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突然发现眼前的棋归突然停了下来。
事实上,棋归现在是整个僵住了。
人群中,有个人和她一样的神情,也僵住了,不过只是一会儿的功夫,他就拨开人群朝她大步走来。
棋归见到这个人,不自觉就会想到故国家恨,整个心都不由自己控制,她忍不住就往后退。
陆景耀的眉头紧皱,甚至忘了燕国复侯爵就在自己身边,径自走到棋归面前,突然有两把剑铿锵出鞘,挡住了他的去路。执剑的都是女子,俏脸此时都布满了煞气。
四周的百姓立刻惊慌地四散开来。燕君铭也莫名其妙,这陈国使者怎么突然就……
可是想到棋归的身份微妙,他的心思不禁又有些复杂,也不多说什么,只是追了上来,问陆景耀:“陆大人,这是怎么了?”
陆景耀死死地盯着棋归,道:“没什么,只是遇到了故人。”
燕君铭很快就想了起来,这陆景耀,似乎正是旧赵降臣,搞不好还真的见过棋归!他看棋归一副没出息的样子,不禁也大为头痛。
这时候,果果怯怯地道:“王叔……”
棋归的心顿时就一紧。
燕君铭看着陆景耀疑惑的样子,神色也有些尴尬,一笑道:“哈,这是我十哥的义女,刚被封了翁主的。”
言外之意,是让陆景耀收敛点。
他想了想,指着棋归道:“这是我十哥的小妾。”
“……”
棋归回过神,不禁大骂他是大傻瓜。燕君行妻是陈国公主,她是亡赵公主,那不是摆明了是仇人吗?
可是到了这个时候,又不好反口,她讪讪地一笑,行了个礼,道:“侯爷。”
百合和兰儿并不收剑,反而依然敌意十足地瞪着陆景耀。
小米上前来扶着棋归,道:“姨娘。”
陆景耀的眼神变幻不定,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最终道:“是么。”
说着,又看看她怀里的果果,果果被他吓得直往棋归怀里钻。
棋归也有些火了,道:“什么是么?你是什么人,为何要挡我的去路?”
陆景耀就冷笑,道:“侯爵妾侍,倒是好大的口气!”
棋归反唇相讥,道:“这位大人是特地来嘲笑我们将军的小妾的么?”
燕君铭也恼了,他道:“陆大人,看来燕京的景色你也看遍了,开始看我们军机府的内围了。”
陆景耀这才回过神,向燕君铭微微告罪,道:“失礼。”
棋归心想反正也被认出来了,索性冷笑了一声,道:“反骨之臣。”
这还是他们小时候说的一个笑话。说是耳后有反骨的人容易做反贼。当时陆景耀还信誓旦旦地表明永远效忠大赵的。
说完,她就搂着果果走了。百合和兰儿收了刀,也瞪了他一眼,跟在棋归后面,回去了。
但是棋归的心情已经整个被破坏了,根本就不想再逛下去了。
索性就带了果果打道回军机府,连果果在身边说话都提不起兴致来。
她翻出了燕君行藏在书房里的一坛女儿红,一个人躲在卧室,抱着坛子喝了起来。
燕君行回来的时候,就闻到满屋子的酒气。小米服俯身轻身劝着棋归。见到燕君行回来,她也有些不自在,俯身道:“府主。”
燕君行看着趴在桌子上对他傻笑的棋归,皱眉。
小米轻声把今天在街上遇到的人事说了。
燕君行的眉头皱得更紧了,道:“你先下去吧。”
小米下去了,还把门关上了。
棋归在桌子上滚了两下,笑道:“将军,来来来,来喝酒。”
燕君行走过去想拿她的酒坛子,不妨她身子软软地朝自己倒来。燕君行连忙一把把她抱了起来,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棋归低声道:“燕君行。”
燕君行道:“怎么喝成这样?”
棋归搂住他,舌头打结,道:“好喝!”
燕君行无奈,把她抱上了床,止住了她的扑腾,低声道:“别闹。”
棋归突然抱着他的手,哇哇大哭起来,好像一个茫然失措的孩子。
燕君行猛的把她抱起来让她趴在自己怀里。
“棋归……难道你现在看见他,还是会这样难过吗?”
棋归酒醉,语无伦次地道:“我恨啊……我国破家亡,凭什么他就可以安享荣华富贵,还娶了陈国宰相之女!”
没有一个人,像陆景耀一样,一出现就提醒着她,她曾经是尊贵的公主,可是却做了乞丐,肮脏低贱。这一切,都是因为,国破家灭。
燕君行低声道:“你还有我。”
棋归嚎啕大哭,道:“你娶的是陈国锦华,不是我!我只不过是沾了她的光而已,你还要把我送给你弟弟!”
燕君行轻轻抚摸她,心里针扎一样疼:“不送,我答应你,绝不会把你送给任何人。”
棋归哭累了,轻声道:“燕君行,你知道吗,我逃出赵国的时候,脚下踩着的,是我赵国子民的尸体,一具累着一具,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只能踩着人走出去。我的父王,母妃,他们死在王宫中,一定也和他们的子民一样,扑地而死。这么多年了我都不敢想,不敢想!一想起来,就做梦都不安生!”
燕君行亲吻着她的额头,低声道:“别怕,我替你把赵国的土地打下来。”
棋归又哭又笑,好像听不见他在说什么了,喃喃道:“凭什么,他可以……”
燕君行低下头,猛的堵住她的唇,床帐子落了下来。
棋归低声道:“抱紧我。”
燕君行有了片刻的犹豫,但是看她脆弱无依的模样,最终却还是没有再克制自己,而是俯下身,紧紧地抱住了她。
清晰的痛楚带着一丝畅快的意味,大汗淋漓之中,棋归抬手紧紧搂住了他的脖子,轻喘着,低声道:“别,别停……”
燕君行吻着她脸上的泪水,气息很重:“疼吗?”
棋归摇摇头,紧紧地抱着他:“抱紧我。”
燕君行眼中一暗,好像是在黑夜中嗜血的猎手。
棋归只是紧紧地抱着他,缠着他,虽然酒醉,可是他在身体里驰骋的感觉却分外明显。痛也不怕了,甚至期盼着他更用力一些,好像只要更深刻地去感觉他,才能产生安全感。
她前所未有的热情,依赖,和信任,让燕君行彻底疯狂。
直到她也承受不了更多,酒气冲上了头,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他才喘着气从她身上下来了。
此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燕君行看着熟睡的棋归,打算起身上朝,却发现她在睡梦中紧紧拉着自己的小手指。燕君行恐伤了她,也不忍强行掰开,拍拍她的脸轻轻地叫了几声,可是棋归却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燕君行哭笑不得,轻轻抚摸她的脸,低声道:“棋归,醒醒?”
棋归平时都睡得浅,今天却一点儿动静也没有,任他连着叫了好几次。最后燕君行无奈,索性也懒得起身上朝了。心想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她睡着的样子极为可爱,似乎梦中有些不安,一直往他身上凑。燕君行使坏地伸手去捏她的鼻子,看她吐了几个泡泡,然后又甩了甩头,也放开了她的小指头,又往他怀里钻。燕君行又把她捞出来,又去捏她的鼻子。
棋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然后就在他胸前捏了一把。
燕君行闷哼了一声:“反了你!”
翻了个身又压在了她身上。
棋归脑子还没清醒,可是酒已经醒了,迷迷糊糊地还在提醒他:“将军,您要节制啊。”
燕君行想起昨晚,食髓知味,笑道:“不差这么一两回。”
说着就低头吻住了她樱桃似的小嘴唇。
棋归迷迷糊糊地反抗着,一边却惊讶地发现自己双手无力,昨晚的记忆慢慢涌上心头,惊讶之下就挣扎就更加无力了。一来二去,就被他分开了双腿,慢慢挤了进去。
两人同时发出一声喟叹。
燕君行低声道:“棋归,好样的。”
这是什么不伦不类的话!
棋归气得打了他一下。
燕君行轻笑了一声,抱着她慢慢地开始律动。
早上的时候,人将醒未醒,神智迷离,明明云里雾里,却甘畅淋漓。
棋归的声音像小猫似的,刺激他的感官,反而愈战愈勇。到结束,她已经累得连喘气都觉得吃力了。
燕君行抱着她温存,手顺着滑腻的背脊,滑到了娇俏的臀部,顺手捏了一下,道:“还得补!”
棋归哼哼唧唧地,拿脑袋在他怀里蹭:“将军。”
“嗯!”
“你真好。”
燕君行愕然,道:“怎么突然这么说?”
棋归扭来扭去,道:“没什么。”
燕君行心里却有些什么东西,好像随着她这一句话,就骚动起来,最终破土而出。他笑了起来。
棋归呆呆地看着他,第一次知道他笑得这样好看。心口也不争气的乱蹦。
然后才突然明白,自己千藏万藏,终于,还是丢了心。
她突然又变得沮丧起来,再不肯吭声了,紧紧搂着他的健腰,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燕君行好像知道她所想,也不说话,只是慢慢地抚摸着她的手臂,带着一些安抚的意味。
这种美好的气氛,却突然被敲门声打破。
门外侍卫低声道:“府主,驿站递了帖子,希望中午来拜访公主。”
棋归猛的回过神来,有些无措地看着燕君行。
燕君行安抚地拍拍她地脑袋,然后松开手起身,自己开始更衣。回过头看到她躲在被子里不肯出来,不由得失笑。
“你怕什么?”
棋归抱着被子坐了起来,道:“昨天我在路上,碰见陆景耀了。”
她顿了一下,才又道:“你弟弟说我是你的小妾。”
燕君行愕然,然后哈哈大笑,道:“亏他想得出来!”
棋归气急败坏,道:“你快别笑,眼看人就要来了,你快想想办法!”
燕君行轻哼了一声,道:“他来,我们就要见吗?”
棋归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