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我没撞他!”平白无故受冤枉的滋味,真憋屈。
“你说的话从来没有算数过,我不屑相信。”笙箫倒退两步,她转身跑向陶宸,“怎么样?伤哪里了?”
陶宸左腿弯曲,脸色煞白,豆大的汗珠渗在额头,陌笙箫神色慌张,一个劲追问,“伤哪了啊?哪里疼?”
陶宸摇头,他想说让她别担心,但剧烈的疼痛令他半晌后方才能出声,“没事,没有大碍。”
“都这样了,你还说没事!”陌笙箫又气又急,眼睛里面凝起水雾。
陶宸抬头望向十字路口的红绿灯,他紧握住笙箫的手,“你别气,方才应该是我闯的红灯,我见你站在对面,什么都没想就想要过去。”
“你还说话!”陌笙箫咬住唇,眼里藏着不明的情愫,“就算你闯红灯,开车撞人也是他不对,应该负全责。”
聿尊没有听清楚二人在说什么,他双手插在兜内走上前,居高临下的姿态依旧高贵动人,“我送你们去医院。”
“用不着!”陌笙箫语气强硬,面对陶宸时却显得温婉柔和,“怎么样,能站起来吗?”
陶宸试着动下腿,“应该能。”
陌笙箫点头,忙起身拦了辆经过的的士车,司机大叔人很不错,还帮忙将陶宸一起扶到车上。
笙箫离开时连睬都没睬聿尊一眼,她捡起地上的包,上了车,狠狠甩上车门。
她将聿尊用劲推到后视镜的那一下,她不是没有看见,她选择不闻不问,是因为聿尊于她而言,是个毫无干系的人。
他伫立在灯火辉煌的夜间,身后的车子都绕开行驶,聿尊回到车前,他弯腰坐在引擎盖上,一条修长的腿随意搭起来,模样随性桀骜,他点了根烟夹在指间,没有抽一口。
旁边,火红色的马六轿跑开过去,又倒车回到聿尊身侧,放下车窗,一张美艳的脸噙着诱惑的笑容,“帅哥?晚上找个乐子?”
聿尊邪肆的俊脸在蜿蜒的灯光下显得晦暗不明,他穿着单薄的休闲针织衫,露出的锁骨性感而极具魅力,美女仰着脸,自信十足,想着今晚又是个放浪形骸的好日子。
聿尊抽口烟,迷离的烟雾透过男人棱角有致的唇瓣飘逸出来,他的脸忽明忽暗,带着某种蛊惑,令人想要一探究竟,美女拔下车钥匙,准备下车猎艳。
一只酒红色高跟鞋刚踩着地面,男人朦胧的眼色陡然凛冽明朗,他薄唇轻启,“滚开!”
美女神色僵在脸上,聿尊别过脸,又恢复成先前的姿态。
马六车发动引擎,踩着油门急速离开。
聿尊视线凝向远处,前方就是个十字路口,他徘徊至此,竟不知该去哪。
没有家,没有等着他回去的人,有的,只是一个个看似奢华却满室清冷的临时落脚处。
他的车大摇大摆停在路口,在临水镇这样的小地方,开得起这车的人必定来头不小,所以后头的车辆都尽量避开,也搞不懂这人是不是在这拉风的。
陌笙箫进医院挂了急诊,陶宸的腿擦伤严重,所幸拍片下来没有伤筋动骨,医生配了一大堆药膏以及口服药,但想到他刚出车祸,还是建议留院观察一晚。
陌笙箫办完手续,扶着陶宸在病床上躺下来。
陶宸笑着半坐起身,“我没事,你别听那医生吓唬人。”
“还是小心点好。”陌笙箫将折叠椅打开,想将就睡一晚。
陶宸忙爬起来,拉着笙箫不让她睡在这,“我和你换换,你睡床。”
“这可不行。”陌笙箫忙推开他,“你现在是病人,再说,我不喜欢病床上的消毒味,闻着睡不着觉。”
陶宸听了,这才乖乖躺下去。
笙箫侧过去睡,她将手臂枕在脑袋下面,“陶宸,你怎么会找过来?”
“是王姐打的电话给我。”
陌笙箫了然,神色不由黯淡下去,“今天我们公司和聿尊签了个项目,我心里总觉得很不安,总想着会出事。”
“别担心了,就算真有什么事,如果逃不过去,就等来到的那天再面对吧。”
笙箫点头,也是,杞人忧天并不好。
“陶宸,你腿痛吗?要是受不了,就吃片止痛药。”
“不痛。”身体上的痛都能接受,陶宸最怕的是他和笙箫的前路如何走,有聿尊在,那必定是布满荆棘同坎坷的。
“陶宸,你什么时候请假?”
“结婚前一周,约好的婚纱照下个星期天去拍,我爸妈到时候也差不多会过来,帮我们布置新房。”陶宸眼眸含笑,想起结婚,两人相视而笑。
“我也差不多。”笙箫睡在躺椅上不能翻个舒服的身,“房子这样挺好的,别浪费去布置了。”
“当然要弄成结婚喜庆的样子。”陶宸目光真挚,他伸过去拉起笙箫的手,“主卧的壁纸我选好了,过几天就会有工人过来,笙箫,我给不了你一个像样的大房子。”
陌笙箫莞尔,“陶宸,我要的是个家,不是住着清冷的房子。”
“笙箫,我们这个星期去领结婚证吧?”
“我在网上查过,我们结婚那天是一年一度最好的日子,适宜婚嫁,到时候,我们上午举行仪式,下午去办结婚证,多浪漫。”
“你还迷信?”
“那当然了,结婚是头等大事。”陌笙箫顺道翻看了她和聿尊当时领证的日子,上面清晰写着,宜祭祀,不宜嫁娶。
所以,他们的婚姻到不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