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边上的朋友状似不信。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女孩放下手里的瓜子,“是家上市公司的总裁,而且很年轻,长的那叫一个迷人啊,名字也挺特殊的,叫聿尊。”
“那……你有没有发展发展?”
“肤浅了吧?美男是用来看的,那种男人,一看就是常在外玩的,我可玩不起。”
陌笙箫试了几次,总算将钥匙插入,她反手将门合上,后背抵住门板。
卧室有个21寸的电视机,是房东给配的,笙箫工作才十来天,先前的5000块钱付完房租押金,再加上置办些东西,早就寥寥无几。
她离开的时候,连件衣服都没有。
床头柜边摆着一箱康师傅方便面,笙箫为省钱,买的也是袋装的,她本来食量就小,一包就能抵顿晚饭。
陌笙箫看时间还早,就将电视机打开,12平米的房间摆满东西,但都是井井有条,并不显得凌乱。桌上有个空矿泉水瓶,陌笙箫将它截去一半,天天往里面放一块钱,表示她开始的新生活又多一天。
笙箫回来后忙着烧水,房间有空调,她从来不开,实在冷得受不了就和现在一样,泡个热水袋。
陌笙箫脱下衣服,里面的毛衣袖子很长,足够能遮住右手手腕的伤疤,她躺在床上看了会书,一觉醒来已经晚上7点,怪不得肚子饿得慌。
起来泡包面,笙箫坐在床头,客厅内时不时传来热闹的笑声,陌笙箫很少出去,她看着晚间7点档新闻,吃完泡面后待外面安静些,这才出去洗漱。
笙箫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她将电视和灯都关掉,又将窗帘拉上,翻来覆去到11点,还是睡不着。
这似乎已成习惯。
陌笙箫打开电视,她每晚都这样,非要累到睁不开眼才能睡着。
时钟晃过12点,笙箫头侧着,肩膀露在被子外,人却睡着了。
不知不觉,她好像又回到那个噩梦般的夜晚,那晚的天气很怪,外面下着雨,还电闪雷鸣,聿尊的神情狰狞如撒旦,陌笙箫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被按在玻璃碎渣内,溢出的鲜血仿佛被打翻的调料盒,弄得到处都是。
她哭喊着让他放开,可聿尊却像是嗜血的恶魔,他掐住她的脖子,食指的苍龙随时都能穿过陌笙箫的脖颈,令她一朝毙命。笙箫脑袋不安地摆动,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她大口大口喘气却怎么都醒不过来,两只手死死揪住被子,猛地一个激灵,她咻然睁开双眼。
陌笙箫咬住嘴角,她撑起上半身,整个背部陷入阴寒。
与人合租,就算想随心所欲地恸哭都是件极为奢侈的事,笙箫用力咬住手背,一颗心几乎就要冲出嗓子眼,她抬起右手,伤口还是会感觉痛,特别是夜深人静的时候,那种痛觉会越发复苏,痛的更深更用力。
笙箫将杯子内的冷水倒在掌心,她拍了拍脸,这才缩肩躺回去。
早上醒来时,她头痛欲裂,好像又有些感冒。
对着镜子梳头,就连眼睛都肿起来了。
陌笙箫急忙穿好衣服下楼,刚走出楼道,就看见陶宸的电瓶车停在那,“笙箫。”
陌笙箫停住脚步,“陶宸,你怎么会在这?”
他将手里的放心一百早餐递给她,袋子里面是一杯南瓜粥和一个手抓饼,笙箫见状,忙摆摆手,“不用,我待会在公交站台可以买。”
“拿着吧。”陶宸将早餐塞进陌笙箫手心,“走,我送你去站台。”
“我……”笙箫捏紧袋子,“我自己走过去就行,你快去上课吧。”
“我还早,不着急。”陶宸推着电瓶车跟在陌笙箫身边,“走过去也要15分钟,天这么冷,还是我送你的好。”
笙箫拗不过,“那,谢谢。”她将早餐放进包内,“以后你不用送我,真的,我走走也算锻炼身体嘛。”
陶宸打开后备箱,将手套和护膝拿出来,陌笙箫没想到他准备的这么周全,她坐在电瓶车后座,尽管带着头盔,但还是有冷风从脖子那里钻进来,“笙箫,你低下头,这样我就能挡住风了。”
陌笙箫照做,果然觉得风没有先前那般大了,她嘴角浅弯,“陶宸,我能问你件事吗?”
“什么事?”
“当初,你为什么不告而别?我找过别的老师,他们说,你当时给校长递了辞职的邮件,后来,就谁都找不到你……”
“笙箫,你该懂的,一双手对于弹钢琴的人来说,意味着什么,我问过医生,知道那样的结果后,我就不打算再回华尔。我不可能再成为一名导师,既然这样,就更没了告别的必要。”陌笙箫并未从陶宸的语气中听出丝毫抱怨,他好像已从那种痛苦中走出来,“陶宸,对不起。”
他当初不告而别还有个原因,他倘若那样回去,所有人都会知道他不能再任教,那么,那些谴责都会落在同样无辜的陌笙箫身上。
“那你该补偿才是。”
“你说,只要我能做得到,我一定会做。”
陶宸不由扬笑,陌笙箫还是老样子,固执认真的时候就连神情都拧着。
“笙箫,我载你的时候你不许再客气,还有,我们反正住一个小区,周末你有空就帮我做做饭好吗?我父母不在身边,想吃顿好的都不行,你给我当免费的保姆怎么样?”
陌笙箫没有多想,她点头应允,“好,没问题。”
陶宸开车很慢,笙箫全身‘武装’,也不觉得多冷,“陶宸,幼儿园快放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