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恬抱住笙箫的肩膀,“你怎么了?笙箫,我是舒恬。”
陌笙箫抬头,这幅样子吓了舒恬一大跳,她双手捧住笙箫的脸,“怎么在流血啊?笙箫,他究竟怎么你了?这个混蛋!”
“舒恬。”笙箫握住舒恬的手,“你别急,这血不是我的。”
舒恬提着的心这才落下去,“他为什么会在这?”
陌笙箫眼圈泛红,咬住嘴角起身,“他说,让我回到他身边去。”
“无耻!”舒恬咬牙切齿,“我找他算账去!”
“别……”笙箫伸出手,却被舒恬用力拨开,她冲出卧室,拿了包赶忙追出去。
来到楼底下,聿尊的车已远远开出小区,舒恬发动引擎,一脚油门轰到底。
聿尊开得很慢,他打开车窗,若有所思,虎口处的伤口犹在淌血,牵动一下就会疼的厉害。
他没有料到,陌笙箫会对他排斥至此,她越是不从,他想将她弄回身边的心情便越是迫切,聿尊烦躁地将音乐开大声,一个晃神,舒恬的车已飙到他前方,她猛地又是一脚刹车。
聿尊忙急转方向盘,停住车。
舒恬气喘吁吁冲上前,聿尊下车,用力甩上车门,“疯子。”
“我看你才是疯子。”舒恬脸色愠怒,“笙箫现在生活的很好,用不着你来操心,她有了陶宸,不用再在你这棵树上吊死,你能不能大人大量放她一条活路啊?”
“不能。”
舒恬气结,本也没想和他有商量的余地,“那她之前跟着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好好珍惜她?还让那小三欺负她,你以为她是离婚后才知道你们的事吗?聿少,你女人那么多,少玩一个会死啊?”
“想不到你长相不差,说话这么粗鲁。”
“我是为笙箫不平。”舒恬横在聿尊面前,“还记得你结婚时答应过她的话吗?说你会一辈子对她好,你既然做不到,何不放手给那个能做到的人呢?”
“谁能做到,那个老师?”
“至少陶宸比你懂怎么爱笙箫。”
“你说够了吗?”聿尊靠向车门,不想和舒恬多废话。
“没有。”舒恬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还有,你为什么在发现私家侦探后第二天就和笙箫离婚,说到底还不是怕分割财产?”
聿尊敏锐地倾起身,“你怎么知道我们是第二天就离婚的?”他细想,也就了然,“对,她和你那么要好,自然是会和你说的。”
“她才没有告诉我,连笙箫都不知道,被你揍得在医院躺了半个月的私家侦探是我请的,我就怕她死脑筋,到时候吃亏,我不帮她,谁还帮她啊?”舒恬满是理所当然的样子。
“你……”聿尊眼眸闪过阴霾,竟也会有被气的说不上话的一天。
舒恬望见他潭底的寒冽,不由倒退一步,“笙箫的眼里向来容不得沙子,你们离婚也是迟早的事,也许什么都能经过时间的洗涤后变得慢慢淡去,但唯独一件事,她不会接受。”
聿尊面无神色,等着她说下去。
“那就是你的出轨,既成事实地伤害,无法挽回,聿少,笙箫她真的好不容易才能又活过来,我不忍心看她再死一次,没有了陶宸,她兴许真的就再也站不起来了,你找谁都好,就是别再找她了,行吗?”舒恬眼里充满恳切,泪水凝结在眼眶。
“跟在我身边,就真的生不如死吗?”他就像是在反问舒恬,又像是扪心自问。
“笙箫说过,对你,她永不原谅。”
聿尊握紧手里的车钥匙,它深深嵌入肉里面,他都不自知,永不原谅?他顿觉全身力气被抽尽,那张意气风发的脸,也显得颓废和落寞,舒恬看的出神,仿佛想从他眼里读出些什么。
对一个人最大的惩罚,莫过于此。
笙箫知道聿尊对她没有感情,故而不会在乎她的原谅与否,就算他知道后,也不会有丝毫的情绪波动。
永不原谅,这句话,是笙箫心里的想法。
她想不到的是,聿尊并没有不在乎,当舒恬说出这四个字的时候,他能感觉到心被剜开个口子是怎样的凄厉疼痛。
聿尊回神很快,他拉开车门坐进车内。
他放下车窗,发动引擎,“替我带句话给笙箫。”
舒恬心里一松,只当他将她的话听了进去,“什么话?”
“对她,我永不放手!”聿尊说完,驱车绝尘而去。
飞扬的风吹得舒恬脸颊处的头发凌乱不已,她使劲在原地做了个踢脚的动作,“什么人啊!”
陶宸将电瓶车停到车库内,他来到家门口时,发现门隙开着,他推开走进去,“笙箫?”
刚要弯腰换拖鞋,就看见陌笙箫僵硬的脊背挺直着坐在沙发上,客厅内满地狼藉,他视线扫过那架被砸坏的钢琴,脚步匆忙来到笙箫身边,“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陌笙箫目光空洞,听到声音,她回了下神,右手拨开颊边的乱发后抱住陶宸,“陶宸,他来过了。”
“什么?”
“我们要怎么办?我好怕。”
陶宸紧搂住笙箫的肩膀,脚边是被摔碎的玻璃杯,陌笙箫的笑温婉却又碎裂,她头发凌乱,衣衫不整,陶宸自始至终没问一句令她感到难堪的话,“笙箫,没事,有我在。”他大掌抚着笙箫的脑袋,“明天开始我辞了家教那份工作,我天天等你下班。”
陌笙箫摇着头,没用的,就算陶宸时刻不离地陪伴在她身边,聿尊还是会有办法抢先一步,他像个恶魔般无孔不入,侵蚀着笙箫还未来得及稳固的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