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
她忐忑入座。
聿尊手中正把玩着什么,见她出神端望,便将手里的东西递过去,“送给你。”
是一只红色的绒布盒子,她对这并不陌生,知道是首饰,“不用了,谢谢。”
“打开看看。”
她不得已伸出手,将盒子打开,里面躺着枚珍珠戒指,造型别致,特别是那颗珍珠,通体油亮,苏柔不明所以,将盒子放回桌面,“真的不用。”
她没有那么笨,去招惹聿尊。
男人伸出手,苏柔由于挨得近,她以为聿尊手上会有所动作,惊得急忙退后,“聿少……”
没想到,聿尊只是拿出那枚戒指,他现在还需要苏柔地推波助澜,所以没有口出恶言:你这样的货色,我是不要的。苏柔尴尬的将双手叠起,看着男人将戒指移向面前的清茶,手指轻抖,就有白色粉末漂在了茶面上,不消两秒,便消失干净。
“这是欲诱新出的药。”聿尊将戒指放回盒子,推到苏柔面前,“你知道,我只要陌笙箫,这药对男人很有用。”
苏柔菱唇微启,没有将药推开,“你是想让我……”
“我没有让你做什么,他若乖乖放手,下场就不会很惨,如若不然……”男人食指在桌面上轻叩两声,便起身离开,“你自个儿掂量掂量。”
直到聿尊的背影完全消失在大门口,苏柔才瞅了下四周,右手不着痕迹将盒子揣入包中。
她优雅起身,原先苍白的面色变得红润,如沐春风,一路走出去,嘴角都勾着。
严湛青离开后就给陌笙箫打了电话,他叫她安心,说聿尊不会再去烦她。
笙箫知道严湛青没事后,总算舒了口气,她开始有意躲开他,通常都是电话不接,连学校都难得出,哪怕有兼职的机会,她也尽量避过严湛青。
几天后,他终于将她堵在酒会上,陌笙箫换完衣服走出休息室,长发用绳圈扎成个简单的马尾,脖子内围着田园风丝巾,下巴,瘦的越发尖了。
“笙箫。”
她双手插在兜内,他就站在比她矮一级的台阶上,双目平视,她只是蠕动下嘴唇,却开不了口。
严湛青也憔悴了,他神色倦怠,不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严少。
男人上半身倾过去,将笙箫搂在怀里,他动作轻柔,右手手掌在陌笙箫的背上轻轻拍打,力道很轻,就像是羽毛划过那般悸动,相拥的时候,真是温暖,分开之后,自己却又要承受那彻骨阴寒。
严湛青握住笙箫的手,牵着她向前走去,她走得很慢,手臂被拉得直直的,直到走到他的车前,笙箫才开口,“我们算了吧好不好?随便是谁,都比我好。”
“可谁都不是陌笙箫。”严湛青不肯放弃,他好不容易离开苏柔,又好不容易抓到她的手,怎么能算了?
陌笙箫年纪虽小,却并没有太多爱做梦的心思,经过聿尊这样地搅和,她又怎么能回到严湛青身边去。再说,他家世好,说什么也不会接受她的。
严湛青将她送回学校,之后也多次找过笙箫,他态度真挚,她越是不肯见他,他就越执着,发展到后来,几乎每天都守在华尔的门口。
谁都知道,陌笙箫有个疼她爱她的男友,笙箫站在宿舍楼的阳台上,望着严湛青挨靠车窗的寂寞背影,她的心在泣血,一滴滴直流,只是别人都看不见。
她,终是没有见。
严湛青只得开车离开,他不知道陌笙箫为什么没有这样的勇气,他都已经做好了为她豁出一切的努力,她怎么就不能和他一样?
他之前玩世不恭惯了,现在才遭到报应,尝到了相爱而得不到的痛苦。
严湛青回家后就打开酒柜,他早饭都没有吃,烈酒灌下肚时强烈的刺激几乎令他吐出来,门铃在这时响起,他就当没有听见,继续坐在沙发上饮酒。
铃声经久不息,严湛青铁青着脸过去将门打开,“谁啊?”
苏柔见他这副样子,脸上的心疼更难掩去,“湛青,你喝酒了?”
“你怎么会过来?”
苏柔眼睛里藏着泪水,盈盈双目轻闭,大颗眼泪就落了下来,“我放不下你,想过来看看。”
严湛青松开挡在墙壁上的右手,他步子有些趔趄地走回客厅,苏柔忙跟了进去,并将大门掩上。
茶几上散落着酒杯等几样零星物件,严湛青回到沙发前,抄起桌上的红酒杯一饮而尽。苏柔放下包,在他倒上第二杯时,忙抢住他手腕,“湛青,别喝了。”
“我不是让你不要再来了吗?”
她忍着眼泪,将他酒杯拿过去,苏柔简单收拾了茶几后,就起身去厨房。拉开冰箱,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暗黄色的指示灯一直亮着。她心里一阵酸楚,淘了些米,给严湛青做了碗清粥。
以前她在的时候,总会给他变着花样做饭,爱情真是奇怪的东西,他偏偏就是喜欢陌笙箫。
“湛青,粥煮好了,去吃点吧。”
严湛青单手支起额头,昨晚本来就没有睡好,今天又起了个大早,这会就更加头痛欲裂,苏柔搀着他的手臂将他带至餐桌前,她转身去厨房拿碗。
苏柔的无名指上戴着枚珍珠戒指,她侧过去望严湛青,男人拇指轻按太阳穴,身上的米色毛衣在阳光穿透下被照成暖色。她手指抚上碗沿,粥碗被端起,又放下,她轻拨下戒指,看着白色粉末落在粥面上。
苏柔用勺子搅拌后,将粥放在他面前,“湛青,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