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我电话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我觉得你工作态度有问题。”
陌笙箫两根手指按在眼眶处,她也不想发火,可心里实在烦的要命,“那我请假行不行?殷流钦,我接你个单子没有卖命给你,天润公司人多得是,你别打我电话成吗?”
殷流钦何时受过这气,“我告儿你,这工程是你负责的,要是出了事……你就是玩忽职守!”
“那就等出事再说吧!”陌笙箫毫不犹豫挂断电话。
殷流钦握住手机,另一头传来的嘟嘟声毫无节奏感,他心里升起股从未有过的挫败感,但同时又觉快慰,他当然知道陌笙箫为何而心烦。
直到清晨,陌笙箫才眯了一会眼睛。
一阵敲门声急促传来,像是要震穿整个房间。陌笙箫睡觉都穿着衣服,她听到声音,赶忙起身,“进来吧。”
唐烈迅速甩上门,“嫂子,收拾下,快离开香港。”
陌笙箫浑浑噩噩,头痛欲裂,“我不走,出什么事了?”
“聿少吩咐过,他若有事,三天之内不回来,你就必须回白沙市。”
笙箫坐回床沿,“我不会走的,除非亲眼见到他出来。”
床头柜的手机突然响起来,陌笙箫伸手,见是王姐的号码。
笙箫眼皮直跳,“喂?”
“笙箫,你在哪?”
陌笙箫轻揉太阳穴,“王姐,别急,怎么了?”
“出大事了!”
陌笙箫脊梁猛地挺直,本就血色全无的脸这会透明如纸,她嘴唇哆嗦,愣是开不了口。
王姐也不等她说话,语速极快地开了口,“菁山名邸那边,工人今天一早就上工,负责砌临时围墙的一名工人,不知怎的,被压死了。”
“什么!”陌笙箫尽管努力做着心理准备,也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
“乱套了,死者亲属率领一大批人堵在公司门口,还拉了横条,门外那摆满花圈,就差将死人给抬过来……”
陌笙箫站起身,由于几天都没有好好吃东西,这会气血攻心,差点栽倒。她把住床头柜,“查到事故原因了吗?”
“是砌墙的水泥有问题。”
“搅拌的比例有误吗?”
“不是,”王姐顿了顿,“笙箫,那批水泥是劣质的残次货。”
“那赶紧找供货商……”
“笙箫,我跟你说件事,你别急。”
“你说。”
“签字单上显示,那车水泥是你验收的,而且现场检验下来,只有那个批次的出了问题。”
陌笙箫如遭雷击,手指咯的电话发出吱吱的响声,“什,什么意思?”
“笙箫,别急,我相信你,我这就找经理去理论。”
“公司怎么说?”
王姐稍作沉默,“公司的意思,说你可能拿了回扣,让我尽快联系到你,对这件事负责。”
陌笙箫顿时觉得胸口被人又一击重锤,“好,王姐,我知道了。”
笙箫合上电话。
“嫂子,您执意要留在这的话,只会给聿少添麻烦,您听我一言,你离开后,聿少才能没有后顾之忧,我们也不会束手束脚。”唐烈在旁边相劝。
陌笙箫怔忡出神,呆楞地盯向远处。
他们临出发之前,聿尊还在她耳边说,“我会赔你一百个蜜月,这是第一个。”
想不到,出师未捷。
唐烈见她好像一副没有听进去的样子,“嫂子?”
“什么时候的飞机?”
“私人的,随时就能走。”
陌笙箫擦擦眼睛,起身拖出行李箱,里头的东西几乎未动,除了笙箫的几件衣服。“他的行李,需要留在这吗?”
“不用。”
陌笙箫双膝跪在铺着意大利毛毯的地板上,她手臂撑直,眼眶内的泪水模糊了视线,“那你答应我,不要让他有事。”
唐烈垂着头,连保证的勇气都没有。
骗骗她都不行吗?笙箫从行李箱内翻出一套聿尊的衣服,包括内衣和袜子,她平整地抚顺被面,尔后将衣物放在上头,“他回来的时候,需要穿的干干净净,我给他留一套。”
“嫂子,爵少这会已到达香港,您放心在白沙市等我们的消息。”
陌笙箫起身,也没有多少东西,拎了就能直接走人。
白沙市机场。
笙箫坐进车内,全程有车队保驾护航,她心急如焚地回到御景园,何姨和陈姐正在客厅,见她进来,皆是一愣。
“笙箫,你回来了。”
陌笙箫鞋子也没换,径自走进去,“奔奔呢,奔奔在哪?”
“奔奔在小床睡觉呢。”
笙箫松口气,生怕身边的人都遭受飞来横祸。
“笙箫,聿少呢?”何姨到门口将她的行李拖进来。
陌笙箫无力地陷入沙发内,双手捧住小脸,“他……有事,要在那逗留几日。”
何姨和陈姐没有多问,陌笙箫坐了会,这才上楼。
婴儿床内,奔奔睡得格外香甜,小脑袋的头发生长很慢,一张轮廓和聿尊长得越来越像。
陌笙箫趴在床沿,嘴角苦涩地扬起,她伸出手指滑过奔奔的眉毛。
“陌笙箫!”
笙箫缩回手,转身,看见爱丽丝站在门口。她示意爱丽丝别出声,陌笙箫小心翼翼走出去。
两人来到主卧。
“告诉我,他人呢?”
陌笙箫没有瞒她,“在香港,被警方给拘留……”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