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去十五年,杳无音讯!
龚建兵一去不回,到了猎鹰甚至是要求贺勇将自己的资料都是隐匿加密。所以,十五年以来,尽管龚建兵名动军区,可庄富泉和司马雷都不曾知道,这个名动一方的传奇兵王,会是龚建兵。
直到后来龚建兵出现在狼牙,那一身的血气,那被血雨腥风磨砺出来的气势,让庄富泉和司马雷才猜想到,狼鹰这个代号,这个传奇。
狼鹰,狼牙和猎鹰,从这个代号中,就足以看出来,龚建兵对狼牙的执念很深,心中一直有牵挂。
想到这些,司马雷哭得更是凄厉,跪在龚建兵的墓前痛哭咆哮,嘶吼声响彻烈士墓陵,悲悸交加。
如果可以,当年他应该收敛的,应该多学会顾忌下龚建兵的心情的。
如果可以,当年他其实该想到龚建兵的心,他应该拒绝担任队长的。
如果可以,当年他其实是该追出去的,一定要追出去的!
可是,他没有,他压根儿就没想到过。所以,才留下了这个让他悔恨一生的遗憾。
司马雷痛哭,回忆不止。
当年,龚建兵和司马雷关系舒缓后,他们经常在背地里干些勾当,不为人知的勾当。比如,偷偷喝酒,就是其中之一。
“我跟你说啊,在我们老家,喝烈酒的都是好汉,都是爷们儿。”当时司马雷少有沾酒,稍稍喝点就脸红,结果被龚建兵讥笑,就告诉他:“我们那最烈的酒是烧刀子,那酒可带劲了,喝起来的时候爽到爆,爽到不行。”
“看你的样子我就知道你不擅酒,不然改天有机会带你去我们老家,让你尝尝烧刀子,肯定爽死你!”龚建兵感慨:“可惜了,我已经三年没回过家乡了,三年没尝到过烧刀子的味道了。”
当年,一句感慨,一句烧刀子,让司马雷铭记至今。
龚建兵喜欢烈酒的这个习惯,在狼牙也只有司马雷知道,只有司马雷!甚至是庄富泉都不知道!甚至是龚建兵服役过的所有部队的首长和战友都不知道,他的这个习惯,也就只有对司马雷提及过。
甚至是龚建兵的前妻,他都没有告诉过,还是在一次酒后糊里糊涂感慨出来的,才被杨玉华得知。但她同样不知道,龚建兵最留念的还是是烧刀子。
从中也不难看出,龚建兵对司马雷的信任,他们俩的感情无形之中其实很重。尽管他们相处的时间只有一年,但其情谊比起相处十几年的鱼鹰等人都还要铁。
原因很简单,合心!
一生兄弟两世人,他俩就彼此合心!
“嘿,告诉你个消息,好消息,想不想听?”
那年,一场集训中,龚建兵拽着司马雷偷偷的说。
“啥好消息呢?弄得跟做贼似的!”司马雷撇嘴。
“她答应我啦!”龚建兵很高兴,高兴得跟个孩子。
“谁啊?答应你啥啦?”司马雷疑惑。
“我……我对象……”龚建兵有些羞涩,“她答应嫁给我了。”
司马雷一辈子都无法忘记,当初龚建兵说那些话的时候那种羞涩的样子,那不好意思的青涩稚嫩,后来一直被司马雷取笑的,当做笑柄。也就只有那一次,才让司马雷觉得,龚建兵和他同龄。
“司马,告诉你件事儿,想不想知道?”后来,龚建兵又喜笑颜开。
“啥事儿啊?咋老整得这么神神秘秘的呢?”司马雷总是不耐烦的撇嘴。
“我要当爹了!”龚建兵咧嘴笑道,让得司马雷顿时跟着笑起来。
“真的假的?这么快?”司马雷恨兴奋,为龚建兵高兴,“妈了个巴子,你当爹了,可不能扔下老子啊!老子得做你儿子干爹!”
“没问题,我说了算!”龚建兵很爽快的答应下来。
可是后来,还没有等到儿子出生,两兄弟就此离别,再也无法知道龚建兵的消息。连带着他的妻儿都不见了,让司马雷寻找不到踪迹。
匆匆一别十五年,再回首时已云烟。
十五年后再见,龚建兵变得更加沉稳,心性更加从容,傲气也更加内敛。他少了浮躁,少了轻狂,少了稚嫩与羞涩。他多了从容,多了镇定,多了一份坦荡浩阔的心胸气势。
十五年后,司马雷也变了,变得深沉,变得稳重,变得孤独。他少了骄傲,少了笑容,少了天真纯洁。他多了冷酷,多了血性,多了担当和坚毅。
十五年,两兄弟都是大变,再见时物是人非,一切都再不似当年。
匆匆一别,往事如烟。
司马雷嚎啕大哭,将藏了十五年的心酸苦痛全都哭了出来,将压抑了十五年的情绪全都爆发倾泻,在龚建兵的墓前哭个畅快淋漓。
也只有在龚建兵的面前,他才可以这样哭得痛彻心扉,甚至是在庄富泉面前他都有所收敛,有所距离。
庄富泉待他如父,对他百般照顾,司马雷对他尊重敬仰。但彼此间总有差距,就是心的距离。因为始终不同龄,心里终究无法彻底合在一起。
就像现在的伍耀陵和司马雷一样,尽管性格相似,脾气相投,但他们彼此都无法彻底交心。这就是年龄的差异,经历的不同。
哭得累了,哭得痛了,哭得畅快了,司马雷声嘶力竭,终于是一口气憋不住了,噗的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浓浓的血液喷在了龚建兵的墓碑上,染红了墓碑,浸湿了遗照,将那张始终英武的脸庞都是染得鲜红。
司马雷跪倒在地,双眼大睁,一双瞳孔早已经充血,泛起了猩红的血丝。他蜷缩在地,浑身上下都在颤栗,忍不住的颤抖。肝脏一阵绞痛,让司马雷额头青筋乍起,脸如充血一样通红。
“呕……”
他几欲呕吐,但口中流出来的却是猩红的鲜血。他在地上挣扎,大口喘息,想要再次爬起来,但肝脏的剧痛让他丧失了力气,他连动弹一下都很是艰难。
挣扎着撞倒了酒壶,酒水倾倒而出,在墓碑前流淌,晶莹透明。浸染了鲜血,渐渐的也变得红润,淌动四方,将墓碑前大片的地都给染上了色彩,鲜红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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