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笙箫踩着五公分高的鞋跟来到接待处,她今天穿着件紫色的荷叶领长袖衬衣,一袭黑色修身小西装将她的身材包裹的玲珑有致,她刻意化了淡妆,边打电话边翻动手里的资料,“喂,王姐,您帮我看看我的入门登记证是不是忘在办公室了……”
她低着头,走出跃华。
聿尊望见迎面走来的笙箫,他只觉身形有些熟悉,女子低着头,只能看清是个波波头造型。
聿尊别开眼,陌笙箫,是长发的。
两人擦肩而过,笙箫挂上电话,手一松,几张资料啪地掉在地上,被风吹的四散开来。这可是她准备了半个月的预算书,她忙蹲下身去捡,一张a4纸恰巧飘到聿尊脚底下,正好被男人踩过。
事后回忆起来,陌笙箫当时做的最后悔的事,就是喊住了这个她并不知道是聿尊的男人。
“喂!站住!”笙箫踩着高跟鞋跑过去,她捡起地上的纸起身后,拦在聿尊跟前,“谁让你踩……”
轰!
仿若,一个晴天霹雳打过来!
聿尊眯起狭长的桃花眼。
这样的神色,他之前从未在陌笙箫脸上见过。
她头发很短,虽然习惯看她长发的样子,但聿尊不得不说,笙箫这个样子也很好看。
陌笙箫拦在他身前的双手僵住,她想过要是哪天不期然遇上,该如何应对,她试想过一百种方式,就是没有想到,真正见面的这次,她会张开双手明目张胆送到他面前去。
他两手悠闲地环在胸前,身后是大批精英团队,他簇立在人群中央,享受王者般金贵的待遇,不像她,只是芸芸众生中最普通的那个,为赶一份计划书,没日没夜地加班熬夜。
他阅历花丛的时候,她泡着苦咖啡在学造价,他在国际饭店与人同乐的时候,她却在硬板床上翻来覆去,为如何想起他不再痛而备受煎熬。
这个世上,永远没有绝对的公平。
阳光晕出来的光圈一道道透过男人绝**戾的侧脸透向笙箫,他嘴角扬起笑意,凉薄的唇勾勒出的弧度魅惑人心,他的声音近在咫尺,却像穿过万重云霄刺透过来,他喊她,“笙箫……”
这个名字再被唤起,果然是温婉动听的。
可听在陌笙箫耳中,这笙箫二字,就犹如被施了法的魔咒,它随着男人薄唇间的轻启让笙箫定在原处,哪怕是眼睁睁瞅着聿尊走到她跟前,也失去了招架的能力。
“我还是喜欢你长发的样子。”
陌笙箫睁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定定睨向他,僵硬的两条手臂失去支撑的力气,右手腕比尖刀再次划过的钝痛,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如此残忍甚至如此云淡风轻地对她说,笙箫,我喜欢你长发的样子。
陌笙箫真想撕开他的胸口,看看他的心是不是黑色的?
聿尊俯望身前的这张小脸,她比离开的时候好很多,面色红润,神采奕奕,望着他的眸子里也没有那种一昧挥之不去的哀戚之色,陌笙箫跳跃在脸上的细碎阳光被男人高大的身影挡去,她敛起神色,“你认识我吗?”
“怎么,你这么快就把我忘了?”聿尊漾起冷笑。
陌笙箫了然于心,这才是男人真正的面孔。
“对不起啊,你方才喊我笙箫的时候我就该明白,我们之前认识,不过,我真的不记得了。”
聿尊薄唇紧抿,似在揣测她的话。“失忆这种老掉牙的借口,你也拿出来说?”
“我那时候听救我的人说,我是被一棍子敲晕过去的,好在我身份证没有丢,知道我叫陌笙箫,请问,我和你之前是什么关系?”陌笙箫下巴轻抬,双眼毫不避讳地睨着聿尊。
男人舌尖轻抵嘴角,姿态放肆轻佻,他逼近笙箫,她也逼着挺直胸膛,不卑不亢,聿尊就不相信,这拙劣的招数能瞒过他,“什么关系吗?你是我的情妇。”
陌笙箫潭底一刺,他还是当她那么不堪,“是吗?先生真爱开玩笑。”
“我像开玩笑吗?”聿尊伸出右手,绘着苍龙的食指落到她胸前,陌笙箫眼色冷凝避开他的手,满目戒备瞪向他,聿尊不以为意,“你是不是我的情妇一试便知,我们俩的身体是最契合的,我喜欢什么体位你最清楚,你身上哪个地方敏感也只有我知道,笙箫,我随时有空……”
陌笙箫气的嘴角颤抖,她划开冷笑,并未就此逃避,“我究竟是不是,也只是你片面之词,就算是,那我也敢肯定,你的情妇不止我一个,你要想找和你身体契合的女人,随便马路上一抓都是大把……”
聿尊倒是没想到,大半年时间没见,她变得如此牙尖嘴利。
随便抓一把……
以为他滥情到那种地步?
笙箫赶着回去拿入门登记证,她将手里的资料归拢后从他身侧走过去,聿尊听着脚步声逐渐走远,陌笙箫故作镇定,却恨不得快些离开这是非之地。
她听到身后有脚步声跟来,聿尊扣住陌笙箫的手腕,“站住!”
“你还想怎样?”
男人的脸挨她很近,“陌笙箫,我给你的钱足够你用几辈子,不是让你出来抛头露脸的!”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笙箫挣开他的手,却又被聿尊擒住双肩,“你再给我装?”
“你给过我钱?”陌笙箫目露疑惑,“你给过我多少?”
“是不是还嫌少,所以在我眼跟前自导自演这出戏?”聿尊口气残忍,誓要撕开她脸部的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