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笙箫自然知道。
当爸爸妈妈双双葬身在火海之后,她就曾一遍遍告诉自己,要活的现实。
因为现实太残酷,所以她不得不一次次面对残酷。
陌笙箫两眼盯着聿尊的伤,她在他手里吃过不少苦头,却真的没想到他刚才会出手,“你为什么救我?”
聿尊轻呷口红酒,他端着酒杯回到笙箫近侧,“因为你这张脸,我不想做爱的时候盯着张鬼脸,陌笙箫,你真应该考虑好好跟着我,你若听话,我会好好宠你,真的,保证你感到满足。”
其实,他当时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将她拉到自己身后,他自己也不知道。
陌笙箫一周还是会有几天回学校,只有周末才会到皇裔印象,湘思也就交给何姨照顾。
聿尊有时候会到学校门口接她,除了心口的麻木外,陌笙箫坐上车时,还是会有不习惯。但她已经学乖了很多,自己能忍的她会忍过去,尽量不去触犯聿尊。
她听话,他果然就对她好了许多,再没有吃多少苦头。
意式咖啡馆内,苏柔坐在靠窗的位子,对面的女伴见她喝着咖啡,不由揶揄,“你呀,就算假装也要做个样子出来,当心你那抱孙子急切的婆婆看见,非拔你一层皮不可。”
“快别说了。”苏柔放下咖啡杯,“我都快累死在她手里了。”
“不过,你还真要为自己打算打算。”女伴换下脸上的笑,“再有个把来月你这肚子就该显形了,b朝单子我可以托朋友帮忙,这个别人可帮不了你。”
“我也不知道当初这样做对不对,我那未来婆婆怎么都不会让我们睡在一起的,再说,他妈妈都这样说了,湛青也就一次没有碰过我,我和谁怀去啊我?”
“你这样可不行,现在怀上也来不及了,实在不行,就只能说掉了。”
苏柔满面愁容,这层,她也不是没有想过,“我和湛青毕竟才订婚,要现在孩子没了,他指不定又会去找那狐狸精,到时候我岂不是白忙活。”
“那要是被他先发现,你岂不死的更惨。”
这点,就是苏柔最担心的,说不定到那时,她在严湛青心底仅存的那点美好也就不见了。
咖啡馆门口,侍者将门推开,聿尊握住陌笙箫的手走出去,她低眉顺目,样子很安静,黑亮的头发垂在纤细的背部,跟着走一步,就被细风吹起一道好看的弧度。
“这个孩子不能‘死’在我手里,如果换成是她做的,湛青,你还能和她再回去吗?”她白皙的手指紧握起来,钻石戒指在灯光璀璨下熠熠生辉,发出刺人的光芒。
陌笙箫和聿尊回到皇裔印象,正好晚饭时间。
湘思坐在轮椅上正摆着筷子,何姨将丰盛的菜肴端上桌,见到开门声,湘思抬起头来,“你们回来了。”
“姐,你当心。”陌笙箫忙过去,将她推离餐桌前,“要是被烫到怎么办。”
湘思漾起的嘴角僵住,残废的双腿,怎么可能再有感觉?她眸光暗淡,眼底平生出的怨恨在触及到聿尊那双锐利的眸子后,顿时熄偃,她拍拍笙箫的手,“不要紧的,那汤摆那么远,我不碰就是了。”
饭桌上,湘思一直都显得很局促,笙箫时不时会给她夹菜,“姐,这是你爱吃的。”
她收回筷子,只见聿尊夹起一块红烧鱼,她想也不想地夹住他的筷子,“你手上伤还没有好呢,不能吃红烧的。”陌笙箫脱口而出,手僵在半空,她不由愕然,自己似乎管的太多了。
男人挑了下嘴角,倒没有说她多管闲事,他将筷子不甘心地落回盘内,回头夹了筷子青菜。
湘思端倪着二人的神色,笙箫收回筷子,倒也没有多想,只想着,他倒是没有发怒。
用过晚饭,几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聿尊将笔记本放在膝盖上,眉头时不时紧皱,似在处理公事。
陌笙箫双腿盘坐在沙发上出神,电视正播放着近日新闻,湘思看见画面上出现的那张脸好像见过,她想了想,便推下边上的妹妹,“笙箫,这不是严湛青吗?上次你们俩还来医院看过我……”她虽然靠近去说,但嗓音还是足能令一旁的聿尊听到。
笙箫视线从电视旁边的盆景收回,果然,电视上正播放着他和苏柔即将完婚的消息,陌笙箫怔怔出神,好快,才订婚,马上就要结婚了。
她余光侧向聿尊,见他拧着眉头,似乎没有听到她们的说话声。
“姐。”
“笙箫,你别难过,这种男人不值得你为他哭,他能背着你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今后,还拿什么来疼你爱你……”
陌笙箫犹自沉浸在那股哀伤中,湘思说的没错,她回到皇裔印象后极力不去想,只是留在心底的疤不能碰,一碰就会疼。笙箫张张嘴,刚要开口,赫然想起客厅内不止她和湘思,她脸色惊变,忙扭过头去。
一眼,就对上男人那双黑邃幽冷的眸子,笙箫心跳咚地加速,边上的湘思这才想起聿尊还在,她慌忙噤声,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笙箫将双腿从沙发上放下来,麻木蹿至脚底,说不定,聿尊又不会放过她了。
口袋内的手机适时响起,聿尊见她不动,便好意提醒,“怎么不接?”
陌笙箫将手机拿出来,偏偏这个时侯,竟是严湛青打来的电话。她埋下脑袋,垂落的长发正好遮住她侧脸,笙箫将电话掐断,并关了机。
“为什么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