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溪到了府门口,太子的马车早已离去,邢府的下人们已经候着了,带着哑仆出发了。
虽然是冬日,街上还是非常热闹的,他们的马车穿过了一个有一个集市,却还是不曾放慢一点速度。
邢溪在心里计算着,他们大概已经走了近十里地了,但是要去哪还是不知道,他期间向马车上的下人打听,他们却守口如瓶,一个字都不肯告诉他。
既来之则安之,问不出什么后他干脆靠在马车车壁上闭目养神,喃喃道:“也不知道小狐狸那边怎么了……”
程书瑶……自然是好吃好喝地被伺候着,虽然盛德公主的情况还没全部打听清楚,但是隐约能猜到一二了。
既然盛德公主被皇帝寄以厚望,要靠她找到长生不老药,那么要邢溪去见她,大概是和这件事有关系了。
太子还在和程书瑶断断续续地说着盛德的一些事情时,程书凡突然生气了。
感受到这种低气压的程书瑶和太子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程书瑶不知道自己大难临头了,还大咧咧地喊着:“四哥,你又发生疯了?”
程书凡冷笑一声,晃动着手中的信纸,两人这次注意到他手里多了封信,太子问道:“哪来的?”
程书凡瞪了他一眼,没说话,太子大气不敢喘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要知道程书凡发起脾气来可是很吓人的,既然和他没关系,那他躲着看戏就好了。
程书凡冷笑一声,盯着程书瑶,冷冷吐出了四个字,“怡红院,嗯?”最后一个“嗯”字千回百转,程书瑶觉得自己全身的毛都给机灵地竖起来了。
她不满地大叫道:“邢溪居然告我黑状——”还没说完,程书凡直接把毛茸茸的小狐狸给拎了起来,沉声说道:“你才多大,就敢去怡红院!”
太子在旁边感叹道:“是啊,你哥哥都是在1500岁的时候,我领着才去的怡红院,你可比他整整早了五百年呐,怪不得他会生气啊。”
程书瑶恍然大悟,原来是她比他厉害,他生闷气呢!她揶揄地看着自家四哥,贱兮兮地说:“这有什么,别生气了四哥,不就个怡红院嘛,也没多大看头,我看了几天头都被喊疼了——”
话没说完是因为她直接被程书凡给甩晕了,“你还敢呆几天?给我好好反省一下吧!”
然后马车里就不见了小狐狸的身影,程书凡坐到桌前,给自己斟了杯茶,太子爷收起嘻嘻哈哈的样子,坐到他对面,慢悠悠地说:“到底怎么了?”
程书凡面色不太好,他看了太子一眼,顿了一下才说:“刚刚给这丫头算了一卦——大凶。”
太子的面色也严肃起来,他知道程书凡说的算卦可不是街上的大仙那样忽悠你,他的占卜可是需要心头精血进行,算这一卦,对他本身的伤害也不算小啊。
“你怎么突然想起来算卦了?”太子酌了一口杯中的茶水,皱了皱眉,居然凉了。
“自从上次在郊外见到小妹和那邢溪在一起,我就心中不安,”他看了看袖中沉睡的雪白小狐狸,轻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一种血脉之间的预警,我当时还以为是那小子的问题,直到今天到了那邢府,我才发现我错了。”
太子点点头,邢溪的凶命,京城中也挺有名,要不是他当年被送走,一去无音讯,说不好如今和盛德那些小传闻,也不相上下。
“而且,邢溪那小子,只怕是被人给害了……”说道这里,程书凡有些犹豫,他推算过后邢溪的命格应该没有他传闻得那么吓人才对,可偏偏邢溪站在他面前,他能感受到他身上那凶险又独煞的气息。他拿不准注意,到底是布局之人太过厉害,还是他的推算出了错。
太子倒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京城中各种算计多了去了,他没空去同情一个不熟悉的人。看着对面一脸严肃的程书凡,他笑了笑,他就知道这人看上去冷清清的,其实心里仁善,可比他着笑面虎好多了。
“你想帮他?”
程书凡没好气地点点头,看了眼袖子里的程书瑶,说道:“这个不争气的东西到时候肯定要哭着骗着的,她看邢溪那小子的眼神……”不一样,他看得出来。
“那正好,现在看来和盛德也会扯上关系,帮他顺带把盛德给弄下来,也是件划算的买卖,想怎么做你就吩咐下去吧。”
程书凡看着一身淡定的太子,哭笑不得,这人又卖人情给他呢,还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也是没谁了。
“承你的情,多谢了。”
两人相视一笑。
本来今晨停了的雪,现在又洋洋洒洒地飘起来,邢府的马车也越走越远了,他们来到一个相当荒凉的地方。并不是说建筑荒凉,而是这里的气氛安静得有点吓人。
邢溪透过马车的帘子看出去,周围都是雄伟豪气的建筑,就是看上去和一般的府邸不大一样,每隔一块区域,就会有人把守着,他们手中握着雪亮的银枪,枪头锐利。
就在邢溪有些疑惑的时候,旁边的哑仆却变了面色,悄悄向他打了个手势。
原来是皇陵……邢溪看着外面有些复杂地想,可是皇陵怎么会在京城内?他想向哑仆再问些什么,哑仆却被前面的人给叫走了。
目睹了这一切的邢溪一下子进入了戒备状态,自从进入这个地方,所有的东西都显得有些诡异,他真是不太喜欢。
马车突然停了,前面车夫的声音也终于响了起来。
“邢二公子,到地方了!”
他掀开帘子,车夫已经在下面放上了小凳子,他踩着走了下来,还是装着他那副伪装的样子,因为敏锐的邢溪在下车的时候就发现有人一直盯着他。
“多谢!”
“邢二公子不必客气!接下来的路还要请您自己过去了,我们不受到召唤是不可以踏足的。”
说着,车夫把他带到了一个雄伟的门前,指了指里面的路说。
邢溪望过去,一眼不到头,他向车夫点了点头,径直走了进去。
坐在亭子中的女子轻轻转动着手中的小酒杯,噙了一口温热的雕花。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