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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丧讯
    百合有些犹豫,道:“敌在明我在暗,就怕有漏网之鱼。请公主和翁主委屈一下,随属下到密室躲一躲。”

    棋归听了也不废话,直接叫醒了果果,两人随便披了一件衣服,待百合举了烛火在前头带路。

    这个密道是早前就知道的,那个时候棋归也没想到有一天会派的上用场。

    外面是月黑风高,杀气如麻。百合护着棋归母女俩,在密室里躲了一晚上。

    等到天明的时候,身边的人才来报,说是已经平了乱。棋归领着脸色有些苍白的小果果出了门去,叫百合在屋子里守着果果。

    众人正在打扫战场,地上还横着不少黑衣人的尸体,血腥味扑鼻。

    棋归道:“可抓到活口?”

    手下一女骑,名叫兰桂的道:“启禀公主,来的都是死士,属下不防,全都服毒自杀了。不过,在这些人里,发现了几个太监。”

    “那就是宫里的人了!”

    百合犹豫地道:“公主,可要将此事禀报驸马……”

    棋归摆摆手,道:“不必,我不想影响了后天大婚。”

    这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片马蹄声。别院刹那门户大开,迎来一队铁骑。当前一来,生得剑眉凤目,脸上黑云滚滚,不是燕君行又是谁。

    顿时院子里的人就跪了一地,道:“参见侯爷!”

    棋归只好也跟着行礼,道:“将军。”

    燕君行下了马,四下看了一眼,又见棋归没有受伤,连忙上前一把扶住她,道:“有没有受惊?”

    棋归一咧嘴,道:“没有。”

    燕君行抓着她的手,直接下了令:“胆敢行刺本侯的未婚妻,务必要彻查!”

    棋归张了张嘴,没说话。

    燕君行抓着身边的人问了几句情况,然后就带着棋归回了屋子里。

    果果昨晚受惊过度,刚刚在百合的服侍下要睡下,突然燕君行闯了进来,顿时就小脸煞白,俯身给燕君行行礼。

    棋归有些歉意,让人带着果果回她自己屋子去休息了。

    “将军,后天咱们就要大婚,这个时候,大张旗鼓的去查,会不会不妥当?”

    燕君行咬牙切齿地道:“有什么不妥当!后天就算天塌下来,老子也要把你娶进门!”

    棋归有点不好意思,嘴硬道:“谁在意那个了!”

    燕君行紧绷的情绪放松了一些,也被她逗乐了,然后又皱眉,道:“这地儿离得太远了,再有什么事儿,我再赶过来都怕来不及。”

    棋归心想不用你赶过来,我自己的人就能应付。

    不过她最近也摸到一点门道,很识趣地没有多说。

    燕君行就道:“不行,我得住在这儿。”

    棋归:“……”

    燕君行一瞪眼睛,道:“非常时期,自然用非常之法!谁要敢再踏进这别院一步,我保证让他有来无回!”

    棋归想了想,也没有再劝了,只是问道:“将军,您怎么知道昨晚来了刺客?”

    燕君行在她的服侍下坐下了,道:“是别院的人来报了信。当时我还耗在宫里,白白耽误了功夫!”

    棋归轻声道:“其实您真的不用担心。您在别院挖的密室很精妙,我躲在里头很安全。”

    燕君行乐了,捏了一把她的小脸,道:“一晚上没睡吧?快去休息休息。”

    棋归也没跟他客气,直接点了点头,然后就爬到床上去睡觉了。

    燕君行上上下下地打点,包括慰劳昨天受伤的八部骑兵旧部。正忙着的时候,突然,宫里来了圣旨。

    太子终于下令公布,王上久病不治,已经驾崩,并且请出了传位遗昭,宣布自己就是王位的继承人!

    朝野震惊!

    燕君行没有料到这家伙竟然就这么狗急跳墙了,也没有叫醒棋归,自己又重新收拾了一下,匆匆忙忙地带人进宫奔丧。

    棋归睡了一大觉,直到中午饿醒了,才知道了这个惊天的消息。

    她怔得半晌回不过神来。实在没想到太子竟然这样完全不按照常理出牌。首先想到的竟然是国丧之间,她和燕君行的婚礼只好推后了,而且一推就是三年。然后才后知后觉地又反应过来,这下燕君行的计划是彻底被打乱了,他要如何是好?

    马上,燕君行派人来接她和果果回到了军机府。

    军机府现在内外乱成一团,本来在吵架的官员,也不吵了,夫妻俩一同整顿了准备进宫去奔丧。燕君行也里里外外的忙着。

    棋归也想去拿了孝服跟着进宫。

    却被燕君行拦住了。燕君行道:“我们还没有大婚,你不用去。”

    棋归有点不高兴,道:“那我也是可以去的。我毕竟是你的未婚妻啊。”

    “未婚妻不算!”

    说完,也顾不得再安抚棋归的情绪了,自己披麻戴孝,就准备进宫,他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棋归蔫蔫地坐在椅子上,心里想着燕君行为什么不让她跟着进宫。孩子都生了,就算没有举行第二次婚礼,她怎么就不算了?而且燕君行连果果都带走了,这不就是摆明了欺负她没有个名分吗?

    想到接下来的三年,她都要在没有名分的情况下度过,就觉得心里难受。

    燕君行现在是实在分不开心思来管棋归在想些什么。进宫之后,根据礼仪哭了丧,棺木被从乾火宫抬了出来。燕君行联合大臣,拦住了送棺的路,要开棺。

    燕王已经死了好几个月了,尸体怕是都已经烂了。要是一开棺,太子躲不了一个谋逆的大罪。

    太子自然不肯,死活和燕君行杠上了。双方一直僵持到夜深。

    最终,身披孝服的燕王后出面,着人先把王上的棺木抬回宫中,让各位大臣先回去,明日让钦天监测算过是否可以开棺再议。

    当着众臣的面,太子也不敢怎么样,只好让人去把棺材抬了回去。但是他后脚就找了人去钦天监打点。阔别数月,做儿子的又跪在了母亲跟前。

    燕王后浑身带孝,居于高座之上,面容冷峻。

    太子和太子妃携手请了安,太子道:“母后……”

    燕王后冷冷地道:“你心里还有我这个母后,你心里还有你的父王!”

    太子低着头,涎着脸道:“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母后您说还能怎么办?”

    太子妃也道:“是啊,母后,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太子还是您的亲生儿子,等事情过去了,太子即位,照样封您做太后,您还是这后宫的主人。”

    燕王后反手把手里的茶杯给摔在了地上,怒道:“我和我儿子说话,你插什么嘴!”

    太子妃有些委屈,看了太子一眼,也不敢说话了。

    太子就上前了一步,道:“母后,您心里有气,要打要骂,儿子也不敢还一句嘴。只是现在,您不能看着外家人欺负了儿子。”

    燕王后道:“哀家这辈子,最大的错事,就是给你父王生了你这个逆子,还把你立为太子!”

    太子讪笑了一声,道:“母后,事情既然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了。您想想,您不顾着儿子,总还要顾着燕国的天下吧?现在若是让外头那些逆臣闹了起来,您想王位会被谁夺了去?十叔,还是十三叔?臣子们一乱,外敌又趁机打了过来,您就忍心看着大燕的子民受苦吗?”

    燕王后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太子趁机又道:“母后,您想想,您积威甚伟,只要您一道懿旨,并为儿子说一句话,就可以平定大事。母亲,儿子,和外头数千兵士的性命,其实都在您的手中。”

    说完这些话,太子也没有多停留,拱了拱手,就告退了。他已经打点好钦天监,即使燕王后不肯配合,他也能有办法,把明天的场面给圆过去。

    燕王后紧紧地抓着后座的把手,半晌回不过神来。

    身边的老嬷嬷壮着胆子上前,道:“娘娘……”

    燕王后的眼泪夺眶而出:“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个逆子,怎么就生了这么个逆子啊!”

    老嬷嬷也很难过,跟着眼泪都流了出来:“太子爷也是奴婢瞧着长大的,从前,从没看出来是这样一个秉性……娘娘啊,您可千万要保重身子,不能难过。不然,这外头的十爷十三爷,还能指望谁呢!”

    燕王后猛的睁开眼睛,道:“嬷嬷,你也觉得,太子不能留?”

    老嬷嬷跪了下来,俯首道:“娘娘,奴婢知道,说了这话,奴婢就是要掉脑袋的,可是这话奴婢却还是得说。非说不可。就算娘娘保了太子爷登基,只怕外头,十爷,十三爷和几个小王子,也都保不住了。这大燕国没了王上,又没了十爷,您说,像什么话啊!死的人,只会更多!而且娘娘,十爷兵权在握,太子爷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若是反了,太子爷必定是要身首异处的。若是娘娘早做决断,倒还能保住太子爷一条性命!”

    燕王后眼神迸出乍寒,道:“你……”

    老嬷嬷连连磕头,道:“奴婢伺候了您几十年,一片忠心。今儿也只不过是把心里话都说给您听。至于十爷,娘娘您放心,奴婢悄悄打听过了,那日您和那赵国公主说话后,十爷便去看望了五王子。奴婢不敢有十成的把握十爷没有篡位之心,但眼下也就只能等着娘娘您一人决断了!”

    说着,又给燕王后磕了个头,就出了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