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烈笑道:“无妨,方姐姐自去床上睡。我便在这里清理账目。待到明日你睡醒了,我也做完啦。”
方柔素笑道:“这可使不得,第一晚留你在此,便让你坐在这里熬夜。账目之事,可以放在以后再说。今夜你便睡在我的床上吧。我在外面将就一宿。”
滕烈自然不依。二人争执半天,结果是方柔素在外面为滕烈搭起一张便床,她自去室内床上睡。
滕烈笑道:“方姐姐你也真是太无机心。若我是个骗子,待你明天一早醒来,东西便已经被我般光啦!”
方柔素淡然笑道:“一个将近倒闭的破诊所,又有什么值得搬的?”说罢自去睡了。她这一天过得极为忙乱,又遇上牛光头捣乱之事,早是身心俱疲,上床不久,便入了梦乡。
滕烈身为断道高手,便是十天八天不吃不睡,也不会有疲劳之感。当下轻轻起身,去为她清理账目。滕烈所玩过的经营类电子游戏不知凡几,又有数字灵觉,处理起这些事来自是得心应手,不到两个小时已经清理完毕,将账目清清楚楚地登在纸上。
次日一早,方柔素起身时,滕烈还在埋头装睡。他故意要装得象是身无异能一般,自是瞒过了方柔素。
当下方柔素叫了他起床,二人洗漱完毕。滕烈道:“方姐姐……这个……”
方柔素问道:“这个什么?”
滕烈笑道:“我不想再叫你方姐姐啦,就叫你姐姐好不好?”
方柔素寻思了一会儿,认真地点了点头。滕烈立时跳了起来,叫道:“姐姐!”
方柔素笑着应了一声。
滕烈道:“姐姐你过来看,这账目我已经清理出来啦。看上去你也没有欠什么钱嘛。只是一个房租,几笔药款,加起来也就两三千块而已。可是欠你钱的人,大概也欠了有这么多呢!”
方柔素奇道:“是,房租和药款,对方也说便是这么多。可是竟然有人欠我的钱?”
滕烈点头道:“是啊,你看,有这么多诊费药费,别人欠你的,你都没有记下来。”说罢将账目递了给她。
方柔素看了一看,笑道:“烈儿,这些钱,我是不想收啦。这些人都是穷苦人,日子过得挺艰难的。当初我便要减免他们的医药费,可他们坚持不肯。既然过去了,也便算了。”
滕烈正要与她理论,忽然诊所的门一开,一个中年妇女走了进来,笑道:“方医生在啊!”
方柔素看了一眼,忙道:“原来是杨大姐,快快请进!”一边将人让了进来,给她倒了一杯茶。
这妇女喝了一口茶,道:“方医生,我这次来,有件事,实在也说不出口……”
方柔素见她一大早上门,已知其意,忙道:“房租的事是吧。杨大姐,我近日实在是手头不便,可否容我几天,一定交了给你。”
这妇女叹了一口气道:“方医生,我知道你是个好人,给人看病,经常自已赔钱进去。可是长久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我们家的日子,你也是知道的。我那老公下了岗,找不到正经营生,眼下又迷上了赌钱,唉……”
滕烈站在一旁,也不知如何是好,心道:“想不到为了几个钱,竟然难倒了这许多人。我若有空,到游戏机上多赌几把,拿钱来给了方姐姐,让她还债也是好的。只是她这等脾气,未必便肯收我这来路不正的钱物……”
正思忖间,诊所的门又是一开,走进来一位三十岁上下的男子,一眼看到方柔素,也笑道:“方医生在,那是再好不过了!”
方柔素又把这个人让了进来,道:“冯先生,那笔药款……我这几天实在是周转不大方便……”
滕烈纳闷道:“怎地今天要债的人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