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仆把程书瑶往地上一丢就离开了,让她委屈地朝着邢溪身上一蹦!地上怪凉的好吗?
邢溪抱着她,轻轻抚摸她的皮毛,手的温度比平时低一些,大概是因为今天衣服的缘故。
一想到这里,程书瑶伸出爪子按了按他的手,把狐狸尾巴往他手里一塞。
“嗷嗷嗷!”借你暖暖手。
“好乖。”邢溪笑得开心,下一秒表情有了些转变,他的眼中透露出些许讽刺。
原来是哑仆来了,而且他的身后还跟着一堆穿着绫罗绸缎的人,看着衣服的样式应该是仆下人的。
邢溪简直瞬间变脸,脸上露出他这个年龄本该有的单纯青涩,眼中透露着激动和兴奋,他颤抖的声音喊道:“康叔……”
为首那个被称为康叔的人,听到邢溪叫他的名字,面上复杂的表情一闪而过,之后很快配合起来。
眼泪说来就来,康叔一闭眼一睁眼,眼里就充满了晶莹的泪水,泣不成声地叫着:“二少爷!”
“……”程书瑶好奇地歪着头,这中年人还真是厉害啊,这年代没有眼药水吧?
康叔自然是看到了邢溪怀里的雪白的狐狸,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不过他很机智地没有表现出来,而是拉着邢溪,体贴地问东问西。
两人你来我往地试探起来,程书瑶无聊地打了个哈欠,从两人的对话中她大概明白了这个康叔的身份。
这个康叔应该是邢溪爷爷跟前很有面子的仆人,这次特意来接邢溪回邢府,除此之外,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寒暄。
康叔看着打哈欠的小狐狸,眼里满是好奇,他突然问道:“好可爱的狐狸,还不知道二少爷喜欢养小动物呢?”
邢溪不漏声色,腼腆地回答道:“嗯,前段时间在山间发现这小东西受伤了,一时不忍心,就抱了回来,已经快三个月了。”
康叔在听到邢溪的话后,笑呵呵地说:“三个月了啊,二少爷喜欢就好。”
程书瑶很敏感地发现,康叔在听到三个月之后,好像很开心的感觉,这是为什么?
康叔一低头,就看到狐狸黑溜溜的一双眼睛正盯着他,天真中又带着一丝狡诈,真是好看,他的心神出现了一丝松动。
邢溪看到后眼中闪过一丝极冷的目光,嘴里亲切地问道:“不知豪哥回去了吗?”
康叔下意识地回答道:“老太爷早就在两个月前就嘱咐我——”说到这里,康叔发现自己出错了,但是他脸皮厚了,也不会不好意思,于是干脆笑着说:“大少爷已经回去了。”
好像刚刚的失神是错觉。
邢溪还是一副羞涩腼腆的样子,他点点头,开心地说:“连豪哥都回去了,看来今年一定很热闹!”
康叔重复道:“二少爷说的是,今年一定会很热闹的!”
“唉……我都五年没回家了,希望……”邢溪突然低下头,有些落寞地说出这句话,让康叔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愧疚不好意思的情绪。
康叔好像也叹了口气,低沉地说道:“二少爷别难过,府里的上上下下都很想你。”
“嗯!”邢溪笑着回应他,但是程书瑶知道他这是皮笑肉不笑。
“看我!一看到二少爷太高兴了,都忘了这外面怪冷的,我们进去吧!”康叔一拍头,说道。
邢溪打了个抖,看着天上的飞雪,说道:“是挺冷的。”
进到屋子里,康叔很自然地接过邢溪退下的斗篷,衣服一入手,他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然后笑着说:“二少爷平日要多穿一些啊,这山里的气候可比府里冷多了。”
邢溪笑得一脸开心,好像是在炫耀什么地说着:“平时都有哑仆负责这些,哑仆给我提过,四季的衣物都是母亲特意为我准备的。”
康叔的表情有些奇怪,程书瑶看着不由扭头看了一眼邢溪。果然啊!这个邢溪是在算计他后娘吧,今天还要穿这么差劲的衣服,她安抚着朝他的怀里拱了拱。
邢溪清秀的手掌拍了拍她的身体,好像很满意的样子。
康叔的目光在书房里环视了一圈,一脸愤怒地说:“二少爷,怎么不让哑仆笼上个火盆呢,这屋里挺冷的,冻坏了你可怎么办,府里的上上下下都要心疼!唉!这哑仆,做事真是不用心。”
邢溪猛地抱紧了程书瑶,然后局促不安地解释道:“康叔,你别怪哑仆,他不是故意……”
康叔却一副要去找哑仆算账的样子,邢溪的眼里全是冷笑。程书瑶也忍不住咧了咧嘴,这位大叔,你要是真想找哑仆的麻烦,请你走快点,走这么慢等谁拉你吗?请快点教训一下哑仆这个自大狂!
康叔不忙不紧的步调总算是让邢溪抓住了他的手臂,然后嗫嚅地说:“康叔,不是这样的!不是哑仆的错,实在是我们这里没有足够的炭火了。如果白天都笼炭火的话,晚上睡觉的时候就没有炭火可用了,是我吩咐哑仆尽量在晚上烧炭的。”
康叔一愣,而后大叫道:“这群不长进的东西!居然克扣二少爷的炭火,不知道这冬日里,山里的日子难熬吗!老奴看他们这是不想要命了!”
面对着康叔突如其来的怒火,邢溪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只好拉着康叔的袖子,喃喃地喊着他的名字。
康叔突然转过身,拉住邢溪的手,在感受到他手掌的冰凉后,心中有数,说道:“二少爷放心,这事我回去了一定向老太爷禀告!一定要给二少爷讨个公道!”
邢溪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道:“康叔,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这事和爷爷一说,爷爷必定要责怪母亲,我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算了吧!”
康叔听到刑溪的话,愣了一下,叹了口气说道:“抱歉二少爷,是老奴一时冲动了,竟忘了这一层,愿二少爷别见怪。”
“不会,我知道康叔是关心我。”刑溪淡定地说。
“可是这群下人如此欺主,老奴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刑溪摸着小狐狸的毛发,说道:“哦,那康叔想怎么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