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湘思推着轮椅朝房间走去,笙箫也没有勉强她,聿尊和何姨一起下楼,男人没有吃饭,就拿着车钥匙出去了。
姐妹俩吃过饭后哪也没去,就坐在了湘思的房间内。
里面冷气开得很低,笙箫抱着一个抱枕,坐在湘思的床上,“姐,你还记得我们以前就喜欢睡在一张床上聊天吗?”
“当然记得。”陌湘思放下手里的书,“我们两个睡相都不好,一到半夜,妈妈就会过来给我们盖被子,害的她老是睡不好。”
“是啊。”笙箫想起之前的事,不由动容,“可我就喜欢挨着你睡。”
“你啊……”湘思微笑着,“现在有人陪着你了,将来也会有你自己的家。”
“是吗?”陌笙箫扬起小脸,一双黑亮的眸子望向前面,“我还能有爱情吗?姐,我什么都没有了。”
“笙箫,你别这么想,我知道都是我连累了你……”
“姐……”陌笙箫开了口,却觉有些无力,“不管怎么样,都是我先欠你的。”
她话里似有深意,只是陌湘思并未深究。
湘思的药过几天就吃完了,陌笙箫让何姨打电话给常帮湘思看腿的汪主任,准备下午过去复查,顺便拿药。可汪主任却告诉她,湘思的药被停了。
不止是陌湘思,就连她治眼睛的药也停了。
她们用的都是进口药,加起来一个月就要花费三万多,如今说停就停,陌笙箫不用想都知道是聿尊做的。
她怔怔坐在沙发上,湘思从房间出来,“怎么了?”
“姐,我们的药被停了。”
“什么?”陌湘思嗓音不由拔高,“怎么会这样?”当初汪主任说过,她的腿因为有些细胞开始在畏缩,就算哪天能站起来,这种药也要坚持服用一年,这样才不会有后遗症。
“我想,是聿尊让人这么做的,我那天说要带你离开,他既然不让,肯定会让我知道没有他,我会过得多么凄惨。”
陌湘思心里一阵气恼,没想到聿尊会做出停药的事,“笙箫,你当初就应该听我的,就算你哪天离开了,身无分文的话,以后怎么过日子?”
陌笙箫之前听了这些话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如今,却像是肉中刺一样,扎得她十分难受。
“姐,我能怎么办?”
“如今你的眼睛还需要治疗,笙箫,别傻。骨气能值多少钱呢,聿尊出手大方,你就要为以后考虑,他给你钱你就拿着,用不完的存起来。”
陌笙箫咽了口气,喉咙痛的像是被人硬生生用刀子割开似的。
“可他那样对你,我没法再原谅他,姐,我们离开这吧,我以后努力赚钱,一定给你将腿治好。”
“笙箫,你现在走了,能得到什么?你这些日子,就白白给他玩了吗?”
陌笙箫心口疼的几乎呼不上气来,她的姐姐,不是这样的。陌湘思事事会为她考虑,她应该是要坚定地离开这才是。湘思见笙箫不说话,便知自己说的话刺痛了她,“聿尊是怎样的人,你比我更清楚,我也想离开这,不去想那些事,可是我们能去哪?我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你的眼睛赶快能治好,这样的话,我们就能回到以前的生活了。”
笙箫摇了摇头,“如今药都停了,我的眼睛更没希望了。”
“笙箫,聿尊停你的药,只是给我们一个警告罢了,姐姐的腿反正是站不起来的,先前也就是死马当活马医,可你不一样。你求求聿尊,他一定还会继续给你治疗的。”
陌笙箫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那般难受,各种滋味占据着,她为了自己的亲姐姐同聿尊闹翻了,如今,湘思竟让她腆着脸去求他。
就像当初她给陌湘思顶罪,湘思也是哭着喊着让她去求聿尊。
笙箫痛极,累极,将脸埋在掌心内。
陌湘思并没有察觉到笙箫是在一步步套她的话,在她眼里,陌笙箫为了她能不顾一切,甚至是完全没有心机的。
“笙箫?”
“姐,你说得对。”陌笙箫嗓音闷着从指缝间传出来,“我们这样哪也去不了,我多希望,你的腿能快些好起来。”
湘思脸望向窗外,前一刻,陌笙箫还执意要走,同聿尊抵死不容,如今,却要开口去求他。
这滋味,定然不好受吧。
陌湘思笑了笑,拿起腿上的心理学书继续看下去。
姐妹俩在房间呆了一下午,何姨打开门进来喊她们出去吃晚饭。
“何姨,聿少回来了吗?”湘思将书放在一边。
“回来了。”
“笙箫,那我不出去了。”
陌笙箫搀着何姨的手,“好,我待会让何姨给你送进来吧。”
笙箫出去时,聿尊也是刚回来不久,这会正坐在餐桌前。她摸着桌沿在自己的位子坐下来,何姨忙碌着将丰盛的晚饭端上桌,陌笙箫双手交握放在膝盖上,两人照旧谁都不讲话。
笙箫眼睛看不见后,何姨习惯上菜的时候都会报一遍菜名,她将盛好的饭放到笙箫手边,“陌小姐你先吃,我去给湘思送饭。”
陌笙箫拿起匙子,吃了两口,空气内安静的依旧只有碗筷声,她如鲠在喉,一口饭卡住了硬是很难咽下去。
手边摆着一道糖醋排骨,笙箫用筷子挑了几下才夹起一块,她将手递向聿尊,男人见状,并未领情,吃了两三口就放下碗,站了起来。
何姨从湘思房间内出来,“聿少,这么快就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