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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软禁与反抗
    燕君行搂着她,安抚道:“好了好了,不明白就不明白吧。我错了,是我错了,还不成吗?”

    棋归啜泣着不说话。

    燕君行摸着她的脑袋,低声道:“疼吗?”

    “什么?”

    “心。我问你的心,疼吗?”

    疼,怎么不疼,比生孩子的时候还疼。

    燕君行低声道:“我也疼。你跟李宛走的时候,我的心比这还疼百倍。”

    棋归僵住。

    燕君行推开她,道:“休息吧,别胡思乱想些有的没的了。”

    说着就去熄了蜡烛。

    棋归缩在他怀里,翻了半晌,道:“燕君行。”

    燕君行捏了她一下,道:“没规矩。”

    棋归不改口,还是道:“燕君行,你别生我的气,我发誓我不走了,再也不走了。你到哪儿,我都跟着你。”

    燕君行冷笑,道:“这话你以前也说过。而且不止一次。”

    棋归想坐起来。

    燕君行把她按了回去,道:“别想了,我不是生你的气。”

    棋归紧紧搂着他,也许是第一次搂得这么紧。她想说,我不走,你也别走。

    但是话说不出口。

    燕君行挪了挪身子,给她挪出一个舒服的姿势,正好可以把脑袋塞在他的颈窝里,没说话。

    两人就都睡下了。

    隔天,棋归蔫蔫的。昨晚没睡好,心里又压着事,看着叫花鸡也有些没胃口。

    要知道,她是怀孕初期,身体又不大好,耿嬷嬷是不大让她吃这些油腻的东西的。后来棋归讨价还价,耿嬷嬷才答应,偶尔可以吃一点。

    耿嬷嬷看她的样子,便道:“公主,女人怀孕的时候,除了身子要养,连心也要养。只有您每天都高高兴兴的,生出来的孩子才会漂亮啊。”

    棋归努力调整了一下,拿筷子去戳那个叫花鸡,还是有些不高兴。

    耿嬷嬷就道:“公主有心事?”

    棋归在心里闷得难受,也想找个人说话,便道:“将军在生我的气……嬷嬷,我要怎么办才好?还有,我觉得自己变得越来越奇怪了。”

    耿嬷嬷平时是很严厉的一个人,可是这时候,声音也变得很温和,道:“哪里奇怪?”

    棋归继续戳着叫花鸡,道:“就是奇怪。对着将军,总觉得心虚,总觉得说不出话来。只要将军一皱眉,我心里就像兔子打鼓似的不安……这样,挺难受的。”

    耿嬷嬷是看着她一路过来的,自然知道是因为前阵子出走的事情,侯爷一直耿耿于怀,棋归呢,又心虚。

    她叹了一声,道:“公主,现在可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您想想,事情已经发生了,那就没有办法改变了。不过您既然已经回来了,那就要好好地再把日子过下去才行。怎么能现在就垂头丧气的呢。”

    棋归想了想,道:“可是我的脑子不听我使唤,它就是会去想。嬷嬷,我难受。”

    耿嬷嬷还想再安抚两句,突然百合进来了,脸色很难看。

    耿嬷嬷知道百合是铁血八部骑兵的将领,并不是普通侍女。她一向知道进退,便先退下了。

    棋归还在想自己那点儿女心事,看着百合,便漫不经心地道:“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百合深吸了一口气,道:“公主,咱们被软禁了。”

    “……”

    百合道:“前些日子,属下见着尚武居附近多了很多驸马的人,也没有往心里去,只当是上次行刺之事让驸马有所警觉,所以驸马现在增强了防备。可是近日驸马正打算将军队撤出京城,便给冯将军发了调动令,让他去前线驻防。属下刚刚经过院外,看见了冯将军。冯将军说,前些日子一直在忙,现在正要离京,听说公主怀了身孕,想来道贺以及辞别,却被人拦住了,进不来。”

    棋归怔住了,道:“这是怎么回事?”

    百合愤愤地道:“属下想要出去,却立刻被暗卫拦住了出不去,问他们,说是驸马下的令。咱们就是被软禁了!”

    棋归有些不信,这些天,看着燕君行并无异样,并不像是做出了这些事情的。她连忙站了起来,道:“我去瞅瞅。”

    说着,便带着百合,一路去了尚武居的院门口。

    果然见冯邵带着亲卫在那里,正和人僵持住了。

    “公主!”见到棋归,冯邵大喜,然而看见身前的暗卫,又皱眉。

    棋归上前一步,道:“这是怎么回事?冯将军……”

    暗卫立刻把她拦住了,道:“公主请回。属下等奉命把守尚武居,非府主下令,任何人不得出入。”

    棋归不死心,道:“难道本公主连门都出不得了吗?!”

    倒是有几分公主的威仪,可是对方并不吃她这套。

    暗卫道:“请公主回去。府主吩咐过了,任何人,包括公主不得出入。尤其是,八部骑兵的人。”

    棋归僵住。

    冯邵火了,道:“尔等再不让开,休怪本将军硬闯了!”

    内有八部骑兵的女卫,冯邵要从外部攻入,是里应外合。可是这个地方是军机府。这里有燕君行的得力将领无数!

    若真要闯,一场血战在所难免。不管冯邵成功与否,代价都太大!棋归了解军机府的人,今天燕君行下了令,就算是燕王亲自来了,他们提着脑袋,也不会让路的,会一直到战死为止!

    棋归深吸了一口气,道:“冯将军莫冲动!您请先回去吧,此事待我与驸马商量。”

    闻言,冯邵虽然不甘心,但还是狠狠瞪了那两个护卫一眼,收回了出鞘一半的兵器,带着人退了下去。

    棋归的脸色很难看。小米和百合都在一边,不敢出声。

    当天直到夜里,燕君行才回来。他已经听说了白天的事情,可是显然不以为然,看棋归坐在一边阴沉着脸,他也没什么反应,只管自己更衣。

    棋归看着他走来走去,深吸了一口气,道:“将军难道没什么话和妾身说吗?”

    燕君行道:“没有。”

    棋归气急:“燕君行!”

    燕君行脱了衣服,回过头似笑非笑地瞧着她,道:“怎么?”

    棋归心里难受,半是心虚,半是生气,她的声音很低,也很委屈,道:“你怎么可以软禁我!”

    燕君行背过身,道:“我不是软禁你。”

    棋归道:“你分明就是……”

    燕君行道:“我是防着你。也防着八部骑兵的人。”

    他猛的回过头,看着棋归。

    棋归一个激灵,看着他眼神中的决绝。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让人听不见,道:“我说了我不走……你还想怎么样?就算我以前说过,可是后来没有兑现。可是那时候,王后要赐死我。若是我不走,我就该死了。燕君行,你讲讲道理好不好?”

    燕君行突然笑了起来,然而那笑容却让人毛骨悚然,他道:“我讲道理,所以我没有怪你。我依然喜欢你,能够接纳你,而没有在把你捉回来之后,就把你当成逃妻给推出去。你说,我讲不讲道理?”

    这话过了。

    棋归突然觉得心肺俱寒,半晌说不出话来。

    燕君行背过身,道:“我不能容忍的,是再有任何人,能在我眼皮子底下,轻而易举地把你带走!”

    半晌,棋归道:“那你打算怎么办……难道,这辈子就这么关着我?”

    棋归心里难受,可是想到过往,又说不话来。这滋味真是不出的憋屈。最终她只能捂着脸,呜呜地哭了起来。

    燕君行强忍着没理她。在他决定这么做的时候,就知道若是她发现了,就是要撕破脸的。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他也半点不后悔。

    整晚同床异梦,他也不在乎!

    棋归心中有愧,又实在难受。找不到发泄的口子,精神便日渐消沉下去。

    反观八部骑兵那边,冯邵不比李宛,论武功和智谋,都不是燕君行的对手。说白了,他就是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过。折腾了整个月,直拖到燕先王的葬礼都过去了,这件事无疾而终,最后只好愤愤地带人离开了京城,打算去李宛那里告状,让李宛来收拾这个小流氓。

    棋归和燕君行陷入冷战,天天两人见面都不说话。棋归的情绪压抑到了极限,却无可奈何。

    这一天,百合来告诉她,道:“冯将军走了。驸马还没有撤兵的意思。”

    百合心里也有些怨气。自赵国亡后,她便在江湖中行走,向来快意恩仇,从来没有这么憋屈的时候。看棋归每天什么都不做,就更加不满。毕竟也是一个姑娘家,还管不太好自己情绪,在棋归面前,难免就会露出来。平时她这样,棋归也只做听不见。今天她以为也会那样。

    然而棋归听见了,突然就把手里的杯子砸了个粉碎!

    “公主!”

    屋子里的人都被吓了一跳,以耿嬷嬷为首,跪了一地。

    棋归砸了杯子还不够,索性把桌子上的茶壶杯子全都砸了,看着那些瓷器碎成一片一片,突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快意。这一下可不得了,她好像找到了发泄的途径那般。等她回过神来,她已经把屋子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个粉碎!

    众人不敢去拉,只一直在身边劝:“公主,您别这样……担心伤了自己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