凌孜晟想必也早看出梅棣那双绿色眼睛了。
梅棣心里的凌孜晟形象正在转变之中,而凌孜晟对梅棣的恐惧可没减半分。不过对于文婕妤的那些小手脚,还有她和梅棣心里想的,这整个的一切,凌孜晟还一点都不知道。
也许唯一把整个看清楚的,只有莫伊儿一个人,不过她什么都没说,也许她也想看好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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