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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卫闻言,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夏津县离大名府多远?”
张庆脸色一变,不错,即便徐四哥预先向大名府发出了消息,可官军至今未见踪影,就算会到,以那些当兵的德性,最快也是明天天亮的事情。这一晚,夏津县撑得下去么?何况这些贼寇,不以占据城池为目的,只图劫掠一空。若是今晚夏津城破,等明天官军赶到,还有什么意义?
慢,徐卫既然这样问,难道他是想……
想到那个可能,张庆也不禁背脊一片凉意:“兄弟,你疯了吗?拿不到一百人,对抗数百贼兵,已经是冒了天大的风险!夏津县那里可不是几百人,而是两三千!咱们就算全填上,结果也是注定的!”还有一层意思,他没有说明。这群贼寇,凶残成性,连官军都不是他们的对手。今晚徐家庄虽然获胜,可坦白说,首先是对方大意轻敌,其次咱们是借助了庄里的熟悉地形,打了一个瓮中捉鳖之战。可要是杀到县里,那里可是一片平坦开阔之地,没有任何依托。
“要是我们的人马不止几十呢?”徐卫自言自语道。
不止几十人?什么意思?咱们一共九十多人,伤了二十几个,还剩下七十人。七十人对两三千,哪怕我们个个都是三头六臂,神功护体,能起什么作用?
这两人在一旁合计着,一个声音却在旁边响起:“两位哥哥,干吧!杀到夏津去!”
两人寻声望去,只见一个正在抛尸的少年,约莫十六七岁,虎头虎脑,稚气未脱,背上背把朴刀。他刚说完,另一个与他年纪相仿,长相也颇为相似的少年接口道:“不错!要是再解了夏津之围,咱们这功劳就大了!到时候……”
“闭嘴!”张庆一口打断。这些小东西,全被徐卫煽动得热血沸腾,现在就是叫他们去捅天,这些小二愣子怕是也会扛着梯子嗷嗷直叫往上窜!
那两名少年虽然不再说话,可脸上的表情分明是不甘心。徐卫发现,二人正是跟张庆过河刺探消息的那两个。
空中隐隐传来一声闷雷,抬头一看,天幕中已不见了月亮,看样子,是要下雨了。
“你刚才说,要是我们人马不止几十人,是什么意思?”张庆问道。
“咱们徐家庄总共多少人?至少上千吧?”徐卫这没来由的一问,让人一时捉摸不透。
张庆眉头紧锁:“对,那有什么用?老的老,少的少,要不然就是妇道……”后面的话,他没有再说下去。因为他察觉到了徐卫那句话的意思。
夏津县城
若是往日,此时的县城除了打更的更夫,醉倒街头的醉汉,街上不会再有其他人。可今天,夏津县里所有的百姓几乎都被动员起来。数千贼兵,毫无预兆的出现在城外,挥军猛攻。好在徐家庄的徐四受上头指派,坐镇夏津,统率着从各村临时征集来的七八百乡兵拒敌。
此时,夏津城防已经岌岌可危。城门虽然已经加固,让对方一时无可奈何。但城墙本就低矮,又年久失修,贼兵蜂拥而至,架起木梯前扑后继的爬上来。那些临时征调的乡兵,未开战就先输了胆气,再看贼寇人多势众,心生畏惧。城墙几度失守,若不是徐胜带领徐家庄的两百乡兵,四处游走支援,县城早就陷落了。
又击退一次进攻,一身戎装的徐胜按着刀,坐在城墙梯上,稍事歇息。他的四周,聚集着徐家庄的父老兄弟。看着他们,徐胜不禁五内俱焚。他实在没有料到,千牛山的贼寇会在劫掠了武城县后,几乎不作整顿,立刻挥军扑向了夏津!而自己昨天在了解了情况后,已经飞马向大名府求援,可直到现在,未见一兵一卒。
更让他怒火冲天的是,梁横不跟自己甚至知县相公商议,将徐家庄组织的三百余乡兵,拉走了两百人!也就意味着,徐家庄能战之士,仅一百余人!此时,贼人已兵临夏津,徐家庄恐怕凶多吉少。
想起自己那年迈的老爹,辛苦的发妻,还有那不懂事的弟弟,徐胜心如刀绞!但愿吉人自有天相,他们早早逃了才好。可以父亲的性格,以九弟的脾气……
“城里的人听好!早早开了城门,免你一死!否则,徐家庄就是你等榜样!”正当众人忧心如焚时,城外贼人大声呼喊道。
这句话,真如晴天霹雳一般!徐家庄还剩下的一百多乡兵,闻听此言,一时大乱!人人悲愤,个个哀恸!不少人放声号哭!还有人向着徐家庄方向,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呼爷娘!
徐胜牙关几乎咬碎,紧紧攥着刀柄,缓缓起身。生身父亲,结发妻子,同胞兄弟,这血海深仇,若是不报,我徐胜与畜生何异!
“四哥!咱们杀出城去!跟这些牲口拼死一战!替徐家庄父老,报仇!”一名汉子泪流满面,疯狂的吼道。他的话,立刻使一百多乡兵炸开了锅,纷纷请缨,要出城死战,拼个玉石俱焚!
一双虎目中,噙满了男儿泪。徐胜望向徐家庄方向,暗道,爹,娘子,九弟,我徐胜投身行伍,向来以精忠报国自负。可现在,竟让家人惨遭灭门之祸而无能为力!你们先行一步,我,这就来!
“各位叔伯,各位兄弟,各位子侄!徐家庄遭此无妄之灾,我徐胜身为人子,身为人夫,身为人兄,若不出城死战报仇,有何面目立于世上!但你们不必,大名府援军随时会到,不必做这无谓牺牲!现在,有愿出城者,随我来!”徐胜说罢,大步奔向自己的战马。
徐家庄乡兵,同仇敌忾,谁肯落后?人人心中抱定必死决心,紧紧跟在徐胜身后。
与此同时,城外的贼人们也不好过。自劫了武城县以来,这些贼兵信心爆棚,满以为夏津县一定是望风而降,可怎料踢到铁板一块,抵抗如此坚决。打了这么久,伤亡数百人,夏津县仍旧在坚持。
那贼寇首领,千牛山大寨主急得肝火大动。二寨主至今没有赶来,夏津县又久攻不下,真他娘的背时透顶!又一次攻击被打退,唉,若是二寨主在,一定会想出破城之策,这穷酸,一个破庄子有什么好看的?非要去瞧瞧,莫不是又寻着娘们了?这老色胚!
正动用为数不多的智商苦想破城之策时,几个贼兵大呼小叫的冲将过来。他心头一阵恼怒,挺起长矛直刺过去:“叫你娘的鬼!”
好在这些喽罗都晓得,大寨主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儿,早就防着他这一手,闪身侧开,慌忙叫道:“大王,您得去看看河里,出事了!”
离县城仅不到百步之远的河边上,几十名贼人乱成一片。匪首领着人过来,几脚踢开挡路的喽罗,上前一看。
这一看,直看得他心也跳,眼也跳,我他娘的眼花了?这是……
那河边,横七竖八摆放着十几具尸首,仔细一看,竟全是自己山寨的人!怎么回事?
“哎呀!”一片惊呼声传来,那河边打捞尸首的贼兵们骇得大叫,纷纷倒退!匪首心头狂震,冲上前去一看,也不禁胆战心惊!那是一具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简直就是一块焦炭!
更让他胆寒的还在后头,河面上,尸体源源不断的漂来,当真是触目惊心!
“不好!是二寨主!”有贼兵指着漂在跟前的一具尸体,失声叫道。
这到底是怎么了?那徐家庄不是早逃空了吗?二寨主向来诡计多端,行事谨慎,况且带着三百人马,怎么会浮尸河中?他都歇菜了,那其他弟兄岂非……心头阵阵发虚,眼下夏津县未破,二寨主又全军覆没,难道中计了?
正当他百思不得其解时,忽闻身后喊杀声大起!回头一看,只见一彪人马从县城出来,横冲直撞,左突右杀,如入无人之境!特别是那冲在最前面,骑着高头大马的军官,手持一柄掩月大刀,所向无敌。刀落处,血肉横飞,挡者披靡!
“直娘贼!与我杀过去!”大寨主一时凶性大起,早将方才的顾虑忘在脑后,夺过长矛,跨上战马,带领着一班贼众,冲杀过去。
乱军之中,徐胜手起刀落,连斩数人!一双眼睛,杀得通红,突然斜刺里奔出一人,长矛直取他腰肋而来!
此时的他,早已迷了心性,亲人悉数被害,仇恨充塞胸间。望见那长矛刺来,竟然不闪不劈,手中掩月大刀横扫过去!
那一矛正刺在他腰肋处,对方一击成功,还未来得及撤回兵器,徐胜的大刀已经呼啸而来!心头大骇之下,匪首将兵器撒手,急速将头压向马鞍之上!
晚了,徐胜那一刀,带着杀父,杀妻,杀弟之仇而来。又急又狠,刀锋过处,匪首半边脑袋腾空而起!
按说这群乌合之众,见到头领被杀,应当树倒猢狲散才是。可一来,这些贼兵自侍兵强马壮,人多势众,现在城门大开,正当冲进去,抢光,烧光,杀光,奸光,替大寨主报仇,哪里后退的道理;二来,就算大寨主被杀,凭咱们几千人,还打不过这一百多人?待破了夏津县,便是大功一件,回到千牛山,三当家的作了大王,咱们个个升上一级,岂不痛快?就算不回千牛山,凭破夏津县的威名,自立山头又怎地?
怀着这个心思,贼兵们,又特别是大小头目,那叫一个奋不顾死!便是朝廷官军见了这“大无畏”的气概,也当汗颜!
徐家庄百余乡兵,虽然个个身怀武艺,但毕竟未经训练,且心怀仇恨,各自为战。渐渐的被群贼压缩至城门口,徐胜也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竟忘了指挥!单枪匹马,身陷重围,情势危急!
偏偏在这个当口,城头上一人大声下令道:“关城门!快关城门!”正是县尉梁横!他这城门要是一关,徐胜一干人等,就被堵了后路!必死无疑!
城头上,梁横望着城下孤军奋战的徐胜,嘴角,竟挂上一抹狞意。敢得罪老子,这次叫你们徐家老的少的统统死绝!
正得意时,身旁公人语带振奋的喝道:“看呐!援军来啦!”梁横心头一震,抬头望去,只见徐家庄方向,一条火龙急速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