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烈转头,向白玉一笑。二人脚下发力,迅速奔跑。一个是道法小成的半虚之体,一个是二百多年修为的灵狐,行动极为迅速。可是脚下这片林地,竟然显得无边无际,二人奔走多时,脸上已然见汗,竟然仍在林中奔走。滕烈道:“且住,这处林地必有古怪!”
白玉也觉心中纳闷,纵身上了树顶,向大河之处看去,以为参照。看了一眼便道:“奇怪,咱们似乎没有走出多远!”
此人二人同时想到的一件事,便是阵法。二人虽未见过阵法,却也都听说过有人擅以五行八卦之术排列奇阵,将人困在其中之事。
滕烈道:“我们如已陷入奇阵,这便难了。五行八卦之处,我可不懂。”
白玉跃下地来道:“我也不懂。不过我听说但凡阵法,皆有阵眼,如能寻到该处,当可设法破解。”
可是二人四周一看,树木几乎都是一个样子,脚下之路全无规律可循,却到哪里去寻阵眼?滕烈道:“不如咱们回到河边,沿河行去,溯流而上,或可寻到些什么。”
白玉摇头道:“回到河边自然容易。可是依我猜测,这布阵之人,无非是不愿让我们寻到先前见过的房舍。纵使咱们沿河而上,也必无结果。不如咱们在每一棵树上都标上记号,一条路走错了,换路再走。一天寻不到,那就再寻一天,终有一日,这隐藏的房舍会被我们找了出来。”
滕烈知道白玉所说,自然是极笨的法子,可是他思来想去,也无别法可想,便点头笑道:“不错,反正咱们要在此常住,也不急在一时。”
自这天起,两人便多了一事,就是在这林中行走,在树上大做标记。走迷了,二人便回到河边,修养生息。滕烈极为用功,往往终夜不睡,打坐参道。又过了七日,他的身体再做突破,那股真气再次出现,依旧凝成气旋,此次是拓宽了他双腿的脉络。白玉查过他的身体,笑道:“恭喜若虚先生,不出一月,你全身经络全改,便是恨道初成了。”
滕烈也是一喜:“恨道初成,那便如何?”
白玉道:“我当初恨道初成时,便是修成了人形,也不见如何。若是旁人,便与他经脉所属相关。设若脉象是阳金一系,那么任是什么凡铁兵刃,到了他的手中,便可削铁如泥。”
滕烈道:“削铁如泥,又有什么用了?对了,若可削铁如泥,咱们便可将这些大树一一伐倒,他们什么鬼阵,便再也无用,挡不住咱们。”
白玉道:“咱们可不能砍了这些大树,咱们是要和别人做邻居,可不是做对头。若那设阵之人生了气,可怎么好?至于你修达恨道之境,会有些什么用处,我便不知道了。你的经脉,居然没有五行之属,无法以常理推断,这也太是奇怪。”
滕烈皱眉道:“我现在半是游戏之身,若说五行之属难以探查,倒也有情可原。可我另一半身体,毕竟应有属性,却也无法查知,这的确是怪事一桩。”
白玉笑道:“莫非你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滕烈道:“谁知道呢?我从记事起,第一个认识的便是关院长,然后便是宋超然叔叔、楚歌和唐珊阿姨,他们可都不是我的父母。”
白玉道:“那你的父母是谁?”
滕烈道:“我自小就是一个孤儿,关院长便是孤儿院的院长。”
白玉问道:“那你的超然叔叔、楚歌兄弟和唐阿姨,他们也都是孤儿吗?”
滕烈摇头道:“超然叔叔和唐阿姨是楚歌的父母,他们一家和关院长过从甚密,因为常到孤儿院来。”
白玉道:“你无父无母,却有谁来怜惜你?”
滕烈道:“我自小便被关阿姨养大,又多受楚歌一家人的照顾,日子过得倒也并不寂寞。只是……他们和你毕竟不同。”
白玉微笑道:“那是自然,他们可不会做你的老婆。你既是孤儿,我以后可要多让着你啦。”
滕烈忽然问道:“若我修达了恨道的级数,又要多久,才能修达断道?”
白玉道:“你若能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内修达恨道,已是自古少有的奇才。至于何时能修达断道,这我可说不准。有的人一生便停留在恨道的级数上,再难突破。”
滕烈便没有再说什么。
转眼又是七天过去,腾烈双臂的经脉也被拓宽了一级,而且他已算是轻车熟路,再无紧张之感。此时的滕烈,离恨道有成,只差一点火候,却不知如何突破。去问灵珠,灵珠道:“这个我也不知。每一个人的修道之途各不相同,如非自己体悟,万难明白。”
这一日,二人又去林中探路。此时林中大大小小的树木,被他们做了记号的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两人在林中步步前行,终于到了树林的中央地带。白玉眼尖,第一个看见,道:“咦,那里似有不同!”
滕烈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只在林木中一座土台,也不甚高,土台上种着数排灌木。在灌木的前方,立着五座石碑。这五座石碑样式各不相同,给人的感受也不一样。滕烈看着其中一块,顿生敬仰之情,又看另一块,便生亲近之意。另有两块看去却有博大无边之感。再看第五块,竟然后退了一步,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他回头看看白玉,但见白玉也是一脸的诧异,便道:“只是几块石碑,如何便如此怪异?咱们且看看上面写的什么。”
可是二人走上前去,围着石碑细看,却是一个字也找不到。这竟是五块无字之碑。滕烈道:“我听说唐朝的时候,有一位女皇帝武则天,死后留的便是无字之碑。莫非这里是她的坟墓?可是为什么要立五块,便难以索解了。”
白玉道:“我可不知道什么女皇帝,想必她是个美人,你很想见她么?”
滕烈笑道:“我若是能见到她,我也死了上千年啦。”
白玉道:“说得也是。不过我听说很多男人,宁可死上千年,也要见一见美女。唉,果然是她坟地的话,如果能挂上一幅肖像,就更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