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挑眉,似在想着什么。
笙箫将挎包放在旁边,“你不会连顾筱西是谁都忘记了吧?”
他女人再多,记性也不会如此之差,“他们有什么好见的。”
“你知道吗?顾筱西出狱了。”
“什么?”聿尊跟着落座,“照理说,严家人不会放过她才是,我以为她会将牢底坐穿。”
陌笙箫眼见聿尊唇角勾起的弧度,越发觉得这个男人冷酷无情加残忍,“我想,可能是严湛青网开一面,毕竟顾筱西被牵扯进来,她很无辜。”
“她无辜?”
笙箫单手撑起脑袋,“那难道,是你无辜不成?”
聿尊搭起一条腿,“顾筱西出狱……顾筱西。”
陌笙箫从男人渐冷的眸中看出些端倪,“难道,会和她有关?”
“我看,可能性不大,顾筱西性子懦弱,况且买凶杀人需要一笔钱,她家境平平,”不过想起顾筱西之前和苏柔地联手,聿尊又觉得不能轻易将她排除,他冷哼,“女人真可怕。”
“我看是你女人债欠的太多。”
聿尊一双狭长的桃花眼睇向陌笙箫,他一瞬不瞬盯着,“我只在一个女人手里吃过亏,我身上要么咬伤,要么刀伤,要么内伤,都是在一个人手里弄出来的。”
他说出的内伤二字,咬字十分暧昧。
陌笙箫放开手,拿了包站起身,“我也只在一个男人身上吃过大亏,我赔进去所有,可我的伤却看不见……”
聿尊盯着笙箫上楼的背影,心底蓦然沉溺。
翌日,陌笙箫起床,阳光普照,窗帘都打开着,半边大床沉浸在温暖中。她洗漱完后准备下楼,听到悠扬的琴音穿过偌大的客厅,仿佛能飘到海洋之外。
笙箫站在楼梯的转角处,琴音很美,却陡然被一道门铃声给打断。
何姨打开门,就看见徐谦风风火火闯进来。
聿尊顿住动作,“你来做什么?”
陌笙箫觉得有些惋惜,她扶着楼梯往下走。
聿尊合上钢琴盖,徐谦在旁冷嘲热讽,“弹琴装绅士呢?”
聿尊并未理睬,抬头看见陌笙箫下楼。
徐谦接过何姨端过来的水,“走,去玩几圈麻将。”
“没兴趣。”
“你若不去的话,待会那小魔女可就来了,爵陪着她丈母娘玩,这不,缺两个麻将搭子,走吧。”
“你去吗?”聿尊扭头问站在旁边的陌笙箫。
他心想着,她是不会去的,他也懒得玩这些。
“噢。”没成想,陌笙箫竟应了一句。她实际想去容恩那走走,这段日子连着往医院跑,虽然强颜欢笑,心情却始终得不到纾解。
“那还等什么,走吧。”徐谦率先出门。
陌笙箫跟着聿尊来到御景苑,花园内,成排的银杏树是最大的亮点,容恩正坐在吊床内,不远处,王玲准备着烧烤的食材,童童和几只小狗玩的不亦乐乎,几人进来她也没发现。
笙箫没有跟他们进屋,而是来到了花园内。
“笙箫。”容恩招手示意她过去。
陌笙箫坐到容恩旁边,“容恩姐。”
容恩展颜,“你喊我恩恩就可以了。”
笙箫跟着勾起嘴角,气氛也随之融洽不少,她放开拘束,“在弄烧烤吗?”
“对,王玲待会给我们开小灶,谁让两个孕妇在这呢。”
“恩恩,你也是白沙市人吗?”
“对,”容恩抬起头,姣好的面容撒上细碎暖阳,“我初见聿尊的时候,还有些怕他,我觉得这个男人太冷,总给我一种阴沉不定的感觉,其实现在看来,恶魔也会有被感化的时候。”
“感化?”笙箫不以为意,“怕是很难的。”
“笙箫,可能,我对你们之间的事情并不了解,可我想,那样一个男人,能要一个女人给他生孩子,实属不易,我想他也是那种孤独惯的,结婚生子,其实真是一种很大的风险。”
“我也不知道,有时候,我会觉得很彷徨,我看到别人合家欢乐的样子总会羡慕,我也有个家,却始终没有感觉过温暖是怎样的,我想,我可能再也不会明白什么是大喜,什么是大悲。我屈服于他的手段之下,又装不出活的很幸福的样子,如果不是有了孩子,我可能真会活的跟行尸走肉没什么区别,我想想这样也挺好的,我的情绪不会因为他而波动,我永远能够置身事外……”
容恩手掌轻握住陌笙箫的肩膀,她顿住话语,没有再说下去。
“那你想过,你会开心吗?”
陌笙箫侧过脸,盯着容恩一双黑亮的眸子,容恩视线错开,望向远处,“我有一段时间也和你一样,我被爵逼到绝境的时候我甚至和他说,这个世界每天都在死人,你为什么不去死?后来,我真的能够如愿,他遭到狙杀,我以为他尸骨无存的时候,我本该开心的,我不是解脱了么?可我整天活在浑浑噩噩里面,我不知道怎样才能开心,身边只是失去一个人而已,地球照样在转动,任何事物都未改变,可是,我的心变了,它不再鲜活,我无力挽救,发现它竟已死去。”
笙箫闻言,竟朦胧了视线,有种想哭的冲动。
容恩眼圈也有些红,“但是,我现在很幸福,一个人做错事情之后能不能得到原谅,如果问我的话,我的答案是能!”
陌笙箫嘴角轻颤,忙别开眼。
容恩的手在她肩膀轻拍几下,“进屋吧,我们去看打麻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